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划过,颈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女子眼里的悲愤随着汩汩的泪水倾泻而出。不知是谁一把抱住了她,她伸出手去,想要拂拭他的面庞,还未来得及触及他的面颊手臂便跌落下去,指腹划过男子的面庞,指尖冰凉。只剩下男子痛哭怒吼,正要转向男子的正脸的时候,“嘀嘀嘀~”手机闹铃响起。也不知这是萧锦年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从她记事起,她就常常做这种关于古代的梦,有的时候梦与梦之间有剧情,有的时候就反复做同一个场景的梦,今天这个算是她梦见场景最多的一个,她有时都调侃自己也许自己前世和这梦境中的人有什么渊源,他们有未完成的愿望,所以常常托梦给自己。说也奇怪,每次她醒来服饰、动作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长相模糊的很,这让萧锦年多少有点懊恼。
哦,对了,忘了介绍。萧锦年,20岁,北华大学大二在读,专业英语。身高168cm,体重92斤,爱好看书。
“锦年,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今天是周六,不上课啊。”室友阿青问道。
“张教授给我介绍了个学生学英语,他家离我们学校比较远,要早点起来过去。”萧锦年从上大学开始就各种打工挣钱,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别人进大学军训那会还在讨论哪个防晒霜好用,晒后修复用哪些,她就开始去学校兼职公告栏去看小广告了,军训还没结束,就先给自己找了份图书馆打工的活儿,自己周一到周五下课后帮学校图书管理员摆放书籍,给借阅的学生做下登记的工作。大一开始那会周末做过展会志愿者,说是志愿者,其实每天也有100-200的志愿补助,后面还做过移动动感地带学校推广,模特等兼职。升入大二,因为成绩不错,给老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外语学院的张教授还主动帮忙介绍了份家教兼职给她。
学校在城西,补习对象住城东,基本上坐公交从城市最西边跨到最东头,单边都要2个多小时,也难怪萧锦年起那么早。初秋的永城清晨还是略带些寒意的,冻得萧锦年鼻头都红了。辗转来到城东加林花园,萧锦年不由地又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独栋小别墅鳞次栉比,守门的是个年轻的保安,穿着一身笔挺的制服,面对出入小区的车辆和行人面带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完美地露出八颗牙齿,保安正用笑容暖化他打招呼的每一个人。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业主?”门卫保安恭敬有礼地问道。
“我找C12业主,陆宇诚。”
门卫小哥翻看了下业主名簿,还电话过去确认了下,伸出白手套,做了个请进地示意,开门放行。
进了小区大门,萧锦年看了下门口的小区坐标图,确定好C12的具体位置,拿出手机百度了下加林花园。不由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在永城这个均价8000一平的地方,这里一套房要两千多万,单价3w一平。真是有钱人,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会投胎。
到了C12门口,萧锦年整理了仪容,按了门铃。对方也没说任何话就直接开门了,进了大门右手边的泳池里的水迎着朝阳水波粼粼格外好看,而在进门左手边修了座玻璃花房,旁边安了个双人藤编制的秋千。进入正门,萧锦年在金碧辉煌的大厅找不到拖鞋,这时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响起,“你右手墙面有个拉环,打开就是个嵌入式鞋柜。”
萧锦年看了看声音来源的方向,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瘦高男子拿着本书站在书架前,书架占据了大厅一整面墙。阳光斜射进来,男子的侧脸轮廓清晰明朗,让萧锦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萧锦年赶忙换好鞋子,走向这个男子,”您好,我是萧锦年,今天来补课的老师,请问您家孩子在哪儿呢?”男子笑了笑,“哦,我看起来像有孩子的人么?”萧锦年被这么一问,心想坏了。难不成今天补课的是他,可是明明张教授让她备课准备下少儿基础的。“那倒不是,我也正纳闷呢,您看上去这么年轻。张教授让我过来给你补习英语,我就常规以为是教小朋友,怪我怪我。”萧锦年讪讪笑道。“你叫萧锦年,是个好名字。”男子沉沉说道。萧锦年连忙回应“哪里哪里,您的名字才好听。”
萧锦年确实没想过自己第一个家教学生是个身高185cm,长相气质佳的土豪。她自己也很珍惜这次老师推荐的机会,授课在陆宇诚的书房,她正纠结要不要用带来的少儿英语资料讲课,陆宇诚开口了。“我跟张强说的,从基础开始学。你就用这个材料就行。”陆宇诚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猜到了萧锦年的想法。等等,张强,这不是那个头发都银白的张教授的名字么,这人什么路数,敢直呼其名。萧锦年心里不禁敲响警钟,连北华大学校长见到我们张教授都客客气气的尊称张老,怎么到他这儿就成张强了。
萧锦年忍住好奇,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第一天的授课。课程很顺利,教了音标和一些与音标相关的常见词汇。感觉陆宇诚也不是零基础,发音、单词都很好,一听就不是那种从未接触过英语的。萧锦年不禁夸了几句“陆同学,很不错嘛,下面的课程都可以根据你的进度加快学习了。”
“就按照这个进度学,我想从头开始,慢慢来。”陆宇诚看着萧锦年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这眼神让萧锦年莫名有点紧张,连忙把视线移开。
“嗯嗯,好啊!”边应声边把教案装进书包里。
临出门,陆宇诚塞给萧锦年一个信封。“萧老师,这是我的课时费,之前跟张强说好的,次结,下周还是这个时间上课。”萧锦年接过信封,陆宇诚没有送她出门,他继续去书架看他的书了。萧锦年看着书架旁斜倚的男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是像《情书》里的柏原崇在窗边看书那个画面。
萧锦年恭敬打了招呼道别,陆宇诚抬眼看了下她点头示意,门关上的瞬间,陆宇诚合上了书本。神情很复杂的看着萧锦年离去的方向。
出了大门的萧锦年,打开手里的信封,里面有500块,2小时的课程给这么多,要知道去培训机构代课,由于是在校学生授课通常大课课时费被压到只有50块一小时,有的甚至还到不了这么多。萧锦年赶忙将信封收好,放到书包里。
萧锦年家里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穷的,以前也富裕过。早年父亲经营全永城第一个乐器商行,当地很多国外进口乐器都是在她家店里销售。后面有个业务经常往来的张阿姨跟她家签了一个大单,要进口10架Steinway钢琴办特长培训学校,定位比较高端,张阿姨又因为是熟人要求定金减半,但是付尾款的时候女方老公出轨离婚还暗中转移了大部分的婚内财产,张阿姨受不了人财两空的打击自杀了。可是父亲这边已经垫付了全款下了订单,尾款拿不到就只能自己背着。那个时候一架一两万的钢琴对普通家庭来说都是稀罕货,更不要说小一百万的Steinway钢琴了,基本上这一千万就砸手里。加上家里为开乐器行跟银行贷了不少款,资金流断裂,萧家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而且这一栽就再没起来过。萧锦年以前也是锦衣玉食的小公主,后来家庭变故中途落败,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查封了,住的地方也从以前的小联排别墅变成了破烂不堪的筒子楼。
那一年她刚升初中,青春期的孩子本就敏感,家里遭此变故,萧锦年性格比以前坚毅了不少。父母没了做生意的资本,就只好找个糊口的工作,毕竟他们还要生活,萧锦年还小也需要他们去供。萧震海也就是萧锦年的父亲,找了个以前老本行在一家小工厂做会计,每个月不痛不痒得拿着那点工资。母亲原本身体就不好,经过这次破产风波,之前又是查封又是追债的,母亲直接病倒了,常年卧床在家,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糊口。
家庭的落败让她比同龄人思想成熟很多。她没赚钱能力的时候就拼命读书,上了大学一直是一等奖学金,在兼顾学业的同时,兼职挣生活费,从上大学开始她就没再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还常常转钱给家里。看书对萧锦年来说是性价比最高的爱好,很多书籍网上也有txt资源,她看了不少免费书籍,平时除了考试必要的书籍,一向节约的她是不会去买纸质书来过书瘾的,尽管这样她宿舍床头上还是放了五本作家离殇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