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泽倒抽一口冷气,大声嚷嚷道:“什么?你说你是王尚书的公子,王宇成的人?”
那人揉着脸冷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吧。”
“住嘴。”
王向泽忽然面色一变,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怒道:“你这泼皮,好大的胆子,竟敢把脏水往王公子身上到,王公子乃当今兵部尚书之子,岂会有你这等为非作歹的下人,况且他与我们悦风酒楼无冤无仇,为何要让人往我店里泼狗血,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不——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那人捂着脸,堂堂一个男子汉,都快被王向泽给弄快哭了,这人怎地比我还要霸道,每次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他见搬出王宇成来,不但没有讨到好,反而罪加一等,心里是彻底慌了,忙道:“是你们店里的一个人得罪了公子,故此,我们公子才我等来好好——警告下你们。”
“嗯?是谁,我们店里谁得罪了王公子?”
“是......是一个叫江平的人,听我们公子说之前他做长安衙门师爷的时候,因为我们公子做的马车撞了一个乞丐,后来那乞丐听说还死了,那个师爷就带者捕快来我们府上查问公子,而且好像在李相爷的寿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得罪了我们公子。”
这时候边上的江平说道:“呵呵,那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呵呵呵。我就是你说的江平。”
“啊?”
那汉子彻底傻了。
同时,江平也眼神示意王向泽,差不多就可以了,该收场了。
王向泽这时候低声在高山耳边说了两句,高山点了点头,用略带怜悯的瞧了那人一眼。
那汉子被高山瞧的是心惊胆战,身子不断向后缩去,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们就不怕王公子么?”
王向泽瞧了那人一眼,然后拍了拍高山的肩膀道:“好了,这里交给你了。”说着他便跟着江平朝着三楼走去。
随后高山朝着那男子阴笑一声:“对不住了,兄弟。”一把抓住那人便往后院拖去。
过了一会就听得楼下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这种人不同于君子,他们的肚里可是容不下一粒渣的,你哪怕是骂了他一句,他也会铭记于心的,所以必须得一次打的他爬不起来,方能以绝后患。
不过江平还不至于要杀了他,他还不敢那么做,只不过就是打断他一双腿,不过这也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了。至于王宇成?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想要和解,是根本不可能的,江平也没有打算和解,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唐玄宗在这里,多占点便宜再说。
楼上气氛异常诡异。
高力士站在一旁,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只有李白跟吴道子倒是很自在的坐在那里把酒对饮,吃着剩下的佛跳墙。
江平跟王向泽上楼以后,便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势,感觉腰都有点酸了。
半响过后,唐玄宗才道:“平身。”
江平跟王向泽都松了口气,直起腰板来,稍稍扭了下臀部。
唐玄宗别有深意的瞧了他江平跟王向泽一眼,道:“朕问你们,若是今日朕不在此,你又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言下之意,无疑是告诉江平跟王向泽,你们方才在楼下演的那些小把戏,焉能瞒过朕的双眼。
江平知道瞒不过他,所以早就想好了托词,道:“即使皇上不在,小的也是该如何做,就怎么做?”
唐玄宗长眉一扬,道:“难道你就不怕王思礼吗?”
“怕!小的当然怕。小的在悲田坊一案中就已经得罪了王尚书。”江平顿了顿,话锋一转,不卑不亢道:“但是小的更相信我大唐的律法,小的以为,律法代表着皇家的尊严,也是皇上施给百姓的恩露,若是小的遇到一点强权,便置我大唐律法而不顾,岂不是在践踏皇上的尊严,那样的话,小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时候原本还在喝酒的李白,放下了酒杯,转过头来,像江平投来一个赞许的眼光,似乎在说,讲的可真好。
唐玄宗一愣,随即会意,用手这指着江平,目光却在高力士他们脸上扫视了一遍,呵呵笑道:“各位爱卿,你们瞧瞧,瞧瞧这小子,他这是威胁朕,让朕替他做主啊!朕若是不闻不问的话,那天威何在啊。”
高力士佯怒瞪了江平一眼,道:“江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嗯。高爱卿休要动怒。”
唐玄宗手一抬,正色道:“不过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若是遇到一点强权,便置我大唐律法而不顾,那这律法要来又有何用。”说着他又朝着江平道:“你放心,这事朕定当会与你做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长安城可不是他王思礼子说了算。”
此话一出,高力士等人神色皆是各异。
没过一会,楼下突然又传来一阵骚动。
“你们给我滚开,江平,江平,快点给你大爷滚出来。”只听得一人在下面大声嚷嚷。
唐玄宗眉头一皱,不悦道:“又是何人?江平,你去看看。”
江平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袍的公子坐在一楼大厅正中间的那张桌子上,身边站在一二十个闲汉,气势很是吓人,那些刚刚来到悦风酒楼的客人,也早就被他们赶出去了。
这公子正是王宇成。
江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神色却显得异常慌张,颤声道:“皇——皇上,不——不好了,那王公子找上门来了。”
“哦?”唐玄宗自然知道王宇成是为了那汉子来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你莫怕,先下去会会他,朕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江平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开门带者王向泽走了出去。
楼下,刚刚换上一身新衣服的方掌柜,又被一个闲汉抓到王宇成面前,今日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悲催了。
楚瑾跟陈敏柔在一旁指责王宇成,要跟他理论,却被他呵斥了一顿。此二女怒火中烧,真想上去揍他一顿,无奈楼上皇上在这,而且他这次带来的人多,东西手来,难免吃亏。
王宇成也识得这方掌柜,冷笑道:“老头,本公子也不想为难你,我且问你,江平那厮呢?”此时的王宇成脸上哪里还有周岁宴上的乖巧劲,嚣张的是一塌糊涂。
方掌柜在这长安城呆了多年了,自然认识这不可一世的王宇成,刚开始心里也害怕的紧,但又想到皇上在这里,心里也不怎么害怕了,答道:“公子。老朽也不知道江平现在在哪里。”他由于不清楚江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就给王宇成来个一问三不知。
“不说是吧?”
王宇成一双大眼睛一眯,哼道:“我看你这老儿是活腻了。”说着他便向抓着方掌柜的那个闲汉打了个眼色。
那闲汉可从不管对方是老是幼,扬手就准备教训下方掌柜,忽听得前面传来一个声音,“你这汉子,真是太卑鄙无耻了,人家都一把年纪了,亏你也好意思动着手,要动手,就冲你高爷爷来。”
来人正是高山。
王宇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不梳发髻的男子从后门那边走了出来。
王宇成身边一闲汉见到高山,面色一紧,立刻在王宇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王宇成听罢,双目一瞪,一拍桌子,冷声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我的人?来人啊,给我把这厮拿下。”
高山就一根筋,上去就想要跟他们干,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笑声,“哟,原来是王公子大驾光临,江某真是有失远迎啊!”
王宇成一听这声音,猛地一抬头,只见江平正从楼上走下来,登时火冒三丈,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呀,朝着身边还抓这吴福荣的闲汉挥挥手,示意放了他先,阴冷的笑道:“你这芝麻绿豆的小官终于肯露面了。”
江平走了下来,呵呵笑道:“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一直都在这里啊。”说着他又向高山道:“高山,你胆子还真不小,还不快向王公子赔礼道歉。”
高山没好气道:“我为何要向这种人行礼。”头一撇,朝着江平小声埋怨道:“大人,你为何这么早就下来了,好歹也让我体会下锄强扶弱的滋味呀。”
江平没有理会高山的话,朝着王宇成拱手道:“在下管教不严,得罪了公子,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但是语气中,却无半分歉意。
王宇成上次在相爷府就已经见识过了,江平这笑里藏刀的本事,哪里会信他。冷笑道:“赔不是?你以为这样就行了,我告诉你,你马上把人给我放了,然后再向本公子磕一百个响头,本公子或许会放你一马,不然的话,我今日非得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