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口迎客的跑堂伙计,本来是一门心思的想引客人入座。想着伺候周到了,能多得些老爷们的赏钱。
本来就纳闷这店里今天的冷清,现在又被一句不知由来的话,绕的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客官,俺这是个供人休息吃饭的饭庄,来的都是尝鲜的客人或是歇脚的路人。”
“咱这店子又是只做正大光明的生意,俺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好端端的怎么来俺这,就成了羊入虎口了呢?“
”是不是俺这里照顾的不周全,不在意间怠慢了各位了?”
“诶诶!您会错意了,我不是在埋怨什么。“
”您看,我是个熟脸,是个常客,跟店上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外人不清楚,我可是明白的。咱家的店子不论是桌上的菜,还是端菜的人都是没得挑的。”
“之所以说是羊入虎口了,是因为正厅里的那只大笼子。我们这么多双耳朵这么多人,都是实实在在的被里面传出的声音吓得魂飞天外。”
“心想,这迎人上门的酒楼,怎么会安排一头大老虎看门呢?这不是生怕有人点菜上桌,防着别人进门做客嘛?
又想到咱这“天下楼”是珍美无数的不凡之地。想必这又是店家花心思费时间,搜寻来稀奇别样的宝贝,准备给客人作陪助兴的。”
“可又听这笼子里的阵阵威严虎啸,离老远都能让人心惊肉跳的。“
”心里总是觉得,除非有那铜皮铁骨的身子,有刀枪不入的本事,不然怕是桌上的菜还没尝过来遍,自己就先饱了别家的肚子了。”
“老虎?哪里有老虎啊?”
“俺这店里倒是,有几只房梁上、墙根子逮老鼠的老花猫。后院仓库门口也拴着几只,不叫唤光咬人的大狼狗。没听说又多出来一个山大王来呀?”
现在的这伙计也变的,跟门口的众人一样,一脸的茫然无措了。
“哒哒哒!”“哒哒哒!”
突然好似感觉有马匹气势凶猛的,朝着门口要向外狂奔而去。马蹄在地上极速踏击的声音,使得门口的一群人都不期而同的向两边躲闪。人群又开始风风火火的狂呼乱叫一番,你推我挤的。都生怕自己站的太靠前了,被马蹄子踢踏一顿。
可谁知这次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众人现在是集体失语了。
有眼尖的却看到,店里的丫鬟正捂着嘴小声的偷笑。顿时明白了,这笼子里关着的绝对不是酒楼,从哪个人迹罕见的蛮荒野地里,捕捉的稀奇妖兽。
马上就恢复了底气,左右一扫身边一脸呆滞又被过度惊吓的人群,满腔子的怒其不争,一马当先闲庭信步的往前走去。
成竹在胸的跨门而过,直接走到那依然手提木匣子的伙计身前。门口的一众从两次过甚的刺激中,逐渐恢复过来的人群,也赶紧纷纷把注意力,情随境变的紧跟其动。
这人约摸四十多岁,羊裘衣袍,举止温文有礼。看穿着打扮,是个有家底的人。像是个闯北走南的买卖人,应该是经多见广的。
他转头看了看一旁刚刚小声偷笑的丫鬟,又看了看门口正目光炯炯看向自己的一群人。大家都心有所盼的等着他有所下文。
他低头伸出手摸了摸那伙计手里的木匣子。转头对着人群说到:“这个、这个天下楼果然是树大根深的势力,随手而出的都是这种鲜有人知的珍稀,不俗,不俗啊!”
“听您这话,您是知道些底细呀。您知道这笼子里有什么玄机吗?能给俺们掰扯掰扯不?”
想是早就有人急于弄明白笼中的详尽。听了他的话后,于是赶紧顺口出言询问。
“这个、这个,好说好说,咱家就给大伙好好说说!”
他从腰上的天地袋里拿出烟袋锅,装实了烟草,又走到一张已摆上几盘子鱼肉饭菜的桌子旁坐下。
夹了几筷子的菜,伸手在桌子上寻摸着什么。“我的磷火石跑哪去了呢?”
在周围扫了几眼之后,却又往旁边的餐席坐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紫色的金属盒子,从里面掏出火石,划拉出火星子,引燃了从盒子里拿出的油纸。
惬意的吐出几口烟,对着那提着木匣的伙计说到:“老汉咱刚才是打了眼了,辨错了位置,竟坐到别家饭桌上去了。”
应该是准备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待到这人收拾妥当入座安稳,吐出的烟雾也消散完毕之后,似乎思绪也终于是梳理清楚了。
在大伙的众望所归之中,朗声出话道:“这事,这事,实在是说来话长啊,咱们就短话长说吧。”
“那还是咱十九有余,二十不足的年岁哩。咱也是谈吐生花、才华超群、气宇不凡的年轻后生,玉树临风动力十足啊。”
咱家那时家业也不算大,但到了三餐的饭点上,都最起码要摆上三四个盘子呢。虽没有山品海肴水陆毕陈,但是餐餐顿顿荤素齐全啊。
不是年末节日的时候,去家里拜访的人。除了亲戚,不沾亲带故的也是不断上门的。
那时候庄上有户人家,在明知道俺已经跟地主家的闺女,定了娃娃亲之后。还是天天上门提亲呢!
“唉!”这人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家里的大事小情,咱那个时候是说不上话的。老爹是一门心思的,想跟地主家搭上关系。”
”说人地主家是大家大户,要是真成了一家人。俺这辈子能少走老些弯路了,自己后半辈子也能过的悠闲一些。”
”俺们好不容易把提亲的说送回家。老爹的意思是,就等着年岁一到,哪怕入赘,也要入大户人家的家业。”
”当年地主家虽说比咱家殷实一些,但咱家爷爷辈也是给老爹留下了些家底,也算得上是门第相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