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到了没多久录制就开始了,曹笙被排在压轴上场,沈汝忻在她后面做总结。前几位的录制都很顺利,曹笙早早站到上台口候场,确保自己不脱离整体气氛。她深深提了一口气,调整本来有些不匀的呼吸。
路过沈汝忻休息室时她自己坐在屋里,经纪人去走廊抽烟了,留下她孤零零的候场。曹笙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那丫头瞟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没有回应曹笙,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用手偷偷的指了指水杯。
这个动作让曹笙想不通,她在这儿候场的时候没有喝任何这里的水,只喝了自己杯中的水,而她的水杯没有离过手。是她经纪人要在水里下药给曹笙喝?还是沈汝忻动作是无心的,曹笙过于敏感了。
站在上台口的时候曹笙始终在心里反复这件事,既然相信了沈汝忻的情报,那她所有的举动应当都是有理由的。
可哪还有时间可供曹笙细细思忖,前一位嘉宾已经在和主持人做结束首尾,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准备上台。
就在这时,当曹笙迈开步子准备上台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跑步声。没等她转过头去看,后台和前台的所有光源忽然全部熄灭,周遭一片漆黑。
黑暗中张岱紧紧地护住曹笙靠在墙角处,躲在张岱身后的曹笙只听见哗的一声感觉有股热浪扑了过来,而后是张岱扭拽着什么人的声音。
黑暗足足持续了十几秒才恢复正常,后台已经乱作一团,打开手机手电筒也于事无补,诺大的空间人们还是撞来撞去,当灯光重新亮起,张岱手中握着的只有衣服碎片。而他身上已经湿透,曹笙摸上去湿的地方还是热的。
“刚才有人趁乱泼了我一杯滚烫的热水,幸好我不夜盲,依稀看见了动作用衣服挡住了一部分。但是没有抓住那个人,让她把衣服挣破之后跑掉了。”
“没烫到哪儿吧!快把衣服脱了,别烫伤之后再粘连。”
“没事儿没事儿,只有脖子上嘣到了一些,不碍事儿。”
张岱手中的衣服碎片很眼熟,至少曹笙知道是谁的。录制需要推迟,正好给了曹笙揭开谜底的时间。她让张岱跟她来,直奔沈汝忻的休息室。
休息室中沈汝忻和经纪人都在,沈汝忻显然是被吓到了,她经纪人却神色自若的坐在那儿刷抖音,只是稍微有些喘。令曹笙感觉有些失望的是沈汝忻的经纪人穿的还是刚才那件衣服,哪怕碎片的颜色和他衣服一致,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
“妹妹没事儿吧,刚才不知道怎么突然断电了,我来看看你有事儿没。我和你们康总的‘交情’多深呢,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你要是有个好歹那不就是姐姐照顾不周了么。”
“哎呦,哪儿的话嘛。谢谢前辈关心,我们哪敢劳您驾照顾,更别提康总和你的交情了。您没事儿就行啊,这年头把自己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经纪人没让沈汝忻答话,她跟曹笙俩人话里都有刺儿,谁都没让着谁半句嘴。只是经纪人碍于撕破脸不好,张岱还站在曹笙身后真吵起来容易吃亏才没讥讽,但是脸上早已写满了不耐烦。
明里暗里又你来我往了几句,曹笙才转身离开重新往上台口走,节目还要继续录制,她不能真就在这儿凭着碎片定了谁的罪。
“不是她么?”跟在曹笙后面张岱时刻做着动手的准备,但他并没见到曹笙流露出类似的情绪。
“当然是她!你刚来不知道,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她那件上衣是新穿上的,吊牌就在垃圾桶里。早上看到她时虽然穿的是同一件衣服,但是那件衣服上胸前的亮钻已经洗掉了不少,而现在她身上这件因为是崭新的,亮钻悉数都在。
不管这是不是康维林指使的都成功激怒了我,都是成年人还搞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他打我一拳我还了一拳他现在开始对我吐吐沫了?!诺大个公司,怎么从上到下都是智障。”
“你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我是觉得恶心,我替他感觉到羞耻。”
曹笙紧握着双拳,她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原以为康维林四处奔波走动,怎么也该是用些符合他地位的手段,可是谁能想到打压、中断合同、威胁合作商和曹笙终止合约这些行径不是开始,是他的最大力道。
通常这种情况会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来形容,可曹笙觉得自己压根就是打在了空气上,康维林这种弱智方式反倒衬的她像是在无能狂怒。
无论是康维林还是那个智障经纪人都该庆幸那杯热水没给张岱造成什么损伤,她姑且还能控制住自己理智行事,可正在往回赶的方桦要是看到心爱的人被伤害,她能立刻飞到北京血洗了维林影业的大楼。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既然能对着她泼热水,那就可能泼任何其他东西,通常在影视剧或者小说里最常出现的就是硫酸或者强酸。
起初曹笙还可以等待着康维林的动静,但是一旦把利益博弈降格为面对面的肉搏时,事态就变味儿了。是康维林不守规矩,至少他没管好自己的下属,做出这种下三滥上不了台面的恶心事儿。
那她就不能再一昧被动等待,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是她这段时间太过沉稳安静,让康维林错认为通过这种骚扰式的还击能让曹笙害怕,甚至达到逼迫曹笙示弱的目的。说不定现在陈云艺已经开始自在的逛街,享受即使不拍戏也花不完的家当,毕竟对康维林来说她终归是养的妾,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曹笙都不追究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看来背叛这种事儿不足以让康维林感觉到疼,那么她就得做出一些让康维林能感觉到疼的事儿,但是在此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和这个一直以来公开宣战的无能对手,来一次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