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灯火忽明忽暗,不仔细瞧,定会觉得前方大片空地上死气沉沉。
原是军长将部队安营在此后,纪律严明,分工有序,不一会儿时间便做好军务,乃至食过晚饭后便静候主帅归来。
“林义,方才可有什么感想!”我试探性地问他。
“殿下,恕属下直言,方才殿下并不是真心作乐,但神情愉悦却是真的,属下不明白大战在即,殿下为何不赶路,却在此做乐。”林义回答道。
“我是看出来你心思了,所以问你为何!这为官之道与为民之道有些事你可能不懂,方才你说的不全对,我是真心沉浸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我本为修士,闯荡江湖见多了生离死别,如若叛军今天兵临泰州,百姓会有多么恐慌,如若大战一触即发,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今天我持节泰州,所以我要做给百姓看,也要做给泰州大小官吏看,有我在,我护的了他们,也护的了别人,所以不得冷了百姓生存之心。林义你为军将,平日大多在朝都,有机会我带你去江湖走走。”我坐在马上时不时看着林义说道。
“殿下圣明,是属下愚钝。”林义道。
…………
“恭候殿下回营。”军长率一众亲信列队在营帐门口。
“林义,带他们各自去休息吧。”我说道。
“是。”林义拱手说道。
我拂手撑起营帘,却又放了下来,望着前方峻岭,不禁感叹一番,便入帐休憩。
…………
翌日清晨,大军早早整顿完毕,收起了营帐,列队前行,傍晚时分,正当穿过了南岭,“嗷…………。”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且熟悉的嘶吼声。
“虎啸。”军中突然嘈杂了起来,纷纷言语,个别兵甲被声音吓的紧张起来。
我笑着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这山间鸟兽是为我们壮行。”
我感应到了那只吊睛白额虎的灵气,便朝它的方向回应了感激之灵,渐渐,虎啸声消失了。
我对身旁的林义示意地说道:“此为我故友,感受到我来此,打个招呼便走了。”
林义惊讶回答道:“殿下神仙也。”接着对大军说道:“此处安全无二,大家继续前行,过了山口便达上庸。”
…………
上庸城外,经过了一天地奋战,厉无尘依旧未攻破上庸,日落之前,两军各自派人在城外搜寻受伤的己方兵甲,两军派出的搜寻队都不会往中心搜寻,如若发现对方,那便是一番无谓的厮杀,所以受伤的兵甲大多都会自己往己方的方向回撤。
“这里,大胡子叔,三儿在这,还喘着气。”一位小兵甲向身旁的大胡子小声地叫唤道,还用手遮住了嘴边,因为他太激动了。
大胡子闻声赶来,拂开落在三儿身上的尘土,激动地说道:“三儿,没事了,没事了,爹带你回家。”
三儿大腿和腹部此刻还淌着血,但渐渐凝固,无力地说道:“爹,我以为我死了,还没来的及告诉你,我斩杀了三个人,我立功了,咱家立功了。”
“不说了,先撤,回家慢慢说。”大胡子一边用纱布绑住了三儿的伤口,一边和前来的年轻兵甲搀扶着三儿。
另一边城角处,几位兵甲却没这么幸运,当发现同伴时,已是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天人永隔,他们一同从村子里出来应征入伍,想着杀敌立功,回乡光宗耀祖,福泽乡里。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在的人却是难受至极。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二娃,从今以后,若我得胜不死,你父母便是我父母,你安心上路吧,朝廷派了新封的皇子率大军前来,我替你记着功勋,他日定会荡平敌寇,为你塑碑造坟。”同伴们一边裹着二娃的尸体一边说道。
…………
“殿下,到了,上庸到了。”林义对我说道。
我望着上庸城,也感慨地说道:“将士们,到了,终于到了。”
说话间,城门便缓缓开启。
原是城门上守城官一早就发现我的旌旗,恰巧今日守城是赵广将军,早几日便与白月夜,白玄阳二位将军汇合一处,听得我平日不少故事。当守城官向赵广汇报城下来了大军,白月夜,白玄阳左右于侧听得消息,随即于城楼看得真切是我,便吩咐打开城门。
我下马上前,二位师兄与赵广将军从门内出来,白月夜与白玄阳二位师兄本想拥抱于我,但随即收起了伸展出去的胳膊,三人跪拜道:“白月夜,白玄阳,赵广率本部军马恭候殿下。”
我一看情况便有些别扭,立马上前扶起,说道:“见外了,二位师兄。”
又对一旁的赵广说道:“将军也见外了,听得将军忠肝义胆,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殿下抬爱。”赵广惶恐回答道。
“都别杵着吧,进城,我还想见各位师兄师姐呢。”我笑着说道。接着,转身对林义说道:“你率大军进城协同城防部署军务,留夜守城的,谨防夜袭,其余便好生休息,等待明日作战。”
“是,属下遵命。”话毕,林义便带着五千军马进城安顿。
夜已深沉,寒风刺骨,夹着血腥之气,吹的人脸上尽是冰凉,却是让人精神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