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薇来之前也不是没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她早已经把季礼可能会有的所有反应都在脑海中预想了一遍,所以今天她虽然感到棘手,但却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晚上舒翰墨回到酒店,就看到安雨薇一脸郁闷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其实就是她拿着遥控器瞎按,舒翰墨知道安雨薇今天是去找季礼了,看她现在的反应,应该是季礼没给她好脸色看。
尽管猜到了原因,他还是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安雨薇见他回来了,原本就郁闷的神情感觉更加委屈了,说道:“季礼太固执了,怎么劝都没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舒翰墨对于她这种怀疑自己的行为简直哭笑不得,说道:“他们两个老头子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怎么可能跟我说,再说了,那时候掌管公司的是爷爷,我就是个毛头小子,我能知道什么。”
安雨薇想想也是,更加沮丧了,舒翰墨安慰她道:“没事,请不到季礼的话,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就好了。”
安雨薇不肯认输,突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斗志满满地说:“不行!我一定会让他答应我的,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她果然说到做到,自那天以后,安雨薇总时不时地拉上朱诺去季礼家打扰,拉上朱诺纯粹是怕季礼不买她的帐,但是带上朱诺就不一样了,季礼总不好意思把朱诺也赶出去吧。
事实上,她完全多虑了,季礼是十分传统的人,十分重视礼节,即便是安雨薇不跟朱诺一同来,他也不可能把人给赶出去,上一次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生气了,一时冲动而已。
安雨薇对于说服季礼这件事有着极大的热情,舒翰墨想着反正这边空气也养人,而且这里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于是将安妮调了过来随行保护她的安全,其他的索性就由她折腾去了。
安雨薇到了季礼的小院子的时候,季礼正在院子里浇花,安雨薇见了,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蹲下身子,给另一边的菜地拔草。
这几天安雨薇和朱诺每天都到季礼这里报道,安雨薇也不提设计展的事,每次来也就帮季礼浇浇花,除除草,季礼也就当没看到。
安雨薇从前开的美容院采用的都是名贵的中草药作为原料,她作为老板,每次进货谈价都是亲自出马,所以对于种植这些东西多少有点了解。
季礼有一株兰花怎么都养不好,总是萎靡不振的样子,季礼试了很多种方法,每次都是稍微有一点见效,没过多久又萎靡下去了。
安雨薇看到季礼对着那株兰花愁眉苦脸的,便大着胆子说道:“季老先生,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我能治好这株兰花呢。”
季礼十分怀疑地看着她,说:“你?你能行吗?”
安雨薇笑着回答:“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大不了我再赔您一株新的。”
等到兰花再次被送到季礼的院子里的时候,兰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样子,季礼端着兰花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确定这确实是他的那株兰花,没有被安雨薇调包。
季礼惊讶极了,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雨薇得意的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说:“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就是安雨薇从前进货时看工人用这种方法救活了一株草药,她暗暗记了下来本来是想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季礼对她的态度大有改观,从前纯粹是因为她是朱诺带来的客人,冷冷淡淡的对待,那么现在他经常会和安雨薇探讨一些植物种植方面的技巧,两人竟意外的投缘。
安雨薇明显感受到季礼态度的变化,于是更加卖力地钻研这方面,季礼也精得很,他很明白安雨薇这是在讨好他,所以他只是在和安雨薇闲聊时对她和颜悦色,却对设计展的事情绝口不提。
而且每次安雨薇但凡有一点想提设计展的念头,季礼总能提前发现,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转身走人。
季礼的态度让安雨薇很心急,离设计展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安雨薇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倒也沉得住气,也对设计展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每天坐那么远的车从市中心跑到城郊来就是为了陪季礼侍弄花草的。
这天,她本来和朱诺约好一起去季礼的农家小院的,临出门时,朱诺给她打了个电话。
“薇薇,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里这边突然有点急事,我今天应该没办法陪你去季先生家了,对不起啊。”
安雨薇连忙说道:“我这边倒不要紧,你安心处理家里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
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陪同的情况下独自面对季礼,但其实和平常没有什么的分别。
朱诺一直希望季礼可以改变对安雨薇的态度,所以,尽管每次她是陪着安雨薇来的,但总是找各种理由去做别的事,留安雨薇和季礼独处。
季礼看到今天是她和另外一个女子来的,有些诧异,又拉不下脸来问她,安雨薇看出季礼心中的别扭,主动解释道:“朱诺家里有点事,今天应该不会来了,这位是我的助手,安妮。”
安妮向着季礼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季先生,您好。”
季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安雨薇和往常一样,和季礼在院子里照看那些花草,突然她感觉有一滴水滴在脸上,随后是更多,噼里啪啦的。
不是吧,安雨薇暗想道,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太阳呢,这么突然就下雨了?不及她多思考,大雨已经哗啦啦地下下来了,豆大的雨滴砸下来,很快她的衣服就湿透了。
季礼已经小跑着回了屋,看她还在原地发愣,季礼恨铁不成钢地朝她吼:“还愣着干嘛!进来躲雨啊!”
她被季礼这一声吼喊得回过了神,连忙往屋内跑去,她一进门,一条大毛巾从天而降落在她脑袋上,她隔着毛巾听到季礼的声音:“擦擦身上的水,一天到晚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安雨薇拉下脑袋上的毛巾,尴尬地笑了笑,拿着毛巾擦头发,她的衣服已经湿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是季礼这里一看就不可能有女人的衣服的,好在已经入秋了,她穿的不算单薄,还不至于太狼狈,她只能裹紧了毛巾,期盼着大雨快点停。
老管家端来两碗姜汤,季礼端起一碗自顾自的喝了,剩下一碗放在桌上,季礼碍于面子,不肯开口招呼她喝,就那么放着,安雨薇也不跟她客气,端起姜汤几口便喝完了。
这场大雨来的又急又狠,一直从下午下到晚饭时分也不见雨势有丝毫的减弱,知直到晚饭后,大雨才渐渐地小了下来。
舒翰墨今晚其实喝了很多酒,但是知道她被大雨困在了季礼家,十分焦急,好不容易雨势小了一些,安排了司机过来接她,其实雨还没停,下午又下了那么大的雨,现在回去其实是不太安全的,但是她有点担心舒翰墨。
打电话的时候她似乎都能透过电话闻到那头的酒味,所以她想她得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