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强,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觉得我好不好看?”她问道。
“挺好看的。”
“那和你的贺紫云比起来呢?谁是最漂亮的?”辛奕萱弯眸问道,嘴角露出了少女的俏皮之意。
“各有千秋,不能说谁一定比谁好看,谁一定比不过谁。”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早已经有了应对的经验,怎么会轻易中了辛奕萱的圈套呢?
“没有想到你蛮会说话的啊,不过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表现出来呢?高中生活苦闷无聊,有时候上课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辛奕萱笑着说道。
“你身边明明有许多人啊,为什么说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呢?”我问道。
“顶前面坐着的那个女孩和我合不来,你让我如何和人家聊天?我告诉你,没吵起来就算不错了。说了前面就说左面吧,左面那位可是全年级赫赫有名的学习狂,整天埋头于书山文海当中,和他根本没有话题呀?再说了,上课的时候我不能总回头吧,总是回头的话,老师会点名批评我的,那个时候你恰好坐在我后面,却也是一个闷葫芦,难得找我说几句话。”辛奕萱说道。
“我非常喜欢和人家聊天,不管是什么话题都可以,结果高中没有一个和我说话的,让我硬生生憋到了毕业。”
“若是那个时候你嘴巴甜一点话多上一点,说不定我们两个人就在一起了。”辛奕萱说道。
“怎么会?那个时候我看上去相当普通,和你这样的天之骄女在一起……”说到这里我就想到了在医院里面看到的那篇文章,说在读书时代的女孩,大多数都喜欢帅气男孩。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平凡,衣着简单普通。身上也没有多少零用钱,买一包零食都要考虑再三。
“拜托,不是所有女孩子都看外貌的好不好?那个时候,我对你充满了好奇心,也很崇拜你,因为你写的文章,常常发表在学校的校刊上……那个时候谈恋爱要的是感觉,感觉对了情分就来了。不是有这样一句俗话么?向阳花木易逢春。你要是写上一两封文采飞扬的情书,然后再干点稀里糊涂的傻事,我或许就答应了,当然要是你能帅上那么几分,我会更加欢喜的,没有人不喜欢帅哥,你说是吧?不过当时我们班里面没有多少帅哥,对面班级帅哥才叫多呢。”
我呆了一呆,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想到从前,心里面不免黯然伤神。黯然伤神之余,便会后悔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就不选择写情书做傻事呢?
不过就算再黯然再伤神,我现在有了贺紫云也不能做什么了。知道了这些,也只是多了几个怀念高中生活的理由。
她忽然叹了一声,“从大学时期开始,我就一直在换男朋友,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哎,看来我注定要一生孤苦了。”
“那你这一次下乡来当村官,是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吗?”我问道。
辛奕萱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这一次来,是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和男朋友没有关系,难道你以为我到乡下来找男朋友了?”
“不是,我以为你也是为了帮男朋友搜集什么资料,所以才来到这荒僻落后的大山深处。”我狼狈地说道。
“我对男生的要求非常高,所以不会轻易为了谁谁谁做什么事情。假如是一个懂我体贴我关心我的男生,而我又恰好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我说不定还真的会做什么。只可惜……”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有些和我关系不错的人听说了我找男朋友的条件,于是都笑我,说我这不是在找男人,而是在找宠物。”
我不置可否,“感情这种东西很难难用语言来描述,就说我和紫云吧,我们两个最初的关系也没有现在这么好,至少她刚刚来的时候是不可能看上我这样的人的。”
和辛奕萱聊天非常有趣,没有那么多的代沟,也没有那么多的界限,很亲近,就好像一个认识了很长时间的朋友一样。
“因为有一次偷看了她,所以我就和她产生了千丝万缕的……”我还记得偷看的那件事情呢,那时候学校的茅厕倒了,然后我奋不顾身救下了贺紫云。
“大学的时候,我和贺紫云两个人齐齐被封为学校的校花,她当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为什么到这里就看上你了呢?”辛奕萱问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我什么手段都没用过啊。”我晃了晃脑袋,要真说手段的话,小酒瓶也许算得上一个。
“不可能,你就不要哄我了。”辛奕萱满脸不可置信。
就在这个时候,轮胎忽然打滑了,她连忙踩下了刹车闸,结果因为惯性我身子往前面倒去,整个人就趴在了辛奕萱的背上。
“很,很抱歉。”我狼狈说道。因为辛奕萱身体软和,所以我一碰上,下面的肚子就鼓胀了起来,硬邦邦的感觉辛奕萱一定察觉到了。
果不其然,后视镜里显示她脸上飞上了片片红霞。她的脸红了,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重新启动了引擎,然后慢慢悠悠朝前面开去。我怕等下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连忙就把自己的身子往后面挪了挪。
“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灵灵在后面困惑地问道。她之前一直搂着我的腰肢,所以只是注意到车子好像打滑了,却没有注意到后面我和辛奕萱亲近接触的事情。
“没什么。”我胡乱说了一句,然后揭过去了。就算灵灵是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事的孩子,让她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终究不太好。
之后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开车直接来到了家里面。
“我到学校去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再过来。”辛奕萱走下了电动车。
“你开电动车去吧,之后再把电动车开过来就是了。我的手受伤了,根本开不了,放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你。”我说道。
辛奕萱一句话都没有说,骑上电动车就离开了。灵灵扶着我就往屋子里面走去了。
我可以走路,只是为了不浪费灵灵的好意,所以就扶着她往家里面走去了。走到厨房门口,发现玉兰姐在灶台面前忙着做晚饭,眼角眉梢之间似乎带着一丝丝愁绪。在心里面叹了一声,我又去找贺紫云了。贺紫云躺在房间里面的大榻上,她正发呆看着屋顶,屋顶是天花板什么都看不到。
“你觉得好些了吗?还有什么地方疼没?”我说着就把目光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放了半杯水和一些消炎药,看样子贺紫云刚才已经吃了药了。
“医生给我开了止疼的药,所以感觉挺好。”贺紫云转过了身子,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怎么了?你为什么看上去很不开心呀?”我揉了揉她的玉手,然后问道。
贺紫云晃了晃脑袋,表示没事。看到她这幅样子,我心里面有些难受。于是就脱了鞋子,躺在了她的身边。贺紫云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把脑袋抬了起来,依偎在了我的怀抱里面。
“我突然之间有一种疲惫的感觉。”贺紫云说道。
“是不是和你的脚伤有关系?”我问道。
“不是,是心很疲惫,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她把星眸看向了我,里面满含愁绪。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那就是和我有关系咯?”
贺紫云一句话都没有说,又继续望着天花板。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把目光放在了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看到了一只乌漆墨黑的虫子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
我心里面有千百种感觉,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之前的事情。虽然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一天的痕迹,但是屋子还是屋子,只要是在这个屋子里面,那么她就永远会想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除非有一天她能够走出心里面的困局。
“紫云,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意外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你的错!”我劝道。
“我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想想如何和你完美的相处。可以吗?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贺紫云转过头对我说道,眼睛里面全都是渴求,从来,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目光,看起来还有一些纠结和内疚。
“嗯,可以,不过,我要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你想要冷静多长时间,我就陪你多长时间。”我说道。人就是这样矛盾,嘴巴上说想要一个人,可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往往会更加内疚更加纠结。
贺紫云一句话都没有说,大概是默认了吧。两个人紧挨着躺在一起,一句话都没有说,保持着沉默。
现在的问题是,不是我没有办法原谅贺紫云,而是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人心里面的难关,是很难轻易跨过去的,就算可以跨过去,也总有一些不对劲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兰走进来了,见到两个人躺在一起,并没有露出设么惊讶的表情,微微笑着走到了榻边,“你们两个人感觉好点了吗?”
我把目光放在了李玉兰身上,李玉兰她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好看。见到榻边的被子露出了缝隙,她躬下了身子打算帮我拉一下。她不是机器人,总有疲劳的时候,可是为了我,她就是这样强撑着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