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石转学已经过了很久,我继续留着碎细的短发,升了县重点小学。罗成去了离他家近的乡镇小学。日子仍旧平淡,不因为啊石的离开而改变什么。我慢慢试着去接触更多的人,性格不像以前那样孤僻隔绝;也认识了更多的人,如啊石般开朗或如啊石般能干的都有,相像但我却明白都并不是他。
啊石猫年纪开始增长,经常跑远了忘记回家。
“准备回家吗?”同桌方晴问我,一面收拾着书本。
班主任梁老师的声音还回响在我的耳际,“四年级了,我们步入了高年级的行列,要慢慢为升中考试做准备了。”
我也站起身来,合了课本,叠好收进了书包。
“诶,张落,等等我,我妈叫我跟你一起回去,在你家待会儿等我妈回去。”后座詹珀拍了拍我的后背,迅速起身,把抽屉里的书包拽出来。
他是我家旁边新搬来的阿姨的儿子,听老妈说从小他爸爸就出车祸过世了,他妈妈经常要多打几份工,出于邻里照顾,他经常在他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待在我家了。除了这个原因外,他妈妈也希望詹珀能多和我相处相处,多学习多认真念书。但是詹珀从不认真念书,每天待在我家的时候,我在桌上念书,他便在旁边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拍着大腿,还老是说“啊张落,你看那个好好笑。”我鄙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书。
我和方晴站在教室门口等他,他大步奔来,满脸笑嘻嘻,细碎的刘海在额前一前一后的摇动,麦色皮肤,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眉毛浓郁,双眼炯而有光。是的,挺帅的小子。
“赵佳乐今天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走。”詹珀问。
“啊乐今天没来啦,她今天去市里参加作文比赛去了。”方晴接着回答。
“哇哦,猴塞里啊。”詹珀又开始犯起了**丝病。
我拍了他的头,轻轻地笑了笑,抬抬头,门前的杨柳罅隙间透露着微光。
到公交的转交口,和方晴告了告别,我和詹珀继续直走。
“张落。”詹珀低头小声地叫我。
“怎么了。”
“你觉得,我总是去你家会让人厌烦吗。”
“不,会,的,别,瞎,想。”我停下来,一字一顿地说。表面对什么都若无其事,表面像个**丝逗逼,都是为了伪装内心的不安吧。
啊石猫今天来迎接我了,从围墙上跳下来,面对着我们,喵喵地叫。
詹珀走前去,给它挠了挠下巴。
“嘿,兄弟,今天也来迎接你的姐姐吗。”詹珀开玩笑的说。
“喵。”啊石猫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我。
锅碗瓢盆的声音交织着穿过我的耳膜,温馨又舒适。
家里的饭还没做好,妈妈在厨房里,爸爸在客厅沙发上。
“我回来了,詹珀来了。”我推开门,换了下鞋子,朝里面喊着。
“诶,啊珀啊,进来进来,我们饭快做好啦。”妈妈的声音与油溅声融合在一起传出来。
“不了,我在这玄关里坐着好了,我妈应该快回来了,替我谢谢阿姨。”詹珀笑着和我说,自顾自地坐在玄关道里。
其实一直是这样,他在我们家等他妈妈回来,却总不愿意融入我们的饭桌。我明白,待在这样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感受一个家的温馨,对于他来说无法实现,他便不愿意去目睹而有更多的伤感。
直到他妈妈回家,与我们告别,领着詹珀回去。
望着他们走的背影,我总是感到格外地心疼,心疼詹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