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思顿的一切计划都安排在自己掌握“心灵催眠”后,没有这个基础灵纹,兰思顿不仅很难问出情报,而且也难以阻止安德烈·塞克斯顿的自杀,之前的弗雷和冥修会杀手可是吓了兰思顿一大跳,真的是一言不合就变成了骷髅。
好在,尽管这种自杀非常难阻止,但它无疑是取决于主观意识的,如果不是面对过于强大的拉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逃命的可能,骷髅他们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弱小的兰思顿在面对安德烈的时候才很有可能把握住机会,通过催眠来控制住安德烈,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当然,除了积累实力外,兰思顿也没有闲着,他会趁着空暇的时间到西区熟悉地形,走过每一条小巷,搞清楚哪里的监管比较严格,哪里的小道没有路灯,同时,兰思顿也着重观察着鬼屋和安德烈·塞克斯顿的情况。
鬼屋确实已经被修缮,尽管看起来依然陈旧,但至少有了一定的保护,普通人很难再偷溜进去,除此以外,因为前不久的凶杀案,它依然被警方封锁着,好在封锁的力量并不强,白天仅有两位警察在负责看守,在晚上的时候更是只有巡警偶尔过来瞧一瞧。
如果想要在鬼屋内制造出一些混乱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兰思顿可以轻易做到。
当然,鬼屋只是兰思顿计划中的一点,并不是必须要做的事,如果发现在鬼屋制造混乱并不能起到好的效果,甚至可能引来风险,那么兰思顿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计划。
相比鬼屋,安德烈的情况无疑更加重要,毕竟他才是兰思顿的目标,兰思顿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探关于安德烈的消息,力求知己知彼,不过打探也是有风险的,所以在谨慎的前提下,兰思顿的进度并不快,好在时间充足,兰思顿也不着急。
值得庆幸的是,安德烈·塞克斯顿明面上的身份只是黑帮小头目,时常还需要巡逻,打架或者收保护费,排场并不大,让兰思顿有机会亲眼观察,为计划打补丁。
除了安德烈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吸引了兰思顿的注意力,那是一个面目阴沉,颧骨凸出的男子,在安德烈的小团体中,其他几个黑帮打手都有意识地敬畏着安德烈和他,安德烈和他的交谈也不那么粗鲁,表现得比较尊敬,而且他的住处就在安德烈家旁边,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如果冥修会有派启灵者保护安德烈,那大概率就是这位了。
而为了保证计划的可行,兰思顿还在半夜三更凭借黑暗视觉找到一个幸运黑帮,实验了恐怖气息和心灵催眠的组合效果,结果让兰思顿相当满意,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多的信心。
不过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探查和熬夜让兰思顿身心俱疲,这导致兰思顿经常在上课的时候昏昏欲睡。
但兰思顿在掌握新技能后,他对上课偷睡有了全新的理解,凭借差不多养成习惯的冥想,兰思顿甚至能做到在睁眼的时候浅层次冥想来恢复精神,也正是凭借这样的恢复能力,兰思顿才能不计后果地熬夜打探,让自己的把握越来越大。
嘭嘭嘭!
教室里,接连的用力敲击声吓醒了兰思顿,他快速地脱离出冥想状态,小心地看向了讲台上的生物老师曼坎德·布鲁斯南,发现他正冷冷凝视着前方。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就锁定了刚被惊醒,还迷迷糊糊的华法利·米德尔顿。
“米德尔顿,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曼坎德用压抑的语气低沉道,声音中仿佛有一团风暴在酝酿,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被点名训斥后华法利顿时清醒,他先是有点迷惑地理解了曼坎德的话,旋即他的脸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但他还是老实地站起身离开了教室,在外面罚站。
……兰思顿放松地呼了口气,他刚才也是提心吊胆,以为曼坎德要训斥的人是他,好在他几乎都睁着眼睛,虽然眨眼的频率低了很多,但看起来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并没有被曼坎德察觉到异常。
“不过……”兰思顿看了眼门外的华法利,心中道:“华法利最近好像经常在上课时睡觉,也不知道每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收回视线,被曼坎德这么一打扰后兰思顿也恢复了些精神,于是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一遍一遍在心里揣摩起明天晚上的计划,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和担忧。
要知道,经过一个多星期的锻炼,兰思顿除了成功掌握“心灵催眠”外,还渐渐地能将基础灵纹应用到实战中,不再需要施法前还得依靠冥想,而且在西区打探了这么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计划当然要趁早进行了。
当夜色深沉,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时,通过帽子,纱布口罩和普通外套伪装的兰思顿离开了暂住的平房,沿着熟悉的道路停留在一处阴影中,静静地等待起来。
没一会,兰思顿就看到了对面一间房屋里的灯光熄灭,随即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凭借“黑暗视觉”他看到了时间,接着他继续默默地在孤寂中等待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兰思顿听到了隐约的呻吟声,旋即他面无表情地沿着阴影前行,来到了一位正蹲守在角落的男子身旁。
这位男子是安德烈的手下之一,从日常的叫喊中兰思顿得知他的名字叫阿瓦,是轮流守夜的人之一,但也许是从来没有出过事,他的警惕性并不高,直到兰思顿离的很近时才注意到有人靠近。
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并及时呼救,但当阿瓦看到兰思顿的眼睛时,一切想法都不能再被实现了。
他就仿佛看到了两个至深的漩涡,那漩涡就如同幽灵的眼睛般深邃而又诡异,在无声的凝视中,诡异的力量直达心灵深处,撕开了他的心灵防线。
大约一分钟后,阿瓦的神情彻底呆滞,兰思顿也停止了“心灵催眠”,蹲下身轻声询问道:
“你知道是谁在鬼屋犯下凶案吗?”
这是要搞清楚鬼屋的情况,如果鬼屋背后所牵涉的力量太强,兰思顿会果断放弃这个计划,不招惹恐怖的敌人。
愣了一下,阿瓦讷讷回答道:“我不知道,老大没有告诉我们,他甚至禁止我们询问和讨论。”
安德烈知道凶手是谁?兰思顿微愣,紧接着问道:“鬼屋事件,是你老大安排的?”
“是。”阿瓦表情扭曲了一下,说道。
有点意外啊,我本来只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鬼屋事件,但现在的情况更好,鬼屋的事件不仅是超凡案件,而且与安德烈有关,一旦鬼屋出事,安德烈肯定会更加关注……兰思顿嘴角微翘,俯下身轻声开口,宛如恶魔的低语:
“如果鬼屋出事了,你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阿瓦呆滞地重复了一句,但被催眠后,他并不具备太多的主观意识,很难回答需要思考的问题。
“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老大,因为鬼屋一旦出事,警方的注意力就很可能立刻转移过来,发现藏在其中的蛛丝马迹,为你和你的老大带来危险,你说对吗?”兰思顿轻缓道,力求让阿瓦记住他说的话。
……阿瓦慢慢点头,仿佛记住了兰思顿的话:“对,老大很重视鬼屋的事情,如果鬼屋出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老大。”
见阿瓦“上道”,兰思顿开始了下一步,转而问道:“阿瓦,如果你感受到非常恐怖的气息,觉得自己要被杀死时,你会怎么做?”
等了一会,兰思顿见阿瓦讷讷地没有答话,索性直接道:“你会拿出武器,狠狠地刺向对方,就像你今天收保护费时那样,对吧?”
“是,当然。”阿瓦的脸庞狰狞了一些,仿佛沉浸在了兰思顿的话语里。
对费斯黑帮的打手们来说,在遇到反抗时绝对是动手快过动脑,他们身上的武器全都被鲜血和惨叫浸润过,因此他们在爱慕林的监狱里进进出出,有些较为凶狠的家伙甚至背负着好几条人命,他们的恶行让人们愤怒和恐惧,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帮该死的人渣。
在对付他们时,兰思顿几乎没有心理负担。
见心理暗示已经种在阿瓦心中,兰思顿慢慢起身,边后退边用温和的语气安抚道:“你困得已经睡着了,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梦里什么都有,而它们都代表着你的意愿,是你潜意识的显化。”
“我困得已经睡着了,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梦里什么都有……”阿瓦下意识地重复,看着兰思顿一点一点没入阴影黑暗中,他的眼皮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难以抗拒的强烈睡意顿时将他包裹,拖着他进入睡梦中。
兰思顿在黑暗中观察了一会后,面无表情地转身,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这里。
……
“喂,阿瓦,死猪,醒醒!”粗鲁的声音暴躁地响起。
阿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身边的同伴。
“见鬼,你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要是被老大看见了,绝对会把烟头按在你眼睛上!”同伴低声吼了一句,然后语气粗鲁道,“滚开,换我守夜了。”
“哦哦。”阿瓦连忙起身,他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边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在值夜的时候睡着,明明都已经习惯熬夜了,即便睡着也不会睡得很死,难道是昨晚太累了?
很快阿瓦就懒得再去思考了,对他来说,今天依然是悠闲的一天,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正常。
……
第二天清晨,兰思顿在外面的熙攘声中起床,西区的环境是那么的闹腾,让兰思顿不需要闹钟也能早起,并抓紧时间赶回爱慕林大学。
本来兰思顿打算请假来为今晚的行动保驾护航,但考虑到今晚会整出大事,如果请假不在学校内很可能会被敏锐的塞伦怀疑,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赶回学校准备上课。
毫无疑问,今天是万分重要的一天,哪怕以前经历过凶险的事件,也见证过死亡,但兰思顿还是不由地有些心慌,坐在教室后紧锁起眉头,一遍一遍地在心中模拟着计划。
这时哈里森坐到了兰思顿身边,他原本没注意兰思顿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了几句后才发现兰思顿没有回应。
“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哈里森奇怪地问道。
“哦,没什么。”兰思顿随口敷衍道。
“感觉你最近和米德尔顿一样都没什么精神。”哈里森耸了耸肩,转而问道,“今晚有兴趣参加聚会吗?”
“不了,我今天确实有点累,而且你也知道,我晚上还有图书馆的兼职。”兰思顿笑了笑,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华法利慌慌张张地踩着铃声冲进教室,毫无贵族气质可言,就像那些睡过头的学生。
耳边响起哈里森的笑声,兰思顿好笑地揉了揉眉头,旋即慢慢进入冥想中,开始恢复精神,好为今晚做足准备。
当时间慢慢过去,已经完成了工作的兰思顿离开图书馆,回到自己的房间稍做准备后,兰思顿借助黑暗视觉,沿着无人的黑暗小道走到了学校的边界,凭借翻墙,兰思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爱慕林大学。
时间这么晚后,爱慕林大学的大门都已经被关上,而小门的进出需要登记,兰思顿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对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兰思顿来说,翻墙并不是件难事,而且这么多天的踩点也让兰思顿知道哪里是最安全最隐蔽的,所以他果断地选择了翻墙离开。
夜晚的大学区依然热闹,有不少的人在街上或成群结队或单独地逛着,这给兰思顿的行动增添了些许麻烦,好在带着厄灾布偶的兰思顿拥有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一条条没有灯光的小巷中,不引人注目,悄无声息地前往西区。
不过,兰思顿得先在自己的小屋里等待一段时间,直到夜深人静时他才能开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