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
“让我说你什么呢?这回上峰派我过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你的脑袋能不能保住就看天意了,记住,别以为在北区只手遮天,就忘了自己奴仆的身份。”
“纳兰家族和熊舰长联姻关系着帝国的未来,纳兰家虽说没落了,可也是传承几千年的名门大族,其声望影响力不是现在那些靠战争发迹的修真爆发户可以比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惨死在你们北矿区,后果你自己掂量。”
“你们大墟陪葬事小,坏了两家的合作大业,我们都难辞其咎,促成熊舰长的这支新军和修真派的合作,首相她费了太多心血,我们不能输,至少HT计划完成之前,不能输。”
“回秘书官阁下,这件事要不要让营监长知道,他是大墟集中营的最高指挥官。”柴闻想了想道。
“我才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你的一切行动都要服从我的指挥,这回算你做了一件聪明事,以营监长的军人痞性,要是知道你给他捅出这么大篓子,当场就能把你毙了。”
秘书官加重了语气。
柴闻摆着一副苦瓜脸。大墟集中营的部队都是中央军派遣过来的。
这套班底隶属熊舰长的旧部,营监长曾经是他手下的一名校官,国会上众议院共同裁决,才被调遣过来的,内阁一致认为以他的行事风格,来管理集中营再合适不过了。
这类在士兵里威望甚高的将官,与其说是委以重任,不如说是流放更加合适。
一来,平息了内阁大臣里修真守旧派的怨言,教会那些掺合政事的家伙也是乐见其成;二来,军中要注入新鲜血液,就必须大放血,这类仗着军功,自以为是的兵油子,思想上很难接受全新的模式,往往对革新是一种阻碍。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女首相削弱熊舰长这位海军战备司令,着实是用心良苦,否则就不会有集中营里地下庞大的科研规模了。
现如今京都一些修真守旧派,还不是等着看新军的笑话呢,认为这帮失了骨干的稚嫩新兵翻不了天。
集中营里的这些垃圾,也只有营监长这样的军队垃圾才能治得了,算是用得其所,因为大墟集中营里就不是讲人权的地方。
“柴矿长,放松一点,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初生牛犊不畏虎,那是因为它不知道老虎的厉害,就像你根本就不知道下来历练的贵族少年会是纳兰家族的儿子,就算知道了,我想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你又哪能想到他会是熊舰长未来的女婿呢?”
“秘书官阁下,谢谢您的体谅。”
“出这样的差错,我也有责任,没有事先跟你透底,我向你道歉。”
“不,不,是我柴闻识人不明,不该……”
“行了,你对将军的忠诚,我会如实上报,这里的一切事物就拜托你多盯着点了。”
秘书官起身用标准姿势深鞠一躬。
“哦,对了,纳兰家的管家额尔达利还在新修的行宫里,他家少主人的死讯他也知道,当时在场的人就只有他和我。”
柴闻立在客厅里,上报了另一情况。
发福的秘书官温和了许多,示意柴闻坐了下来,“想必这种情况,你处理起来比我有经验,不必向我汇报了。”
沙发椅上的柴闻挠了挠头,嘿嘿笑道:“秘书官阁下,您过谦了。”
“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一套,让你来不是听你恭维的,也不是说教的,而是解决问题的。”
秘书官随手打开了一个行李箱,拿出了一面古铜色的镂花镜面,拨弄了几下上面的按钮,“查一查这个学生的住址和身份信息,我在车站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天意,月神的指引。”
“这……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
秘书官回头再次盯着镜面,果然荧幕漆黑一片,偶尔闪耀着密密麻麻的白点:“怎么会这样,信号会这样的弱。”
“这个不好说,你也知道,大墟离结界也就不足五十里,信号差也属正常范畴,要么就是人躲了起来,要知道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核查。”
柴闻思索片刻,“信号差到这个呈度,多半是在北区矿区地段,不如你先说说那个人的特征,我好方便寻查,他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我有办法让纳兰达禧复活。”秘书官笑了笑,“你负责把他带到我这里,剩下的交给我。”
柴闻不敢继续追问,只是疑惑的点了点头,秘书官大致说了说那个人的体貌特征,两个人合计了一会,双方走出了客房,门卫士兵柴闻的跟班,一直守在门外,机警的跟了过去。
“我们去舞池。柴矿长单身太久了,见到有眼缘的我来给你办,这里的姑娘都是名媛,哪个都比那个寡妇强。只要你点头,随时给你送到北区,保证她们服服帖帖,忠心不二。”
“她们骨子里就瞧不起北矿区,我这等货色是她们直接过滤的对象,只怕柴闻无福消受啊!不知您为何对寡妇那么有成见。”
“我都是为你好。”
“不提这个了。”
。。。。。。
翌日。
毒辣的骄阳炙烤着贫民窟。滑族女人卢的去矿山里出工去了,男人们的号子声遥远传了过来。
唐吉还被困在地下室,室内阴凉,一盏微弱的油灯可以视物,外面传来了响动,那是碰触铁门的声音,有人在开锁,不,应该是撬。
那绝对不会是父亲,唐吉有着异于常人的听觉,那脚步声很轻,也很均匀。而不是一轻一重每一步都有拖动的声音。
哗啦,锵!
耀眼的光线投射而来,黑暗中的唐吉一时难以适应,微眯着双眼。一道瘦长的影子从上方投射而下,那身影顺着台阶一步一步的走来。
“颖子?”
唐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她,只见她手里提着蚝油酱驴肉,还有一瓶名叫“红眼睛”的葡萄酒。
这都是南区人家才有资格享用的,听说都是坪遥产的,至于那个地方,没人去过,可人人都表现出艳羡的样子,就连自己听说过那个地方,也能在别人面前找到优越感来,久而久之,没听说过的人也都听说过了。
自然唐吉也听说过,不仅听说过,他还亲口品尝过。
只是他难以回忆出它们的味道了,当时囫囵吞枣的吃喝,还被方卷指责浪费好东西。
指责归指责,他们一家人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得起他的南区人,那些被大墟吹嘘的酱驴,还有红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个时候表妹下血本拿出这么好的东西,莫不是有求于我?唐吉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可能是肚中饥渴太久的原因,他的心里有个声音:无论表妹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要答应她!
颖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自打她进门后的两分钟,走了五十六步,可以看出她的彷徨,而且脸蛋儿泛着红晕,第一次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唐吉的眼睛适应了强光,却不适应表妹的转变。
下一秒,颖子挑一处室内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亲自打开了那盒香气绕梁的酱驴,用签子插了一块,递向了唐吉。
就在唐吉内心澎湃张开嘴巴的下一秒,表妹已经在上一秒撤回了白嫩的小手──那片香喷喷的酱驴又回到了发源地。
“味道不错。”颖子放进樱桃小嘴里嚼了起来。
唐吉微愠,舔了舔小薄唇,给了表妹一个侧脸。
“这个角度,不错嘛!”颖子有意无意的看了唐吉一眼,“比起酱驴肉还是差点火候。”
这死丫头居然把他比作驴肉,不,还不如驴肉:“你下来就是为了消遣我?”
“啧啧啧,你怎么那么聪明。”颖子面带微笑,不过这个微笑幅度有点大。
唐吉手筋爆突,血管里的液体奔腾汹汹。
“唷,你还想打我?”颖子似假似真的眼神投射过来。
唐吉说道:“你不配我出手。”
这是唐吉最有尊严的一句话。
颖子走到了他面前,双腿并拢,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蹲了下来,近距离盯着唐吉的双眼。赠送一个微笑过后,就配送了一记柔软的耳光,不,唐吉也数不清是几个,他也没有打算去数。
他只是感受到,柔柔的肉感,还很有节奏。
“你不打,我来打。”颖子瞪着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向他吹了口气,“你咬我啊!”
唐吉感觉到手指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