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薇张了张嘴,还有很多话没说,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其实季礼的心里应该也是很不好受的,她不应该逼得太紧,确实应该让季礼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季礼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昨晚他就是在这里和舒康庭畅谈的,就像年轻的时候,他们一起站在MK的大楼顶楼,聊关于MK未来的设想,聊公司的发展计划,他以为他恨舒康庭,所以那些日子他都记不起来了,可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和舒康庭聊天时,那些回忆像是丝毫不受控制一样接二连三地从脑海中冒出来。
只是当初两人闹得太僵,尽管舒康庭主动来找他了,可他还是始终觉得,当初被赶出MK的那口气还在那里,怎么都消不下去,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原谅了舒康庭的话,那也太对不起那些年为他鞠躬尽瘁的自己了。
等到下午时分,本该是住在市中心酒店的舒老爷子突然带着大包小包,住进了季礼旁边的一家小院,安雨薇不由得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爷爷,您这是……”
舒老爷子对她眨了眨眼,随即越过她的肩头,对着她身后喊了句:“季礼。”
安雨薇随之也跟着回头,正巧看见季礼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季礼看见他们俩,没什么表情,看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舒老爷子叹了口气,“以前我们俩年轻的时候,曾经说以后老了把公司交给小辈去管理,我们就带着各自的妻子在乡下买一间独门独院的房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如今,我也算是变相兑现了我们当初的承诺了。”
既然舒老爷子都已经住在隔壁了,安雨薇也不太好意思一直赖在季礼家里,毕竟说不太过去,便也着手让安妮把东西搬到隔壁,她的东西不多,所以她也就放心地交给安妮,自己来到季礼的房间门口。
安雨薇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季礼咳嗽了声,“谁啊?”
“季老先生,是我,安雨薇。”
“进来吧。”
安雨薇推开门进去,看见正伏在书桌前画国画的季礼,十分吃惊,“您还会画国画?”
季礼不以为意:“略识皮毛。你有什么事?”
安雨薇只顾着欣赏季礼的画,听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是这样的,您也看到了,爷爷已经搬到隔壁了,我也就不好意思一直打扰您了,感谢您这么长时间来的收留。”
季礼只“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安雨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将手中的拿着的盒子递了过去,“这是给您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要收下,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能拿得出手,不过我想您应该用得上。”
季礼看了一眼她手里长方形的盒子,没有拒绝,“放桌上吧。”安雨薇将盒子放在桌上,又站了一会,看季礼一心画画没理会她,也就默默地出去了,顺便把门带上。
这几天虽然安雨薇不住在季礼家里,但是她感觉自己跟住在季礼家里没区别,原因就是舒老爷子三天两头的往季礼家跑,季礼也不再冷冰冰地对着他,偶尔跟舒老爷子下下棋,品品茶什么的。
安雨薇尽管很想让这两个老人多一些相处的机会,可是MK那边已经耽搁不得了,安雨薇和安妮,朱诺,方平遥等人商量好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本来舒老爷子都已经答应好了和他们一起回去,却在前一天晚上突然和安雨薇说道:“明天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安雨薇很不解,“可是爷爷,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去的吗?我这机票都买好了。”
舒老爷子皱了皱眉,“买好了就退掉吗,实在不行买了就买了呗,咱们家还差那几个钱怎么的?你们就先回去。”
安雨薇对老爷子这种说来就来的脾气哭笑不得,“我哪是担心机票钱啊,我是担心您的身体,你说我们要是走了,谁照顾您,还有您的药,带够了吗?”
舒老爷子轻咳了声,显然有些对安雨薇的这种大惊小怪很不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你们只管回去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雨薇也不好再劝,只嘱咐了几句:“那您注意身体。”安雨薇还是不太放心,又嘱咐了下人要好生照看舒老爷子。
晚上睡觉时,她跟舒翰墨打电话时提起这事,语气中还是满满的不放心,“你说爷爷他身体这么不好,以前都是妈妈在照顾他,现在陡然让他一个人在这,我还真是不放心,要不你打个电话跟爷爷说说,劝劝爷爷吧。”
舒翰墨听着她的话,忍俊不禁:“你当爷爷是三岁小孩呢,他这个岁数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了,爷爷那脾气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他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我奶奶还在。”
安雨薇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于舒翰墨这种丝毫不关心自己爷爷的行为很不齿,又听他提到舒奶奶,心情有些低落,“墨,你说,如果你奶奶当初没有那么早去世的话,爷爷他这么多年不会过得这么孤独的吧。”
舒翰墨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安抚她:“放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有没有想我?”
他的画风转的太快,安雨薇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舒翰墨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想你了啊,你有没有想我?”
安雨薇看了看周围,确定安妮不在,才轻轻地说道:“嗯,想了。”
舒翰墨在那头低低地笑出了声,安雨薇有些窘迫,赶紧转移话题,“你之前不是说很快就会把那边的事情结束吗?怎么现在还没忙完。”
一问完她就后悔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不是间接向他表示自己盼着他回来吗,不过好在舒翰墨知道她脸皮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她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