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翰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安妮,没有说话,但是目光里饱含的深意是让她说下去,安妮得了鼓励,胆子也就更大了,“少奶奶现在心里对少爷你应该是很失望的,所以她应该不太想见到你,所以如果少爷你知道后会过来陪她的话,少奶奶会觉得不开心。”
“但是如果少爷您知道后,没有任何反应的话,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只怕在少奶奶心中,她又会觉得您是确确实实地变心了,所以与其这样子纠结,还不如不让你知道,自己也不必患得患失。”
安妮这番话说得的确正中靶心,安雨薇的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舒翰墨没说话,只扬了扬手让安妮退下。
安妮却第一次违背了他的命令,不仅没有退下,而且继续说道:“少爷,我一直以来接受的培训都是服从,并且顾全大局,我也知道少爷你的做法是为了大局考虑,是迫不得已。”
“但是今天陪少奶奶去产检的时候,我觉得她很无辜,她原本可以有很平安顺遂的人生的,尽管当时被郑子安那样侮辱很丢人,但是她大概很快就能忘记,也能很快开始新生活,像这个城市里很多普通女人一样。”
“但是和少爷你的婚姻,把她拖进了这场争斗之中,她承受了很多本不该属于她的痛苦和责任,苏皖夏这件事情,即便我知道少爷你的处理方式是对的,我也只想说一句,少爷你太过分了!”
舒翰墨听了安妮的话,目光闪烁,他在书房里站了很久才回了卧房。
初秋的夜已经微微有点凉意了,舒翰墨带着一身凉意钻进被窝里,他贴近了安雨薇的后背,“产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气息安稳,好像睡熟了一般,可是舒翰墨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他凑过去亲吻她光滑的后颈,安雨薇终于装不下去了。
“一个产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以后没机会了。”
安雨薇一番话说得毫无波澜,但是舒翰墨却听得心里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将安雨薇搂的更紧了。
“薇薇,你相信我一次,再等等我,应该不用多久就不会再过这种荒唐的日子了好不好?”
安雨薇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假装自己要睡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听舒翰墨说的每一句话,她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了,两人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呢?为什么要走到如今这么荒诞的一步呢?
苏皖夏这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去上班,安雨薇睡到九点多才起来,下楼的时候苏皖夏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舒夫人和下人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客厅只有苏皖夏一个人。
安雨薇看见苏皖夏,脸色顿时冷了脸,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可是苏皖夏已经看到了她,并且高声喊住了她:“安雨薇!”
无奈,安雨薇只得转过头来,但是她也不打算和苏皖夏虚与委蛇,她面无表情地往厨房走去,谁知苏皖夏也很不识趣地跟了进来。
安雨薇根本当她不存在一般,在厨房里寻找自己的早餐,按理来说,舒家的下人都极有规矩的,主人没有起床,下人都会在厨房为主人备好早餐,但是今天安雨薇环视了一周,都没有看到自己的早餐。
苏皖夏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你在找什么?”
安雨薇不想和她说话,直接绕过她走到冰箱处,想着可能是下人不知道她还没起床,所以没准备自己的早餐,打算自己做点东西吃。
谁知,苏皖夏却仍旧不依不饶地贴过来,一把挡在安雨薇和冰箱之间,“你是不是在找早餐呢?我让下人都撤了,别准备了。”
安雨薇松开握着冰箱门的手,“你让撤了?呵呵,苏皖夏,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苏皖夏眨着眼睛看着她,“什么身份?自然是舒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了。”
“苏皖夏,你脸皮也还真厚啊,是不是我婆婆的话你没有听到啊?她可说了,你永远不可能成为舒家的女主人的。”
苏皖夏被她戳到痛处,却也并不恼,“她说的话抵个什么用?舒家真正说了算的还不是舒翰墨,再说了,是舒翰墨娶老婆,她一个老太婆在这指手画脚干什么?”
“安雨薇,你省省吧,连下人都会看眼色了,我只是提点了他们一下,他们就知道应该站哪边了,如果舒翰墨真的在乎你的话,又怎么会给我住进来的机会呢?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安雨薇被苏皖夏得意洋洋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眼睛,她直直地盯着苏皖夏的脸,话却是对着外面的人说的:“今天的早餐谁撤的,出来!”
安雨薇的声音很大,就只看到原本不知道去哪儿了的下人,陆陆续续冒了出来。
有一个面**诈的女人站了出来,似是看到苏皖夏在场,说话的底气了足了不少,“我撤的,苏小姐说了,以后这个家的规矩就是吃饭过点不候。”
苏皖夏走出来,也笑意盈盈地说:“是啊,你好歹也是孕妇呢?总是这样睡到这么晚才起可怎么行?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撑不住的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督促你早起啊。”
安雨薇根本没有看苏皖夏,而是直直地看着那个下人,“哦?规矩?舒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定了?我竟不知道你们这么无法无天!”
“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失宠了?所以你们就敢怠慢我,忙着给自己找新出路,投靠新主子了?我把话放在这儿,不管舒翰墨什么态度,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婚,我就还是这家的女主人,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
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男主人将小三和私生子堂而皇之地带了进来,女主人不哭不闹,她们都以为女主人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却忽略了,能做舒翰墨妻子的女人,性格能软弱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