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怀之所以把沈寒音弄走,就是不想让她追问自己伤口一事,想必从此以后,要日夜担心自己了。或者,刺客嫌她碍眼连她一起伤害,那还得了吗?
所以,他沉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处处躲着沈寒音。怎知,沈寒音懂得他的想法,变成了二皮脸,不停地缠上他。
谢凛怀写字,她凑过来磨墨。
谢凛怀将笔扔下,去看奏折,又在一旁伺候茶水。谢凛怀终于受不了了,沉脸问她:“为什么缠着朕?你已经失宠了你不知道吗?”
“贱妾不会失宠。”沈寒音笑道:“皇上只是逗我玩呢!”
谢凛怀冷笑:“你也太自信了,治死了李选侍,朕岂能容你?先禁足云梦宫一个月,去吧!”
沈寒音嘴巴张了张,瘪嘴退后,款款施礼:“遵命!”一边委委屈屈地站起来,突然扶着额头,身体摇晃两下,就要往后面栽倒。
谢凛怀大惊失色,火速上来抱住她,急喊道:“音儿,音儿,你哪里不舒服?”
沈寒音趁机将他脖子一拢,满脸幽怨:“贱妾哪里都难受,特别是心里更难受,皇上不要离开我……”
呃,谢凛怀才看出来,这是故意没事找事了。算了,自己彻底狠不起来了,败给她了。
“真是个磨人精,朕给你揉揉胸,说不定会好些。”
于是,抱着她回寝宫去了。段洛声在外面还等着沈寒音出来,问她怎么就破了自己阵法了。
结果,迟迟不出来,找到太监一问,才知道与皇上缠绵亲热去了。
唉,大白天的也够可以了。
段洛声摇头叹息的回家,一进家门就被老母亲差人叫过去,一顿训骂:“闲得很哪,一天到晚看不见你人影子,受赏你不在,摆酒唱戏你不在,全靠宛言一人支撑。”
段洛声笑嘻嘻地对母亲说道:“儿子知宛言能干,乐得撒手!”
老夫人啐道:“放屁!亏得一个大男人说出这种话来,我告诉你,你媳妇儿怀孕了,以后不能料理家务了。”
段洛声听了,瞠目结舌:“这……这这……真的假的啊?”
老夫人举起拐棍揍他:“这种事也能开玩笑?你呀,就快当爹了,不能游手好闲了。”
段洛声瞬间不知是喜是忧,前几天剑姬与他亲近时,说想要个孩子,或许有了孩子就能被老夫人接受。
她虽罪臣之女,但好歹做过千金小姐,名分还是得要的。段洛声为了安慰她就说自己不喜欢孩子,也不会要孩子。
如今,季宛言怀孕,若传入剑姬耳朵里,该怎么想呢?所以他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忧。
老夫人又说道:“宛言不能打理家务,我身子骨又不中用了,所以打算再给你娶侧室,按我们侯府的排场,你应该有一妻二妾三陪侍。”
段洛声脑袋里嗡嗡乱响,本要开口拒绝,可又知母亲的意思难驳回,所以忍住没作声。
老夫人因季宛言是个好说话的,又需要休息,就没去打扰,把沈寒音给叫来了,说道:“我想给洛声再添个人,可是周围的几家姑娘没有中意的,就想请郡主给物色一个。”
沈寒音想了一想,笑道:“物色倒是可以,只是断不能再从景府选人了,否则别人又要七嘴八舌头了。”
老夫人有点失望,本来指望再从景府选一个,亲上加亲,却被沈寒音拒绝。
沈寒音又笑道:“依我看,景府抚养世子,已经荣耀至极,侯爷娶侧室,就不必考虑家境了,以品行为主吧!”
老夫人点头:“说的极是,只是品行好的姑娘,哪家有呢?”
沈寒音没说话,心里不禁想起段洛声的另一个红颜知己,步迎棠。而且,段洛声亲口说过,此生除了季宛言与步迎棠,不会再娶了。
如今看来,母命难为啊!
且说,相府接二连三受打击,弄得相府夫人病倒了。云青恒也无可奈何,终日唉声叹气。
家里的女儿嫁不出,宫中的女儿失宠,如今连世子也移居走了,一把好牌弄得稀烂,简直要一败涂地了。
云千代还是有点眼光的,安慰父亲说:“皇上是做这些举动,是想分我们的权,三大家族搞平衡而已。”
云青恒叹道:“眼下的局面是这样,可是将来世子长成,必定向着景府与侯府,政权也必定向两府倾斜啊。”
云千代轻哼一声:“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时间。”
云青恒不津看着她点头:“你姐姐若有你一半聪明才智,相府也不会是这个局面,唉,为父后悔当初送进宫的竟不是你。”
云千代不语,心中在筹划思量着,究竟怎么做,才能遏制景府与侯府的势力。
前几日,她进宫去看望了姐姐云乐姿,听说了李选侍的事情,就琢磨着,如何拿李选侍做文章。不过,沈寒音那么聪明,又得宠,很难下手。
她同时又觉得,自己闷在家里,是不会得到机会的,就开始以进宫探姐的名义,开始频繁在宫中走动。
有一次,沈寒音恰巧撞见了她,立即就知道她进宫来是动机不纯,笑着警告道:“后宫的规矩严谨着呢,二小姐千万别一时疏忽大意,坏了规矩。”
云千代也不是吃素的,马上笑着回怼:“多谢郡主提醒,郡主一贯是最知道规矩的,所以弄死一个李选侍,也是一时疏忽罢了。”
沈寒音微然一笑:“李选侍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注定活不长久的,我近日才知道,她只是御园行宫梅园的花役,趁皇上在梅花树下宿醉。”
说着,停顿一下,又道:“皇上后来在云皇贵妃的请求下,才勉强封了她选侍,所以她敢于我顶撞,也是因为云皇贵妃是靠山。”
云千代听了,竟然没什么话辩驳,勉强一笑:“臣女才入得宫来,不曾听过这些,听郡主这话,敢情是埋怨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