云千代笑了:“女儿知晓,即景朔王府,敏阳侯府,还有我们云氏相府。”
云青恒点头:“这三大家族是站在了财力与权利的最高峰,可如今景府与敏阳侯府已经缔结姻亲,强强联合,于我们相府十分不利。”
云千代微然一笑:“事在人为,爹爹不必急于求成,到任何时候,世子都是我们手里最硬的牌。”
云青恒觉得女儿话虽有理,但意思却难懂,因说道:“女儿有何打算?”
云千代继续说道:“前番女儿求嫁于段洛声不成,不如就转移目标,嫁到景朔王府去。”
云青恒吓一跳:“景朔王府?只有沈广之长子刚弱冠,难道女儿你要……”
云千代笑道:“爹爹可为女儿择日绣球招亲,待女儿的绣球砸到他,他又如何能抗旨呢?”
云青恒听了,摆手摇头:“不妥不妥,景府与我家不和,嫁过去岂不是跳火坑里?”
云千代继续笑道:“女儿耽误至今未嫁,皆因王孙公子全不入眼,已经绝望了,不如嫁去景府,虽丈夫不称愿,却于我相府有利可图。”
“呃……”云青恒不知该说什么了,不过想到沈广长子,颇有几分印象,倒是个容貌秀气,勤奋上进的男子。所以,也多少有几分心动。
沈寒音半月之后,回到景府。沈广夫人携所有女眷迎接出来,请安道问候。
沈寒音回到上厅,落座,问诸人:“我不在家中,可有遇见难办的琐事么?”
沈广夫人出席道:“敏阳侯府段侯爷,打发人来借银子用,我尚未答应。”
沈寒音听了,觉得好笑,喝着茶笑了:“都说侯府富得流油,如今竟沦落到跟咱们借银子了,皆因那段侯爷被皇上罚俸闹亏空,不过伯母与侯爷是亲眷关系,借一点给他无妨。”
沈广夫人说道:“我也曾想借给他的,只是一开口就五千两,数额实在太大了。”
沈寒音笑了:“借多少还多少,不会少了你的,以后借只管给。”沈广夫人听罢,答应道:“是,稍后我派人送过去。”
沈寒音又看着沈缇,一脸无精打采的,说道:“姑母可有什么事么?看着气色不大好呢?”
沈缇冷淡一笑:“我很好,不劳郡主操心。”
沈寒音见她这么赌气,也觉得别扭,又问道:“弄钰表妹近日如何了?请得大夫还好吗?要不要换一换?”
沈缇继续冷淡的说道:“不必了,不劳郡主费心。”一句话使得厅内寂静无声。大家都感觉尴尬,同时替郡主难为情。
沈寒音无奈地笑了一笑:“姑母觉得怎样好,便怎样吧,寒音疏忽的地方,还请姑母包涵一些。”
沈缇撇嘴,同时将头扭到一边。沈广夫人看不下去了,对沈缇说道:“论理这些家务事,都该我来料理,郡主是顾不上的,况且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女儿家。”
沈缇不好对沈寒音发作,趁机对着大嫂发炮起来:“你倒是真会说话,真贤惠柔顺啊,不是郡主偏袒你家,你心平气和才怪呢!”
沈广夫人被怼,不禁急得红了脸:“姑奶奶何出此言?咱们当着郡主这么大声争吵,岂不是太失礼?”
沈缇气哼一声,冷笑说道:“我啊,如今已经顾不得理不理了,有口饭吃就烧高香了,说不定哪天一翻脸,把我赶到江南去呢!”
沈寒音高座在上:“那么,姑母明天就启程回江南去吧,景府住的不舒服,就换个地方。”
沈缇冷不防吓一跳,没想到沈寒音真就翻脸了,瞬间又屈辱又委屈,拍案而起怒怼沈寒音:“走就走,反正留着也没出路。”说完,愤愤然地走了。
沈广夫人怕沈寒音难堪,急忙安慰道:“郡主不必生气,姑奶奶也是在气头上,过几天也就想通了。”
沈寒音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淡然一笑:“想不通也不要紧,我想她应该不适合在景府生活。”
说完,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诸人,高声训诫道:“你们要记得,景府有今天不是白得来的,乃是景朔王拿命换来的,皇上现在优待我们,我们也不能坐享其乐。”
诸人皆起身跪地,表示诚服。沈寒音又道:“如果我们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不必那些朝臣来弹劾打倒我们,我们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废了。”
沈广夫人说道:“请郡主放心,我与景府所有女眷,对子嗣的教导,皆未敢怠慢。”
沈寒音看着她说道:“那么明日,景府的男丁们都到朝晖堂上议事,我要亲自检验一下。”
众人皆应,之后各自散去。次日,沈寒音穿戎装,配宝剑,走入朝晖堂。
沈广率族中男子,侍立在下。沈寒音伶警的巡视着众人,忽然目光落在沈知修身上,因说道:“沈知修出列。”
沈知修马上出列,向前拱手拜郡主:“知修聆听郡主教诲!”
沈寒音转身抬头看着朝晖堂,三个皇上御笔的牌匾,问道:“牌匾上的朝晖堂,你可知其中含义?”
沈知修从容答道:“朝晖堂,乃皇上亲笔御赐,意在我景府男儿如晨起之朝晖,生机勃勃,奋发有为。”
沈寒音听了,转过来看着他:“那么,你是否做到了?”
沈知修再拱手道:“愿接受检验。”
沈寒音笑道:“好,我就检验检验你。”说着,向砂月说道:“传话出去,外面的靶场预备上。”
砂月答应着出来,吩咐人赶紧摆设箭射场地。
景府乃武家出身,所以设有击箭靶场,供景府子弟们日间演习使用。沈寒音带领众人来到这里,搭弓射箭,射的位置不是靶心,而且一条由细线吊起来的,正在不停跃动的鱼。
百步穿鱼,与百步穿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射活鱼要比穿树叶的难度更高。
沈寒音屏息凝神,箭出即中,惹得大家一片欢呼。沈知修亦不说什么,同样搭弓射鱼,轻松射中。
沈寒音欢喜,夸奖他道:“果然有进步,你只是束发之年,便有如此臂力,未来可期啊!”
沈知修拱手拜谢:“郡主姐姐缪赞了,知修比起景朔王叔,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