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叹息道:“这药方子与所用之药不符,且小民看这药渣子里的药,非但对病无益,反而有害,皆是虎狼之药啊!”
谢凛怀气得捶桌子,咬牙切齿:“要造反了,竟然在朕眼皮子底下害人。”
一句音落,太监奏报:“王太医在外头求见皇上。”
谢凛怀双眼冒火,气道:“宣他进来,朕正要找他。”
段洛声一旁甚是诧异,这个王太医可是当初治好郡主的功臣,皇上从雪山带进京的,怎么竟然害起郡主来了?
王太医进来跪地叩头:“皇上,臣来请罪,因为遵照云行郡主的命令,才故意让郡主生病不起,臣,并无加害之心,实数无奈之举。”
谢凛怀愣住了,一脸茫然地又看看段洛声:“这……这什么意思?”
段洛声摇头苦笑:“你的女人又在搞鬼了,皇上,王太医也是无辜的,不要追究了。”
说完,他便携了郎中离开了。谢凛怀彻底懵圈了,在地上徘徊着,问王太医:“郡主可曾说过原因?”
王太医回奏道:“小臣也试图问过,可是郡主未肯告知。”
谢凛怀想了想,说道:“朕命你把药悄悄换掉,尽快把郡主调理好了,就算郡主责怪,有朕给你兜着。”
王太医只得答应了,心中感叹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呢?翻来覆去的。
谢凛怀知道真相了,阴霾的心情也就散了。不过,他在沈寒音面前,仍旧忧心忡忡。
沈寒音难过,他就陪着难过。只到有一天,他与谢凛怀议论景府出事,被沈寒音听见。
沈寒音已经被悄悄换药半个月了,日渐精力旺盛,经常躺不住,趁谢凛怀不在时下床耍耍。
恰巧,她就听说了景府出事的消息。
原来,相府千金二小姐云千代,在汇贤楼上招亲,将绣球砸重了路过的沈知修,于是便要择其为婿。
呃,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祸吗?
景府与相府乃是死对头,岂能缔结姻亲?所以宫里宫外议论此事,都要议论疯了,个个扼腕叹息。
沈寒音再也坐不住了,夜间对谢凛怀伤感说道:“景府出事,皇上瞒着贱妾,是因为贱妾在病中,如今贱妾身体渐好,也该回去处理家事。”
谢凛怀差点憋不住笑,故意蹙眉道:“也好,太医说你已经太好了,朕放心了。”
沈寒音不禁又蹙眉奇怪:“怎么自己病着病着就好了?不是跟王太医商量好的往坏了治。”
唉,她现在摊上事了,也顾不得追究这个。次日,便急匆匆地回归景府。
景朔王府上下人心惶惶的,因为郡主病在宫中,大少爷又拒婚获罪。
沈广犹豫不定拿不出解决办法,终日哀叹不已。他也去敏阳侯府求助过段洛声。
段洛声只说此事只能请郡主定夺,他做不了主。所以,郡主一回来,所有人都围过来,跪地痛哭。
景府的少年们尚未长成,剩下的女眷能有什么主意?唯有担心大少爷安危与景府声名,哭得稀里哗啦。
沈寒音回朝晖堂,向大家说道:“知修是被人设计陷害了,大家请放心,本郡主就是闹到天上去,也要讨回公道。”
沈广夫人哭道:“就是杀了知修,也不能娶相府千金回来,郡主若无办法,就杀了知修,我宁愿没有这个儿子,也不要个跋扈千金来辱没景府门楣。”
沈寒音微笑:“伯母请你,你是急糊涂了,倘若杀了知修,人家会偷着乐死的。他们目的就是打击我们,整垮我们,不惜玩美人计,把个千金小姐也献出来。”
诸人一听,皆觉郡主说话在理,纷纷问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沈寒音正色说道:“从明天起,大家不要在意此事,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往后一切,我自有主张。”
次日,沈寒音携砂月亲临相府。云青恒也猜到她会来,因为此事她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
所以,他令相府夫人与云千代接待郡主。沈寒音挥着一把团扇,悠然自得,好像串门子一般来到相府。
相府夫人携云千代迎接出来,客气笑说:“真是稀客临门哪,郡主贵脚踏贱地,老身与女儿不甚惶恐。”
沈寒音微笑:“咱们可是要联姻的人哪,老人何须如此客气?”沈寒音团扇轻摇,一边看着云千代,笑向老夫人:“二小姐好相貌,依我看比云皇贵妃更标志些。”
相府夫人尴尬一笑,心想夸人有这么夸的吗?说二女儿比大女儿好,这是该高兴呢还是不该高兴?
室内,大家宾主落座。沈寒音悠然地品茶,笑说道:“西湖龙井,相府的茶果然讲究。”
相府夫人笑道:“郡主过奖了,想必景府也不缺碗龙井茶的,毕竟皇上都各有赏赐。”
她不太知道沈寒音究竟要干什么,如此悠闲的样子反而令她摸不到头脑。
沈寒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千代,笑说:“前几日我在皇宫养病,不知道知修这孩子,竟然拒二小姐的绣球。”
云千代微然一笑:“那日我抛绣球招亲,可巧就砸到了沈大少爷,当时还不知道是谁,等仆人一说才知道,甚是惊讶呢!”
沈寒音笑了:“这是他的福气,亏得他有这个造化,我若在家定会教他欢欢喜喜的应承。”
云千代又笑道:“此刻应承那也不晚,其实小女对你家少爷并不中意,却抵不过绣球姻缘,或者这是人说的定数,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沈寒音听了这个气,什么叫她对少爷并不中意,故意砸的又不中意?
“呃……”沈寒音向老夫人笑道:“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倘若不中意硬结合,怕是将来不会美满的。”
老夫人一听立即拿着手绢擦眼睛:“我也是这么想着,可是当众招亲,大事已定,反悔了岂不落人口舌?”
沈寒音忍气微笑:“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改天我将知修的生辰八字贴送过来。”
云千代微笑:“甚好,只是知修拒婚,令我心寒,就让爹爹将他关起来反省,如今且放回去,劳郡主教导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