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吃饱喝得回到家张岱已经睡过二更,茶几上放着老许差人送来的报告,里面记录着陈云艺回到别墅,康维林收到录音之后的一系列反应。
和曹笙吃完饭后陈云艺自知大限将至,回去后老老实实哪里都没去,准备迎接康维林的狂风骤雨。可康维林对她是即没打也没骂,实际上连话都没说半句。这种冷处理让陈云艺备受煎熬,说明康维林对她已经完全失望,失望到不愿意再以任何形式搭理她。
康维林那头同样不好过,被自己一心护着的人背叛,四处求助苦苦无果,照片上的他比之前更瘦,整个人已没有曾经焕发的荣光。他哪还顾得上拿陈云艺来泄愤呢,以他的机巧精明早该想到陈云艺靠不住的。
若是没他的骄纵放任,事情本不会发展到这般田地。事后俩人谁都不知悔改,任由事态向不可挽回滑坡,要不是曹笙意料之外的强硬,康维林自然是会狠劲打压,直到让曹笙说不出话来。这种路数的手段他之前屡试不爽,没少帮陈云艺挤兑打压别人。
最后几页纸写的是康维林对曹笙和老许的威胁,这些话当然不是康维林特意写给老许和曹笙的,他如今已是一只纸老虎,不再有曾经那么嚣张的气势。这些话是守着康维林的狗仔抱着资源置换的目的采集来的,不仅有文字记录还有录音作为佐证。
看来康维林已经狼狈到无法顾及控制自己的言行,以前的他滴水不漏到一个人独处都不会说出秘密。
翻看着这些曹笙只觉得烦,一点儿高兴的感觉都没有,甚至都不及在西餐厅怼陈云艺时来的痛快。宋昀察觉到姐姐状态不对头,赶紧洗漱收拾完来陪她。
“咋啦姐,看完咋还不高兴了呢。”
“按说看到这对狗男女混成这副德行我应该挺解气,可我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连我要的报应都不算。
数起来我已经有十来年没这么长时间无戏可演了,虽然通告在逐渐恢复,可递送来的合作邀约里基本没有片约。
演戏对我来说是生活的重要组成,我乐于塑造一个个角色呈现给观众,这段时间出现了不少优秀题材,导演、制片人都向我表达了心里的烦闷,本该找我去演,可是投资人死活不同意。
这种境遇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更何况我现在说转型还没转当不当正不正,有些戏就算想请我演也不知道合不合观众的认知。
无戏可演给我的伤害远比视频曝光时要严重的多,确实就算不演戏我也不愁吃穿用度,可那是我的事业,没毁在我自己手中,却毁在了两个为泄私愤愚蠢行事的臭傻缺手里。
陈云艺总是自诩机智过人,以为自己狡猾的能够算计任何人,否则她不会敢来找我谈判,想着背后搞康维林。
可她哪有那个能耐,以前是因为在康维林怀里,谁都惮着她,显得好像她能把别人看透,谁都按照她的安排走。现在那层保护伞没了,谁还在意她说的话。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窝囊,要真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那种人物把我算计到今天这种地步也行,偏偏是这种货色,让我提不起气来。事儿出了势不两立的分庭抗礼多痛快,可陈云艺那副哀切切的样子,让我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宋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她选择不说默默陪着曹笙。可眼看后半夜了,曹笙哪舍得让宋昀陪她。催着小丫头放心去睡,她一个人裹着毯子站到天台上。
下过雨后空气凉爽湿润,远离市区缺少光污染,抬起头能看到闪烁的星星以及在星星中穿行的飞机。
事到如今该如何停下是个问题,康维林后续肯定还有动作,可曹笙不觉得他能再鼓动出什么事件,无非是不愿意这样认输,想要赌上一切最后来那么一下。
可她已经倦了,没有这样的烂事儿她该是多么的惬意。跑完“花容道”路演之后本该歇一个月之后进组,两部大戏等着她排演,都是曹笙特别想挑战的角色。
现如今她倒成了娱乐明星,不是这家综艺想找曹笙就是那家的访谈想跟她聊聊,需要流量和热度的节目瞅准了曹笙需要曝光量,却不见那些能够产出作品的机会。
良影集团自制的电视剧正在筹备阶段,老许为了让曹笙出演顶着不少压力,仅是外围投资方和赞助商的众口难调就够他喝上一壶。除此之外曹笙没有任何明确可以出演的片约,她这个级别的演员如此无人问津倒真是怪事儿。
宋昀回来之后忙着工作也没忘记和梁思礼交流沟通,俩人真是有时间就要打个电话或者视个频,甜蜜又自在的相处着,让曹笙好生羡慕。
她有些萌生退意,不想再继续跟下一个“康维林”“陈云艺”尔虞我诈,年近四十她还没怎么为自己活过,望着漫天的繁星,曹笙头一次觉得好孤寂,鲜有的觉得既不能抓住未来,更无法掌控现在。
事态始终在失控,她不得不在承受余波带来的痛。
每每这时她都很想念那个男孩儿,那个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同样仰望着星空的男孩儿。ta们身处于同一片天空之下,却想不到他是曹笙心灵的依靠。
都说夜晚不适合做决定,但曹笙想感性冲动一次,处理完康维林和陈云艺她就向老许请个大假出去旅行,她应当入世瞧一瞧,而不是一直飘在云端,看不见人间分毫。
哪怕不是抱着寻找到那个男孩儿的痕迹去追逐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放松的时间,她都需要远离名利场,试着逃离这些诱惑和危机。
虽然不知道能否成功,可终归是要试试看的。既然没有片约不如顺势而下,游历四方学习充实自己的灵魂。
思来想去曹笙暗暗下了决心走回卧室,晚风吹在她脸上,像极了来自远方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