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常道:“父亲,我何尝不知臧前辈的用心,但若他真能救出父亲和母亲,就是将那祖传秘宝送给他,我也情愿!那“玄天”非但没为乐家带来好处,反而惹的家破人亡,想来不是吉祥之物,不要也罢。”
乐涛一脸痛惜,道:“常儿,你怎能如此想?”
乐常却说道:“我只要父亲和母亲好好活着,不要什么祖传秘宝!”
乐涛一叹,心知乐常虽天资不俗,但自小便在自己的呵护中长大,此刻家族陡遭大难,他又如何经受得起?
就好比温室里的花朵,突然有一天被主人放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却忘了放回屋里,晚上却遭遇****,试想那花朵还不被风吹雨打的七零八落。
于是温言道:“常儿,为父知你孝顺,但为父与你娘已是废人,即便救出去也仍是个死。但你不一样,只要你好好活着,乐家就还有希望,为父也当含笑九泉。”
乐常摇摇头,道:“终是不成的,我已发过心魔大誓,只要臧前辈出手救父亲和母亲,就会将乐家的祖传秘宝给他。”
“心魔大誓!”乐涛神色一黯,“常儿你糊涂啊!”
心魔大誓可不是随便发的,一旦发了,那势必要遵循,否则在破境的时候容易走火入魔,轻则修为不得寸进,重则当场殒命。
乐常苦笑道:“这都是命!”
命,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人在绝望的时候却宁愿将自己的遭遇归结为“命”!
乐涛沉默不语,这次乐家被灭门,他被抓后万念俱灰,早有求死之心,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能见到唯一的儿子,他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乐常身上。他甚至不惜违背先祖定下的规矩,让乐常动用祖传秘宝,但乐常却发过心魔大誓,要将祖传秘宝给臧霸天。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冰封入骨,不得不说,似乎真的有一种叫“命”的东西在捉弄人。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陈欢在尾随乐常进入囚禁乐涛的屋子后,一直隐藏在门后,乐常与乐涛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乐家父子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偷听别人的秘密乃是江湖大忌,他虽不是有意偷窥,但事实上该听的不该听的,他都听到了。
本来他还想助乐常一臂之力,救他父亲和母亲出去。这下,他倒不好行动了,只能暗中潜藏起来。
就在这时,陈欢突然有所感应,不禁扭头向外望去,只见雨夜中十来道人影缓缓逼近,将这处屋舍包围,而屋内的乐家父子并未有所察觉,两人依旧沉寂在悲痛之中。
陈欢心头焦急,又不便出言提醒,只得赶紧换了个地方藏身。
“砰……”
他刚藏好身形,房门陡然被一掌隔空劈开,只听一道声音喊道:“滚出来!”
乐家父子大惊,乐涛急促道:“常儿快走!”
“走?怕是没这么容易!”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那人说话时还在雨中,语落已飘身到了房门外,就那么笔直的站着,仿佛一动也不曾动过。
“来人至少是大武境强者!”
乐涛虽然修为尽废,但眼力还在,一眼便看出来人的强大。而乐常,只不过丹源境小成期境界,想要在来人面前逃生,不啻天方夜谭。
陈欢藏身的位置较好,屋内屋外都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朝屋外看去,十几人都已到了屋前的院子,十几人都背着巨剑,个个气息沉稳凝练,他根本看不出那些人的境界。
乐常陡然转身,快步走到门口,与来人相视而立。
“巨剑门的人!”
他龇牙裂目,眼中怒火如炽,。
“呵呵……”来人阴恻恻的笑了笑,“好一出调虎离山的妙计,还以为来的是哪路神仙,没想到是个毛头没长齐的娃娃,真让人失望!”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乐涛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不然呢?”来人冷哼一声,目光烁烁的望着乐常,道:“这等雕虫小技,岂能瞒过三位长老。不给你们一点机会,还钓不到鱼呢!”
“卑鄙!”乐涛骂道。
来人不理乐涛的辱骂,对乐常道:“想必是这乐公子吧!”
乐常道:“不错!”
来人摇了摇头,皱眉道:“不过丹源境小成期而已,如此蝼蚁般的雏儿,还能从本门五个不成器的弟子手下逃命,倒是小看了你!”
试炼大会还未结束,巨剑门便派了五人捉拿乐常,那追杀乐常的五个弟子至今未归,而乐常却出现在这里来人显然有些意外。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没关系,虽然没能按计划捉到你,你自投罗网也是一样。如今乐家可就剩你一根独苗了,我想乐家主不会不在意吧!”
“哈哈……”乐常突然大笑,道:“还真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费尽心机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来人脸色微变,大武境境界的气息陡然释放,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乐常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压压迫在自己身上,顿时七窍流血,脸色苍白。那人见了,赶紧收了自己的气息,否则乐常这样一个小小的丹源境初期境界的武者,只怕不用多久便会将他压迫致死。
那人收了气息,乐常浑身一轻,他擦了擦口鼻的鲜血,笑道:“乐家的祖传秘宝,我已经送人了,可伶你们灭我乐家,费这么大心思力气,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哈哈……”
那人心头一沉,若真如乐常所说,乐家的祖传秘宝已送给了别人,那岂不真是白忙活了。
这个损失,他担当不起。
“当真?”那人沉声喝问,“你给了谁?”
乐常道:“我发心魔大誓,将乐家祖传秘宝送予了一位前辈,岂能有假!”
“混蛋!”那人暴喝一声,随即回头对后面的十来人道:“守在这里,我去见长老!”
语落,他折身冲进夜雨中,很快消失不见。
乐家祖传秘宝已被他人所得,这等重要的事,他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去请示三位长老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