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了，谬赞了啊，不敢当，不敢当的。”甘跃升打着哈哈，谦虚着。
一众人眼看有戏，忙继续跟进，“应该的，甘总当得起。”
这看得张继闲则是直皱眉。
这年轻人，只怕是真要被捧晕头了啊。
虽说他也不觉得自己就是好人。
但在利益考量上，他的立场和在座的几位是对立的，变相也就可以说是和甘跃升一边的。
帝国银行，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帝国在经济上的意志。
帝国的食品调味品行业已经被这几大集团垄断瓜分了。
站在帝国角度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的，良性竞争才有利于行业发展，利国且利民。
现在有了小干妈横空出世，他自然是希望能在这摊固定的池水中加入新鲜血液的。
甘跃升目光无意识地扫过一圈，将所有人的表现尽收眼底。
他可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稚嫩大一新生。
和校园刺头、社会闲散混久了，有些道理其实和在场不少人看得一样透彻。
他清楚地知道，任何的溜须拍马、讨好奉承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其目的小到不被找麻烦、为长远刷好感，大到近有所求、有所图。
就如初三时同班一学生把他吹捧得就差叫爹了，而他所求的是帮他砍人。
甘跃升脑子可也没昏过去。
拳脚打架与用上刀具完全是两个概念。
大明律令里可没有未成年免责，而是明确说明，年满十二的未成年违反刑律，父母代为受对等刑罚。
而他的父母是大舅和舅妈，未生而养的恩情都没法报答，怎么可能给他们惹麻烦？
从那时起，甘跃升就养成了应对溜须拍马着的方式。
奉承话么？
我先听着，爽着。
然后在可信度上给你降个级。
在阵阵附和中，只见甘跃升突然正色道：“我这人一辈子不爱奉承，最讨厌溜须拍马。”
这一反应，让得一众人都是一怔。
这小毛孩子，玩哪出呢？
在他们心思百转之时，甘跃升话音一转，认真道：“但我就爱听发自内心的大实话，你们说的心里话我都可以感同身受，并深表认同。”
听到这，几人心里都是翻起了白眼。
合着是这么个不要脸法。
自己什么样心理是真没点那什么数的吗？
“对，心里话。”
“肯定的大实话。”
“我们都是有感而发。”
张继闲越看越无语，越听这些人的吹捧就越难受，感觉他们的嘴脸怎么都能这么恶心呢？
难道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精神，才是他们企业发展起来的根本？
还有你这个小年轻是怎么回事？
却见甘跃升继续，似依旧不满道：“不过，我觉得你们说得还不够有高度啊。”
几人听着甘跃升这似还不满意的模样，心里虽然觉得似乎该高兴？
但潜在意识的提示下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随后的夸赞也就显得很敷衍。
“是啊，是我们才疏学浅。”
“甘总的少年风姿，我们单是描述都力有不逮。”
张继闲虽然不保证比谁都聪明，但他作为旁观却是最明确的感觉到不对。
只见甘跃升跟着摆手，认真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的。
我也懂得你们的心理。
在你们的心里，我比你们五家的董事长绑起来都牛逼，是远比他们可敬可爱的存在。
他们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我比呢，是吧？”
“噗呲~”
张继闲不厚道地笑了。
妖孽了，这小子原来憋着坏早早就等着呢。
这帮老家伙居然也栽了。
当五大集团代表听清楚甘跃升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老腰似乎突然闪到了。
我特么哪敢有这个意思？
踩一脚都已经很了不得了，那还可以说是商业吹捧，不计较那是董事长宽宏大量。
直接骂人家不是东西，那概念能一样？
虽是股东，那也不带这么往死里得罪自家董事长的。
“我不是，我没有，甘总你别胡说。”
这一句下来，五家代表皆是没了半点吹捧的心思。
同时对于甘跃升这小年轻的认知也拔高了许多。
这小家伙，不能当后生看！
“我懂，我都懂。”甘跃升却还是那副了然的模样。
看着甘跃升这我懂你们心意的模样，一众代表们直感觉心口有些憋闷。
好想吼一句：你懂什么？这稀里糊涂的，说清楚啊喂。
好伐。
一番交锋下来，原本是想一套吹捧组合拳把人打晕过去，然后稀里糊涂、不知天高地厚地要下高额、低年限贷款的。
此时此刻，一众代表们完全收敛了那弯弯绕绕的心思。
可不敢再吹了。
张继闲看待甘跃升的目光此时此刻却已经是变成了欣赏。
真不愧是能把小干妈研究并经营起来的人，虽然年幼，且身上有着一股隐匿的痞气，但未来真的可以期待了。
“好了，各位都夸过甘总了，那么我也大胆猜测一下，我觉得甘总只要扎实发展，注重质量第一，食品安全第一，未来的调味品五巨头，未必不会变成六巨头。”张继闲认真说道。
甘跃升意外地看着张继闲，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和五代表一路的。
当然，也不代表是和自己一路的，但起码是个合格的第三方。
这怎么也跟着吹起来了呢？
稍微思考，甘跃升也就反应了过来。
人家这估摸是结合自己的成就和眼下的表现来的。
“张先生这番话我就收下了，虽然我本人谦逊儒雅正直含蓄内敛，但还是觉得你这有点保守。”甘跃升如是说。
他自然有自己的底气，毕竟一堆平行世界的老哥在排着队等死了给自己送福利呢。
眼下一个小干妈就这样了。
多来几个还得了？
但张继闲不知道啊。
他听着这话却是异常无语。
这人是不是本来就性格如此呢？
“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张继闲选择了直接翻篇，然后示意业务员说话。
“甘先生，请问您的贷款意向是多少呢？”业务员问。
甘跃升反问：“你们能提供多少？”
一边，许志恒连忙竖起耳朵。
就听业务员看过张继闲后说道：“十五亿。”
听到这个数字，许志恒心中有着强烈的不服。
之前他问过帝国银行，自家公司的全资产抵押贷款额度最高是十六亿。
可甘跃升就这么个专利，空壳子都没有就能贷款十五亿？
这已经能和自家持平了。
“十五亿啊？”甘跃升呢喃着，作为小干妈的资金投入肯定是够了的。
但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新福利也需要资金启动，这就好像有点不够了。
“还行吧。”甘跃升叹道。
虽然不能和几家集团合作对比，但这钱不烫手啊，除了利息没有其他代价。
但看他这模样，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这是没听清楚还是怎么了？
十五亿啊！
作为一家壳子都没有的企业，银行给这么高额贷款，居然、好像有点失望？
难道刚才的吹捧效果是有的，已经飘飘然了吗？
眼见如此，五大集团代表立刻又来了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