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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关键的一天

邱屠夫说:“我一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向大老爷禀报,没错,詹承福去赶考这段时间我见过春梅。那天傍晚,天快黑了,我喝了酒,心里很烦躁,因为我又想到了我跟春梅小时候的情景,就忍不住去找她,想跟她说说话,仅此而已。大老爷你是知道的,我没办法做男女之事。我见到春梅,没想到春梅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抱着哭,说这样的日子过够了,她受不了了。我就问他怎么了?她说詹承福父子一直怀疑她跟我私通,特别是这段时间詹承福进京赶考,公公就经常盘问她是不是跟我见面了。哪怕有一点点源头,脸上有点笑容,他就说是春心荡漾,肯定是见了我的结果,于是就指桑骂槐地骂她,甚至直截了当骂她贱妇。”

“春梅还说她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希望我能够把她带走,就算跟我要饭都愿意,哪怕天涯海角。我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很难过,当时也是喝了酒,觉得与其让她这样在詹家受罪,不如让他跟了我去。即便我不能给她以夫妻间的人道,但我一定能给她生活的快乐,一定会比现在强。我就说等詹承福回来我去找他,让他休妻,然后我要娶春梅。”

“春梅很高兴,就搂着我亲我,我也抱着她亲她。就在这时候,詹承福的父亲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开始用很恶毒的话骂我们,特别是骂春梅,骂得很难听。我当时也生气了,就给了他一耳光,他倒在地上,不敢再骂我,然后爬起来走了。我让春梅不要回去,可春梅说她必须回去,在詹承福休了她之前,她还是詹承福的妻子,她要名正言顺地嫁给我。只要我们约定的事情我能记得住,她会一直等我的。”

“没想到,春芽回去三天,我就被衙门抓走了,他们告诉我说春梅上吊死了,说是被我强暴受辱上吊的,可是我真的没有,他们说詹承福的父亲来我家找我,被我砍死在院门口。真是荒唐,我根本没见过他们,怎么杀他?当真是血口喷人!我在衙门的时候承认是我杀死的,那是因为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大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江平一直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说,最后问:“你说完了吗?”

邱屠夫先是点点头,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春梅的死很蹊跷。春梅是一个刚强的女人,不会轻易自杀的,而且她知道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不管是论钱还是抡拳头,我都有办法把她从詹承福手里夺过来。所以她一定会等我,绝对不会自杀。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其中定有蹊跷,希望大老爷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的被人谋害的,不管是谁,我都一定要她赔命!就算我死了,到阴曹地府变成厉鬼也要去找他索命!”

江平沉吟片刻,说:“你先前说的这些事情,在之前你跟衙门的人说过吗?”

“当然说过,说了不止一次,可是没人听得进去。他们只认定我杀死了詹承福的父亲,因为詹承福说他亲眼看到的,其实他是冤枉我,我根本就没杀他父亲。我不知道他从哪弄了我的杀猪刀和斧头,但是我承认,那杀猪刀和斧头都是我的。”

江平问:“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你究竟有几把斧子,几把杀猪刀?”

“有好几把,轻重、力道都不一样,杀猪杀牛,有很多种不同需要的刀子,所以我家有各种斧子和杀猪刀。不过,我的刀子和斧子随手扔在屠宰场和卖猪肉的铺子里,也曾丢失过,不止一次。我也不知道谁偷走了,不值什么钱,懒得报官。”

江平询问完了,离开了大牢,回到衙门。

王向泽问道:“情况怎么样啊?”

“走,找詹承福去。如果有必要,我要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王向泽忽然非常兴奋。第一次跟着江平开棺验尸的时候是刚来长安的时候,那时候只觉得恶心至极啊,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跟着江平时间长了,对开棺验尸反倒觉得挺好玩的。不过话说回来,从常理上看,这意味着案件很可能有了重大进展,要不然不会进行这样的勘验的。

“是!如果他不说实话的话,我就只能这样。”江平说道。

“实话?”王向泽有些疑惑,“什么实话?你是指的案情真相?他知道案情真相?那么这就是说,此案真的是伪造的案子?”

江平微微一笑,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切,还学会卖关子。”

此时,司法刑官,来到了衙门,见到江平行礼道:“大人,今天可是第三天了,今日中午午时若不行刑,就错过了时辰,那可是抗旨不遵,麻烦很大的……!”

江平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错案,我现在要去拿最后一个证据。如果这个证据没有什么闪失,能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这个死刑就不能执行。”

“可是万一您错了呢?那可是要掉乌纱帽的!您这才刚上任呀。”刑官焦急地说道。

王向泽在一旁也说:“对对对,你可不能冒这个险,最好还是两手准备的好。”

江平想了想,道:“这样也好,那你让他们准备刑场上的事情,我估计正午时分能把最后的问题搞清楚。”

刑官忙道:“好!我立即组织行刑准备。到时候可以随时行刑。”

江平其实本来想说没这个必要,因为自己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确定这是一件冤案,必须取消死刑,但看司法刑官跟王向泽他们都很为自己担心,心下也很感动,不忍心拂面子,便点头答应了。

江平带着王向泽跟一干捕快,来到了詹承福的家,詹承福一家人披麻戴孝等在院子里,还有一张桌子,供奉着詹承福父亲的灵位。只是他们到目前都还没有得到继续行刑的消息,因此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等在院子里,已经派了两个人一个前往衙门打探消息,一个前往十字路口法场。

两路消息都还没有回报,因为江平一直没有做行刑准备,詹承福没有等来恢复行刑的消息,却等来了知府衙门江平和一邦子的捕快。

詹承福有些惶恐地将江平等人迎进了院子。脸上带着期盼和哀求地望着江平:“大老爷,今天能处死那杀害家父的贼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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