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音开始都差点反应不过来,之后才听出她这是损人不吐骨头,微笑问道:“云妃娘娘只是听说这些吗?都是些没要紧的闲话罢了。”
云妃忙笑道:“光这些已经够厉害了,要知道郡主你家族战功赫赫,非一般人可比拟,却还敢如此闲话,怕是故去的景朔王的棺材板也气得晃三晃了。”
砂月在一旁变了脸色,又担心沈寒音忍不住发作起来,便说道:“郡主,来之前皇上可是让你午时三刻到合欢宫去冬梅呢,咱们可别误了时辰。”
沈寒音确实气坏了,不过砂月的话使得她多少冷静了一点,觉得动气反而显得可笑了,因说道:“我今儿来看云妃娘娘,可还是独一份呢,估计明天这里会热闹一些了。”
言下之意,就是讽刺她这里冷清,没人登门。云妃自然听得出来,却笑咪咪:“说的是呢,我不像郡主你,一个人冷清惯了,人骤然一少,就浑身不习惯呢。”
沈寒音没再说什么,再这么斗争下去,估计天黑也分不出输赢,骤然间对宫廷生活心灰意冷。
虽然,她在景朔王府建好之后,可以搬回去,但宫廷终究是最终的归宿。谢凛怀它日娶她为妃,自然还要终老宫里的。
“你现在越来越会扯了。”沈寒音不坐鸾车,扶着砂月步行,调侃着:“什么午时三刻赏红梅,午时三刻皇上要在北书房见大臣。”
砂月抿嘴笑着,也不说什么,行至云行宫门口,看见傅殊言正在门前徘徊。
砂月请安问候。沈寒音问道:“怎么不进去等着,师哥快请。”傅殊言看着她,目光有点冷淡:“我只需把该说的,站在这里说完。”
沈寒音看着他,一点也不好奇:“师哥是想问,我怎么不追问林远山之死,追问你去调查的线索如何了?”
傅殊言松了口气:“原来你还记得,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像变了个人一般,也或许,你终究只是个女子罢了。”
言毕,转身翩然离去。
沈寒音看着他的背影,凝神不语。砂月不禁问道:“郡主对殊言公子,是不如从前热情了,却是为何?”
“说起来很复杂,也很吓人。”沈寒音幽幽地说了一句,把砂月都给吓一跳,茫然说道:“郡主的意思是……有内情?”
“进来说!”沈寒音走进宫门,回至暖阁,遣退侍女,对砂月说:“你还记得师哥珍藏的荷包上的花纹吗?”
砂月思量着:“好像是什么花来着,虽然奴婢也跟郡主一样,跟殊言公子一起长大,但奴婢碍于身份,不敢私窥主人饰物,更何况不是带在身上,是私藏的呢。”
沈寒音嗯了一声:“那个花是鸢尾花,绣工出奇的精巧,绝非一般物件,可是就在师哥离开之后,我发现皇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样式颜色,以及花纹一模一样。”
砂月惊住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沈寒音:“有……有这种事?郡主别是记错了,想必殊言公子的私物,郡主也不常见到,别是记错了。”
沈寒音正色道:“不会错的,那荷包非常人所有,不会看错的。”一句话把砂月吓得浑身寒颤,怎么也无可相信,陪伴郡主长大的殊言公子,身上竟藏着个大秘密。
“既然如此,下次郡主可以趁机问问皇上,那荷包有什么来历,不就清楚了?”砂月说道。
沈寒音叹道:“还问什么呢?明显的荷包是皇家的物件,师哥竟然跟皇家有关么?”
砂月灵活的大眼一转:“就是皇家的物件,也有个来历不是?是绣房做的,还是哪位妃嫔做的呢?”
沈寒音摇头:“我真怕结果会令我恐惧,师哥究竟隐瞒了什么?”说罢,蹙眉长叹。
次日晚,谢凛怀移驾云梦宫,见到沈寒音便有点把持不住,温存良久,才说道:“朕这两日甚忙,没来看你可否生气过?”
沈寒音笑道:“生气也只能生闷气罢了,皇上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当得妃嫔,就得承受寂寞。”
“寂寞,你说你寂寞?”谢凛怀顿时郑重,又心疼不已:“你说朕让你寂寞了是吗?朕该死……”
沈寒音含羞一笑:“皇上多虑了,臣女得皇上爱慕,即便寂寞也甘之如饴。”
谢凛怀听了这句更要感动死了,满眼痴情的望着她,仿佛把五脏六腑都想掏出来捧给她。
“凛怀……”沈寒音靠在他肩头,轻声说道:“你能把贴身的物件赏我一点吗?我看着物件就看着你一样。”
谢凛怀醉心说道:“朕的一切都是你的,说吧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
沈寒音故意想了一想:“前段时间,看见你的那个鸢尾花荷包挺精致,不如送给臣女吧?”
谢凛怀眉宇敛起,怔了一怔,随即笑道:“当然可以,朕即刻命人取来。”
沈寒音敏锐的察觉到,谢凛怀有一丝犹疑,因说道:“我也是随口一说,皇上若有难处,臣女不要便罢。”
谢凛怀见她嘟嘴闹小脾气了,因说道:“朕当然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不大吉利。”
沈寒音听在耳里,故意又说道:“不吉利皇上怎会带着,哼,小气就是小气,别找借口。”
说罢,赌气坐床上,瘪嘴生气。谢凛怀笑而不语,待荷包取了来塞到沈寒音手里,柔声道:“从此以后归你了。”
沈寒音的目的可不是要得到这个荷包,而是要知晓其中的秘密,适才谢凛怀一句不吉利,更包含了无限隐情。
呃,沈寒音摆弄着荷包,琢磨着往下该怎么说。谢凛怀却把她抱起来,轻啄廉价:“心肝儿,怎么还撅着嘴?不是给你了么?”
沈寒音郁闷道:“可是我想知道,它怎么又不吉利呢?既然说不吉利,你为什么还带着?”
“呃……”谢凛怀这下可为难坏了,恳切说道:“不是朕要隐瞒着,而是你没必要知道,朕为大阮皇帝,每个秘密都告诉你,那岂不是累死了?”
“可是,已经说了不吉利,我要它做什么?不要了!”说着,将荷包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