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音微然一笑:“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我顾不得其他的,只要你从此好好的,我就是被怀疑,被治罪也无所谓。”
砂月傻眼半晌:“哦,郡主原来是这么想的哦!”顿了一顿,又说道:“郡主怎么就断定,砂月嫁过去一定幸福?据说那段侯爷风流的很。”
沈寒音走累了,在一个春凳上坐下来,自己锤着腿,对砂月说:“这就是我现在要叮嘱你的,像段洛声这样的男人,有情取其情,没情要握其权。”
砂月似懂非懂:“郡主的意思是,侯爷他就算不喜欢我,我还是侧王妃,还可以行使权力?”
沈寒音点头:“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何况段洛声呢?”
砂月皱眉,低头瘪嘴不愿意:“可是,砂月对王妃的身份和地位都没有兴趣,也不愿意弄权弄钱,只想找个知心的人,岁月静好,白头偕老。”
沈寒音惊讶一下,觉得甚是为难:“不是我要打击你,恐怕你遇不上这样的人,你只在我身边,所接触的人太有限的,要么是高贵的王公贵族,要么就是洒水扫院子的差役。”
砂月瘪嘴道:“遇不上知心的,砂月一辈子不嫁人。”
沈寒音皱眉,有点失去耐心了,说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一个人去静静心,好好想一想。”
砂月发现沈寒音好像有点生气了,自己又着急又委屈,眼泪落下来:“郡主,你真不讲理,你和皇上岁月静好就正常,到砂月这里就成了妄想了?你是瞧不起砂月,觉得砂月低贱吗?”
沈寒音气急斥责:“你胡说什么?越发没规矩,敢跟我大呼小叫的,难道我你为婚姻大事操心还错了吗?我不是为你着想,保你一生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吗?”
砂月沉默下来,低头说道:“奴婢不要荣华富贵,奴婢要一个知己,就像郡主一样,为了皇上可以不顾性命的,那样的感情。”
沈寒音气又无奈,最后说道:“你的想法我理解,只是……世间男子负心薄幸的多,你若被辜负了,我又该如何?我怕我不会原谅自己。”
说完了,起身离去。以后几天里,沈寒音不让砂月陪伴伺候了,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学会现实一点。
段洛声那边却像等不及似的,又派张媒婆来回话了,说回复段侯爷的话,侍女砂月,身份低贱,做妾足矣。
沈寒音顿时气坏了,这意思就是驳回了砂月做侧室的想法?这真是岂有此理,敢如此贬低她的侍女?倒想问问段洛声,打狗还得看主人吧?
砂月得知后,反而觉得解脱了,顿时喜出望外,见郡主气成那个样子,应该不会答应自己做妾的。
接着,沈寒音让媒婆转告段洛声,她的侍女,宁可老死家中,也不会给他做妾。
段侯爷听了之后大笑不已,不知为何,凡是能把沈寒音气到暴跳如雷的事情,都觉得特别有趣。
何况,他的本意并不是纳砂月为妾,而是故意增加两个人的矛盾,让朝廷的人知道两人之间不和。
“沈闰,你这次差事办的不错。”段洛声夸奖沈闰:“我会赏你一所宅子,自己过活去吧!”
沈闰不甚甘心,陪笑道:“侯爷开玩笑了,我一个人过得什么活?到不如跟着侯爷鞍前马后,来得痛快些。”
段洛声叹道:“不是我嫌弃你,故意不要你,而是沈寒音发现你跟着我混,更没你的好日子,唉,这个魔女,现在连我都怕她了。”
说完,起身走了。他所在的地方乃护城河边的酒肆,繁华簇锦之地。
当日剑姬步迎棠在酒船上舞剑,段洛声为其动心,悄悄地联络了这家酒肆的掌柜,将步迎棠重金买下,留在这酒肆表演,从此节省四处奔波之苦。
步迎棠慢慢地知道了真相,开始还甚是担心,怕这风流的段侯爷对自己别有企图,但每次自己表演时,他都是斯斯文文的坐在楼上往下看着。
看完之后,打发侍儿给赏钱,之后便离开。很久过去了,他没有任何越轨之举。
然而,步迎棠逐渐地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现在沈闰发现了段洛声的秘密,只要有闲暇,必然来酒肆看一舞姬的表演。
舞姬确实很好看,身姿优美,剑术也精妙。沈闰不理解的是,怎么侯爷只看不行动呢?按他风流的性格而言,对哪个女人有意,还不分秒之间就哄上手吗?
所以,他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猫腻。
景朔王府家宴,族人温馨且热闹,美中不足的是,沈闰家只剩下两子。沈寒音便问沈闰之子:“你自离开后,没有回来过吗?”
其子回答:“因被郡主逐出,不敢私回。”
砂月一旁悄悄说道:“二爷这阵子,和段侯爷走的很近,时常在酒肆与其喝酒。”
沈寒音惊讶:“有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同时,心里更生段洛声的气了,毕竟沈闰是景朔家的人,这样公然私交,不落人口舌吗?
次日,她与砂月乔装成男人模样,到酒肆里来。因为来的时间尚早,剑姬还没开始表演,段洛声也还没有来。
砂月满酒肆里捡好位置,想让沈寒音看得舒服些,最后捡中段洛声日常坐的那个地方。酒肆伙计过来阻拦,被砂月骂退,接着掌柜的又来。
砂月贴在他耳边说道:“此乃云行郡主是也,小心你的狗命。”掌柜的顿时大惊失色,带滚带爬的吓跑了。
剑姬出场,沈寒音摇着扇子悠然观赏,因本身是个剑术高手,对这种带有花拳绣腿性质的表演,不免有几分鄙夷。
剑姬连着两日表演未见段洛声来,感觉到很失落,今儿已经第三天了,发现昔日的位置上非但没有段洛声,还换成个陌生人坐着。
所以,她心情格外不好,途中怨气发作,竟然控制不住,将袖子里暗藏的梨花针,猛地朝那位置上射出去。
梨花针乃剑姬防身之物,自家门败落以来,流落江湖,不得有以武器防身,并且将针上淬毒,希望在受坏人侵犯时,将其一针毙命。
如今此刻,她心情低落之计,竟然冲动到忘记后果将毒针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