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太阳再次将红沙之地的红土地烤热时,已经在爵士领主城外列出严整队伍的帝队,在沉闷的战鼓催促下,除于迈着整齐的步伐,如海啸浪峰,移卷向爵士领主城。
安羽首次将构甲骑士使用到了星球的位面战场上。
从清晨杀至深夜,爵士领主城那脆弱的城墙仅仅抵抗了一个上午,就被轰开了数个缺口帝国步兵顿时一拥而入,冲入城内在破城的瞬间,就连尼古拉都觉得,战争很快就要结束,接下来就是考虑追歼残敌了于是尼古拉开始思考应该如何调派骑兵围堵安羽,想要杀死安羽可能很不容易,但是能够把他的部队彻底击溃,杀光他身边的悍将,也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然而,爵士领主城内厮杀声一直未息,早该结束的战争却一直没能休止直到夜幕降临,尼古拉才忽然发觉,原来从城破的一刻起,战斗才刚刚开始。
直到夜幕深垂,爵士领主城内依旧厮杀阵阵尼古拉已经在车顶站了一天,如一尊雕塑,滴水未进他脸色铁青,只能遥望着火光处处的爵士领主城,空自恼怒混乱的街巷战,已经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畴。
忽然几匹快马冲破了夜幕,奔到尼古拉面前中间的一匹战马上驮着一具尸体,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为首的一名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声说:“元帅军团长巴里将军不幸战死我们好不容易才能他的尸体抢回来。”
“巴里?”尼古拉脸色大变,直接从指挥车顶跳了下来骑士们将巴里将军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抬了下来,摆放在尼古拉面前
巴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虽然已近五十,但身体依然健硕如钢他是尼古拉倚重的心腹,也是两个军团长之一刚烈和细腻兼而有之的性格让他既能指挥大军,又能冲锋在前而圣域的实力,就是他纵横敌阵的底气。
城破之时,就是他亲率一队劲卒,直扑城内,一直奋战至今,直到现在被手下的骑士们抬到尼古拉面前。
巴里仰躺着,双眼犹然怒睁,最后的嘶吼依然凝固在脸上他身上插着数支弩箭,根根透甲,直至没羽尼古拉解开巴里的胸甲,看到他的心口处有一个锋利的刀伤但从伤口处血痕判断,刺这一刀时巴里已经处于濒死状态,显然敌人补这一刀全无必要。
尼古拉眼角抽动,站了起来,遥望着烈火中的爵士领主城,眼角微微抽动忽然间,尼古拉看到一队帝国步兵正慌乱之极地从城里逃走了,在他们身后追着一群挥舞着兵器的家伙,完全是地痞流氓的样子,全无队形战术可言。
看到那队帝国步兵疲惫的脚步,尼古拉才想起自己的战士们已经战斗了整整一天残酷的现实终于让他打消了一战功成的想法,对身边的骑士说:“传令,撤军。”
片刻之后,魔法焰火在夜空中绽放,同时凄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帝队终于从城续续地撤了出来可是看到一个个浑身浴血,疲惫不堪的战士,尼古拉几乎不敢相信那些是自己亲自带来的战士但再怎么难以置信,那些的确就是帝国的军队,而且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战士虽然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战斗力却绝对不低可是撤出来的人数,却比进城的人数要少了很多。
“元帅……”一名骑士奔过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尼古拉不耐烦地打断了。
“救治伤员,清点战损,作好防御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尼古拉明显心情不佳,那名骑士还是硬着头皮说:“威利斯大师在城内受了重伤,大神官说,大师其实是中了毒,他只能想办法缓解,如果想要救回威利斯大师的话,必须立刻把大师送回帝国的神殿中去。”
“威利斯大师也受伤了?”尼古拉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脸色迅阴沉下来威利斯是十四级的大魔法师,亦是此行随军的六位大魔法师之一在攻城时,他冒险进入爵士领主城,没想到居然就在城内重伤至此。
再想到战死的巴里,尼古拉心中忽然浮上隐约的不安,感觉自己似乎疏忽了什么。
爵士领主城内厮杀声已经平息,已经有胆大的人们走上街头,开始掠夺帝队尸体上的财富多的人是在救火,试图挽救自己的家园。
在一处小广场上,安羽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了过来,吃力地撑开一座小旅馆的大门,走了进去旅馆正厅内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浓浓的血渍,显然经历不止一场战斗厅内的桌椅早已尽数摧毁,安羽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稍干净些的地方,索性不再挑剔,而是靠墙坐下,大口喘着粗气灭绝和命运双子都被扔到了脚边,沾染了不少和着血迹的泥土,完全不是传奇物品应有的待遇。
安羽的心正剧烈地跳动着,身体里空空荡荡的,就象是干涸的河床一样,几乎找不到可以动用的魔力了而身体各处也开始泛起酸痛,那是体力过度透支的后果战斗了整整一天,帝国部队终于撤退了,尼古拉的决心看来比安羽原本预想的要大得多。
几只巨大的蝙蝠从窗户中飞了进来,倒吊在天花板上,开始休息这批精英蝙蝠也耗尽了体力,需要休息夜空中现在只剩下一只蝙蝠在盘旋着。
旅馆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安格庞大的身体挤进了旅馆他四下看了看,随手用巨斧一扫,粗暴地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把巨斧在地上一插,一屁股坐在安羽的身边,开始大口喘气安格全身上下都是鲜血,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好几道醒目的伤疤,那件防御力惊人的铠甲上也有数道破损,露出下面的伤口光从这些伤口上,就可以看出一天战局的激烈如果不是有这件重甲,安格多半会重伤不起。
坐下时明显震动了全身的伤口,让安格疼得一咧嘴他掏出酒壶,狠狠灌了几口烈酒,然后看看空了大半的酒壶,很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递给了安羽:“头儿来喝两口,这东西提神。”
安羽接过酒壶,先是灌了两大口下去,然后喷出一口浓浓的酒气,果然精神提高了少许不过安羽并没把酒壶还给安格,而是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肩头到胸口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伤口,咬着牙,将酒壶里的烈酒淋在伤口上。
虽然安羽意志坚定,但瞬间也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头儿我去找个牧师来,你这伤口需要治疗术。”安格说。
安羽把酒壶扔还给安格,哼了一声,说:“你身上的伤可比我多,也比我重。”
安格摇头:“那不一样我皮粗肉厚,受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有酒有肉,睡一觉就好了还有很多重伤的兄弟等着牧师治疗术救命呢,我们这边的神官虽然很多,但远不够把他们都救回来,还是不要浪费他们的神力好了!”
“是啊,还是不要浪费他们的神力好了”安羽重复着安格的话。
“不对,头儿那不一样”安格挠着头,试图反驳在他心中,安羽是领主,领主的身份比平民和战士们要高贵得多安格自己有异族血统,身份甚至比平民还要低,他又是在死亡训练营中长大,其余和奴隶差不多但安羽不同,在诺兰德,贵族身上的小伤口比平民的命重要,是一个普遍的共识。
安羽不止是贵族,还是一位魔法师兼构装师,这两个身份比他的贵族身份还要高贵得多所以安羽现在的做法,让安格很有些难以理解安羽简直就象一个最普通的战士那样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看到安格还想再劝,安羽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来,把盔甲脱了,一会小心盔甲沾伤口上。”
被安羽这么一说,安格周身的伤口一齐疼痛起来他吃力地撑起身体,很是笨拙地去解铠甲安羽拿起命运双子,当传奇法杖当成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对安格说:“我来帮你。”
安格一时想要拒绝,却又被安羽制止而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让他难以触到几个解甲的锁扣于是在安羽的帮助下,沉重的盔甲终于被卸下来安格身上的伤口果然被粘连了,脱甲时不少伤口裂开而安羽则因过于用力,胸前的伤口再次迸裂,不断流出淡淡的血水。
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分掉,苍白的脸上才有了点血色。
过了一会,安格问:“头儿,我们其它的人都没事?”
“没事,都活的好着呢好象连伤都没有”安羽说。
安格大吃一惊:“啥?没伤?连维斯拉尔那个大胖子也没受伤?”
安羽感应了一下食人魔法师的状态,肯定地说:“一点都没伤到。”
安格先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数量众多的伤口,再看看安羽胸口那道也和轻伤无缘的刀伤,一时无语,过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这帮家伙,也太他娘奸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