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古白白,翰林离开了教学楼。漫步在雕栏玉砌的林荫翠道上,古白白默不作声的在前方领队;而她的身后,整齐而庄严的跟着两列黑衣裳女侍。
而冯女仆,则恭敬的走在她身后一点的右方。这场面,不禁让跟在左侧的翰林显得有些突兀。他自知不合群,被气氛压的不想询问一句话——尽管他很好奇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
小道尽头,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两个穿着华美礼服的男子,其余则是披着黑斗篷的女侍。他们的身后,停着四辆马车。
这两个男子,身形大都一样,修长中显出一丝高贵——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留着酒红色的垂耳秀发;另一个灰发小伙,从本就自然上扬的嘴角就能感到他的野气。
见古白白一行人缓缓靠近,红发男子停下了手中擦眼镜的活。他将抹布折了两下,塞回了胸口的口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水晶眼镜架在了鼻梁上。
小伙则是争着将手背到身后,笑着朝着古白白低头行礼:“古小姐贵安!”
“古小姐贵安。”紧接着,红发男子将手拍在胸口,也礼貌的鞠了一躬,“应您的要求,我今天喷了白杜兰香水。”他笑着问候道。
“古老师说你臭,是因为她觉得你像个跟屁虫,一天到晚粘着她。”闻言,古白白停下了脚步,站在两位男子面前——她面无表情。
“这可就难为我了,美丽的天使大人。”红发男子并没有因古白白的讽刺而感到害臊,反而更进一步的柔声回应道,“您的才华太吸引人了,以至于跟屁虫已经无法抗拒这魅力,从而被真心所驱使着,成为您忠诚的追随者。”
翰林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尽管一脸迷茫,但他也能看出,这个俊俏的红发男子对古白白非常痴迷。
“那可真的是无语。”古白白冷冷的说了一句,并没有被花言巧语所打动——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烦躁。
“午安,两位先生!”至此,冯女仆则是对着两名男子笑着行礼问候。
“古小姐,您好歹也犒劳一下这可怜的孩子吧!”在旁边暗笑了半天的灰发男子倒是很自在——他蹭了蹭身旁红发男子的胳膊,对着古白白礼貌的笑了笑,“算是古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东裕,你少添乱!”红发男子一把推开了某人蹭自己的胳膊。
抬头望望嬉笑的灰发男子,古白白突然很认真的说道,“那么,古老师想知道讲堂的陈设已经布置好了吗?”
“当然已经准备好了,古小姐应该万分相信——毕竟您吩咐的是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天才。”灰发男子——百川东裕闻言,将手撑在眉间,莫名的中二了起来。
此时,愤愤不平的红发男子注意到了古白白身后的翰林。他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个侍从、这打扮……我没见过。
“请问,您是哪位?”红发男子朝着翰林扬了扬袖子。翰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
“他就是主政官安排接替你的新副校长,万候翰林。”古白白抢先为翰林做了介绍,“同时,他也是一名学院的正式学生。”
“咳、”闻言,红发男子的脸色变得不善了起来。他嚼了下嘴,不屑的打量着翰林,“绿斗篷。”
同时,东裕也投来异样的眼神,“这个看上去比我还年轻的家伙,就是新副校长?”
抬眼望了望两位男子肩上的白色披风,翰林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他自己也不解,自己为啥就能当上副校长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毁了乌切尔城?
他不知如何作答的尴尬笑了笑。
“嗯。”古白白肯定道,“是的,绿斗篷——但他可是主政官提拔的人,你们俩有什么想说的吗?”她的口气中少有的显露出一丝刻薄。
“当然没有,古小姐,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听到主政官这三个字,东裕连忙挥了挥手,笑着否决道。而红发男子,则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藤蔓上,看上去若无其事的扶了下眼镜。
“好了,戴维先生,这不是我的决定。”见状,古白白朝着红发男子——琼斯·帕米尔·戴维无奈的点了下头。
戴维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转过身去,斯文的朝着一辆马车走去;他身后的两名女侍则也恭敬的转身紧随。
“这可真是糟透了,可怜的孩子!”东裕瞥了一眼走去的戴维,朝着古白白和翰林摊了摊手,“古小姐请也跟着来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去验收一下我刚安排好的会场。”
“嗯。”古白白依旧是冷漠的点了点头。翰林望着身旁的她,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女生……刚开始给我的感觉,应该没有这么冷清呀!
总之,先跟着他们去看看,到底要带我干什么吧!翰林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绿斗篷,自己还真是被刻上了个不好的标签呢——他在心中自嘲道。
“百川先生,马车在……”到了大道旁,望着忽视了自己马车向前走去的东裕,他的两名女侍疑惑的问道。
“您二女士去坐吧,这辆马车应该会比你们的更舒服!”他没有回头,反而爽快的挪开车夫的手,卸下自己马车前方拴着的其中一匹马,“我不习惯!”
说罢,他扯住缰绳,一个潇洒的翻跃,稳稳的坐在了马鞍上。稳住腰间纹着星钻的长刃,东裕甩了下雪一般的斗篷,驾着马带头朝前奔去。
来不及眨眼,这家伙就冲出了众人的视野——似一道白色的闪电,荡起了途径所有的灰尘。
“这速度!”被冯女仆搀扶着准备上车的翰林,望着大道尽头腾起的一丝云雾,惊讶的叹了一声。随即,他把目光甩向了自己马车前面的马。
冯女仆看透了翰林的想法,亲切的笑了笑,“副校长先生,并不是马的速度哦!”
“嗯?”翰林猛然转过头来。
“是百川先生他的速度呢。”女仆将头瞥向东裕“飞”过的路径,“这匹马,恐怕要吃些苦头了!”她苦笑了一声。
翰林仍是一脸茫然与诧异。
“切。”
一肚子的不服,戴维板着脸坐上了车。他从车座旁的储物柜里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大书,缓缓地掀开书签隔着的那一页。
不知是不是想转移注意力,他专心致志的看起了书。说实话,他此时的不满,并不是因为自己副校长的职位被代去了,而是……
“‘符印全解’吗,是本古老的书呢——古老师觉得您对东方的痴迷这一点,其实也是个优点呢。”
嗯?听着熟悉的嗓音,他心中蓦然一惊。但是,戴维并没有抬头朝对面望去,依旧是将头低向自己的书。
东裕疯子似奔走之后,几辆马车陆续也跑了起来,在大道上。学院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不知不觉,又到了日中太阳最小,也是最烈的时候。
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戴维故意没有理睬自己,古白白放下了一如板着的脸。像是换了个人,她鼓着嘴重新朝着戴维责备了一番,“得到古老师的认可,却连头都不抬一下,你也太没礼貌了!”
“古小姐,不,我以为刚刚是我自己的幻听!”见此,戴维连忙合上了自己手中的大书,“请问……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份,能让您登上和我同坐一辆车吗?”
他硬憋着苦笑道,“还是说,古小姐终于同意与我约会了吗?”
“不,古老师乘上这辆车的原因有两个——但不包括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古白白想都没想的果断回绝道。
“诶?”戴维扶了扶刚刚猛抬头而滑下的眼镜,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声。
古白白将手中抱着的猫形玩偶放到一旁,摆弄端正后,突然将双手交叉在胸口,“请戴维先生说一下,为什么昨日古老师的鞋垫下,会有这样一个东西?”
她赌气的闭上眼,从胸口摸出一份长方形的信纸。“第一千七百七十八份邀请函。”上面是这样署名的。
“哦,那当然是我悄悄放进去的。”戴维闻言,反而很自豪的笑了笑。
“额、”古白白眉头一皱。她睁开眼,无奈的看着眼前笑盈盈的戴维。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信纸递向了前方。
“你这家伙,把学到符印的知识全部用在这方面了——辛亏不是古老师的学生,不然肯定会天天被骂的。”她撇着脸嚷道,“还有,下次要放,请别放在鞋子里。古老师昨日脚底……可是痒的过分!”
说到这,她不够触及地面的两条小腿,不自然的在下面缩了缩。
戴维勉强的扬了扬嘴,将右手举到胸口的衣领处。“我会记住的,美丽的天使小姐。”
下一秒,古白白手中的信纸腾空而起。它在空中化作一缕白丝,悄然飞入戴维举起的右手中。在白丝稳稳落在戴维的大拇指和食指所捏之处时,它又瞬间变化回了信纸的样子。
将信纸放在鼻尖上深吸了口气后,戴维意犹未尽的将起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见状,古白白脸色一沉。她有些难堪的小声埋怨道,“无聊。”
戴维没做回应,只是小心将放在腿上的大书放回了原位。“所以说,古小姐找我的第二件事情是?”
“嗯……”古白白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她抱起身旁的猫形玩偶。“古老师认为,她需要来跟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万候先生会成为副校长——尽管是古老师的猜测。”
“呃、”戴维愣了一下,随即,他苦笑着试探道,“不可能是比我强大吧——他披着的,可是绿色的斗篷。”
“最低级的斗篷,是吧?”古白白笑着回应道。
“嗯,所以我很不解、不,是不服气,古小姐。”戴维叹了口气。
再次抬头,他望见古白白手里捧着的一瓶精致的红色药水。
顿时,戴维的瞳孔仿佛泛出了金光,“这是高级,不对,终极的治疗药水?!”他惊讶的喊道。
“与红色的高级不同,是散发着微光的深度玫瑰红——古老师认为,这瓶药水甚至算的上是终极里的极品。”
古白白锁了锁眉,认真解释道。
“治疗药水,绿色的低级、蓝色的中级、红色的高级、以及如此的终极,每个级别的跨越,可都是本质的升华,稀有度也以数倍剧增。”戴维迫不及待的接过话,“而终极的治疗药水,制造难度更是高的不能再高——不是有很高造诣的大魔法使,甚至片面的筑基魔法使都很难制成!”
“的确,没有七十级的经验,几乎不可能制作的出来。”古白白接着说道,“可是,这样稀有的药水,却在边疆小城,被以一金币的价格批量卖出。”
“这、一百枚金币才勉强吧——那个老板见识太少了!”戴维忍不住嘲笑道,但他马上就转回了话锋,“边疆小城不可能有人能量产这种药水,这药水是从哪来的?”
“是主政官给古老师的。”古白白将药水捧向了戴维,“而量产这些药水的人,听主政官解释,正是万候先生。”
她微微抿起小嘴,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崇拜。
恍然大悟的戴维伸出右手,缓缓接过古白白掌心的药水。将其举到眼前,近距离观赏,这润红的药水似乎拥有了更高的魅力。
“嗯,我明白了。”戴维心服口服,笑着将头瞥向车窗,“快到站了呢——与美丽的天使小姐一起。还有,古小姐用来洗袜子的洗衣液,并不是白杜兰味呢。”
闻言,古白白愣住了,“戴维先生,你在说、什么?”
“是紫藤杜兰呢,有着让人闻了会感到可爱的神秘清香。”说着,戴维从口袋里重新摸出信纸,放在身前重新打量了一番。“我记住了。”
“你、你!”古白白如梦初醒似的尴尬的喊了起来——她双颊已经泛起了几丝红润,“古老师认为,你这是对她极度的不尊重,请、请先生赶紧忘掉这气味!”
她焦急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发上的铃铛随着抖动,发出阵阵弄人的可爱叮当声。
“真麻烦,今天又不能直接去吃饭吗?”
翰林众人刚离去不久,林荫道上便响起了林婷婷不耐烦的埋怨声。
这个时间点,一般来说,正是学生们上完课程后自行作息进餐的时候。结果呢,大家匆匆下了教学楼,却从学校的广播里听到集会的通知,而且指明就在现在举办。
“不清楚,大概是又要宣布什么了吧?”走在婷婷前方的伊丽莎白笑了笑——她的胸前轻抱着自己上午所做的笔记。
“欸,这也是没办法嘛,大姐!”
这是站在后方,身材大别人一套的里塔所说的话。结果呢,却只能收到婷婷一个“我不认识你”的冷眼……
吸了口冷气,里塔连忙转过脸来,凑近前面默默走着的启峻,“班长知道大概为什么要集会吗?”
启峻瞥了他一眼,不屑的把手中捧着的资料递过去,“这是前些日子发的关于盛典的启示。”
里塔一脸茫然的翻过来打量了下自己手中的资料,“这次集会,是有关这方面的吗?”
“不然呢。”启峻冷漠的回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看来班长还在为刚刚的事情心烦呢,真伤脑子呢……望着启峻标致的背影,又受了一记冷眼的里塔尴尬的在心中想到。
在这三人中间围着的,是全程都在眯着眼“神游”的戴朵儿——她两只粉白的长耳朵,散漫的耷拉在脸颊两侧。
“戴朵儿……?”见眼前某兔越走越不稳,最终连头都撞在自己胸口上的林婷婷,疑惑的拍了拍戴朵儿的脑袋。
“她、不会是睡着了吧……”伊丽莎白闻声转过身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的笑了笑。
“嘛,要不我把戴同学背到会场吧!”无趣片刻的里塔,见状,又自告奋勇的凑近了身旁的林婷婷。
扶稳身前的朵儿,林婷婷头也没回,一脚稳稳踩在了里塔的鞋上。
“哇、大姐你这!”里塔连忙缩回了身子,痛苦的甩了甩腿。
“嘻嘻——”
看到这俩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伊丽莎白转过身去,边小步走着,边忍不住小声笑了笑。
在这四人周围四五米距离内,似乎是伤不起高贵,没人敢靠近。其余的学生原本在一起嬉笑畅聊,见启峻一行人靠近,也都纷纷避让安静了下来。
“来了来了,是这四个人!”
“嘘、小点声!”
附近不断传来嘈杂的窃窃私语声。
“红斗篷真的好威风呀——是苍茫学长!”
“长的帅,能力强,简直就是……高冷男神呀!”
偷偷注视着最前方默不作声的启峻,几个披着蓝色斗篷的女生捂住嘴,在后方心花怒放道……
“这就是学园六梁的其中四位嘛……光是靠近都能感到压力额额……”
“听说第六那个姑娘是蓝色的斗篷——可恶,我可也是个红斗篷呀!”
“嘘!你说不定还受不了人家一记水炮呢——人家可是被古校看重的人!”
启峻一行人倒也是习惯了,面对这些不知是吹捧还是赞叹的杂语,都没有过多的在意。
……
“呼——”
随着身上蒙着一层星辰余光快速散去,恢复正常人的百川东裕,缓缓踩上了天蓝色的百米长廊。
向上挪了挪束腰的位置,扬起眉,他独自一人朝着尽头走去。
边走,他边无奈的自嘲道,“我这个人才又被跟不上了!”
长廊两侧,笔直筑立着几十根白玉柱——柱子上只进行了细微的雕刻,却在独特的光影位置上显得格外迷人,可以说是工匠别有用心了。
几分钟后,第一辆马车出现在了长廊跟前的空地上——那是学园长古白白的马车。当然,里面没有坐着任何人。
紧接着,又两辆马车有序的停在了空地两侧。而东裕的座驾……或许是少了匹使力的马,行驶的并不是很协调,但也勉勉强强的最后到达了目的地。虽说,驾驶位上那个慈祥的车夫已经完全习惯了东裕这种行为……
“到站了,副校长先生。”冯女仆掀裙起身,礼貌的对着坐在对面的翰林示意道。翰林闻声,连忙挥手关闭了正在鼓捣的本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啊,谢谢提醒!”
这个阿姨,没跟着古校长,反而又和我坐上同一辆车了呢……他小心跳下了车,将目光铺向四周。
没有让翰林白白等待——果然如他所想,这个学校每个地方都是很神奇的,很美丽的。
“好漂亮……!”望着被绿茵簇拥延伸向远方的白柱长廊,翰林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次发出感叹了。长廊尽头,朦朦胧胧露出了半个国会壮的大型建筑。它优雅的坐落后方,纯白穹顶悄然衔接其上无云如洗的天,如诗如画。
清新的空气中,有一股暖阳抚人的感觉,完全感受不到是秋天。隐隐约约,翰林似乎还听到了几串水流动的轻盈声。
下了马车,古白白也重拾起了她那别扭的冷漠“面具”,默默走到翰林旁边。
“你是第一次来吧,就让古老师当新职员的向导吧!”她微抬起头,朝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翰林扬了扬嘴。
这姑娘……到底多大啊?
尽管翰林对这方面的兴趣并不大,但被这极富有小巧可爱色彩的微笑所触动,他不禁好奇起来这个小东西的年龄了——望着古白白洋娃娃似的脸,他不能想象,这家伙认真说起话来,就是自己的长者。
瞥了眼古白白身后紧跟着的红发男子,翰林自知也没有多想的余地了。这、分明就是不屑吧,这大哥的表情。
的确,在古白白问好的同时,戴维早就把注意力放在翰林的行为上了——生怕这年轻的帅小伙子会把学院长古白白拐卖了似的,虽说根本没那可能性……
“那就拜托古校长了!”翰林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跟我来吧。”抱紧手中的玩偶,古白白擦过翰林右臂,轻巧踏上长廊。
国会状建筑,便是伊斯特兰学院的主要集会礼堂。它的四周,一条恬静的人造水渠无缝环绕包裹,仅有东西南北四座石桥连接渠圈外的小道,以供出入。长廊处在绿树林海中央,用自己蓝色的身姿纵穿礼堂,将建筑、水渠和外圈小道紧密相连。
听了古白白几句简单的介绍,翰林随众人缓缓走上石桥。趴在石桥中央的拱上俯视水渠,他望见几只青色的鸟轻拂水面,在半空中打闹了起来。
“真漂亮呀!”翰林睁大了湛蓝的眸子,兴奋的感叹道。
听到翰林的赞叹,古白白脸颊一热,“嗯哼,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一直站在身后的戴维,见古白白面上泛起了笑容,也眯眼默默笑了笑。再成熟,古小姐她也丢不掉对夸奖没有防御力这个特点呢——毕竟,这个校园的春暖花开,离不开她强大的领域系天赋呢,那个家族的。
想到这里,他又尴尬的抖了下眉:可是我怎么夸奖,她也不动声色,跟没发生过一样呃。
“百川先生……嘉宾席的茶水已经布置妥当,会场的卫生与安全也已全部重新检视,并、并无大碍。”站在大门外的灰发女侍见东裕赶来,连忙迈着小步冲上去,别扭的鞠躬行了礼。
“你先直起身子。”东裕见状,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声。望着这姑娘不算成熟的身板,以及她短发上明显戴歪的喀秋莎,他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是、是……!”女侍连忙抬起了脑袋。无论是五官的相似度,还是头发的质感,这女孩都与东裕一模一样——只是给人的感觉,没有那么锐气。
“所、以、说——”猛地伸出胳膊,东裕用右手捏住了女侍的鼻尖。
“唔!”女侍痛的连忙抱住了面前的大手。
“你好端端的装的这么正经干嘛,又准备搞出点奇葩事情给我去善后?”东裕无奈的放开了胳膊。叹了口气,他绕过女侍,径直走入礼堂大门。
“不是、还不是哥你平常说人家不够淑女嘛!”被这样一折腾,女侍似乎恼羞成怒了——她满心抱怨的转头喊道。
“话是这样说的。”东裕停下了脚步。他缓缓扭过头,用一种神秘的眼光重新打量了一遍女侍,“可是,小彩,你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淑女,倒不如说很可笑。”
“让人看得寒战的可笑哦!”他捂上了嘴,但笑声还是大的惊人。
“你、你什么意思?”女侍——百川彩仿佛收到了心灵重创,脸上的羞涩瞬间褪去,变作了如东裕一样的犀利。她猛地冲了上去……
“头发——啊、头发不行,彩啊——!!!“
礼堂里回响起某人震天撼地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