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些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坚持不懈的去争取，以至于我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这一跟就是许多年，名知道你不喜欢我，还答应你父母跟你订婚，给你的生活了造成了困扰，对不起啊高扬……这些年难为你了。”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什么很大的决心，颤颤巍巍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高扬抬头，头顶上的雨伞并不大，整个全部遮在了他身上，而那个瘦瘦小小费力举着伞的女人却全身都湿了。
他立即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从她手里接过雨伞遮在她身上，看着雨水从她头上一滴滴落在她脸上，妆都花了。
一直以来，她就是个臭美的姑娘，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狼狈，可是为了她，她似乎已经狼狈好几次了。
赵菲菲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最终还是脱了身上的外套递给他，“不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纠缠你，你也不要再给我任何一点希望。”
她嘴角上扬，笑容还是那样灿烂，可眼睛里却带着从前没有的悲伤，她转身，淋着雨往赵家而去。
雨打在她身上，很冷，很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像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她在他面前终于有了自尊，这一次先离开的，终于换成了她。
…………
白慕雅回到家里时也是浑身都淋湿了，李婶一看她进门赶紧拿了毛巾给她擦着脸，“哎呦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我不是提醒你带伞了吗？”
“没事，就跑了一小段路。”
“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
白慕雅打了个喷嚏，瑟瑟发抖的上了二楼。
原以为会像昨天那样空无一人，谁知刚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桌前处理公务的顾稀，他听到声音侧头看了一眼，见白慕雅浑身淋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啊嘁……”白慕雅打了个喷嚏，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也没管他，直接进了浴室。
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浑身舒服了很多，刚穿着睡衣走出来却听到敲门声，李婶端着一碗姜汤站在门外，看着她喝下之后才又拿着碗离开。
白慕雅像往常一样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到上次读的页面，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是看着他坐在那里，却又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安心。
“顾稀……”过了许久，白慕雅还是合上了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顾稀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身看着白慕雅，白慕雅迎着他的目光，两人对视了许久，她忽然有些害怕……
顾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过她，眼里没有初见她时那般冰冷，也没有这段时间相处时的淡漠，更没有拥抱她时的温和，有的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有略微的失望。
“一直以来，虽然知道你不喜欢我，讨厌顾家，讨厌这种交易氏的婚姻，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心甘情愿跟我结婚，如果没有白家，如果我不能帮你拿回白氏，从那次分开之后，你或许不会回到这座城市，我对于你来说，只是在华城那座陌生城市孤单寂寞时的一个调剂品，你宁愿留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陪人笑陪人闹陪在消遣，也从来在我身上留一丝希望……”
“明明这些我都很清楚，可是我还是不肯放弃一点希望，直到你亲手抡了一根棍子打了下来，才让我看清现实，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失望，这个感觉来得太强烈了，又像我发现我喜欢你时那样的突然，突然得让我难以接受……”
听着他的话，白慕雅垂眸，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看着沉默不语的白慕雅，顾稀轻笑一声，带着慢慢的自嘲。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强求你接受我，让你做了这么多，也该到我自己对自己狠心的时候了。”
语毕，他合上笔记本，出了房间。
白慕雅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今晚不会回来了，缩进杯子里，闭上眼睛。
顾稀能说这些，她应该释怀才对，她们之间本就应该好聚好散，可是这颗心却莫名的难受。
电话响了起来，白慕雅看着上面赵菲菲的名字，伸手划开，放在耳边。
“你到家了吗？”赵菲菲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
“我刚才遇到高扬了，听说他爸爸生病了，他想要进去看一眼，却又觉得对不起家里，所以站在门口像个傻子一样淋了一场雨。”
“然后呢？”
“我听说那个女的离开他了，他放弃一切，跟着那个女的离开高家，在外面租了房子，就像你说的那样，高扬应聘工作到处碰壁，人家知道他是高家的儿子也不敢要他，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找了一家规模很小的公司，工资不多，付下房租之后仅仅只够两个人吃饱，突然之间，从前他觉得天真善良的女孩子也终于因为他无法满足需求而和他进行无休止的争吵，不过短短半个月，看高家真的已经放弃高扬之后离开了他，之前说有孩子也不过就是骗高扬跟我解除婚约迎她进门……”
说到这赵菲菲开始抽泣，白慕雅也没有接话，她现在连自己的心都弄不清楚，又怎么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知道他得了这么一个下场，我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难受，你说我这么宝贝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别人那里却什么都不是了？”
“你都说了，他是你的光啊……”
“是啊！他曾经是我的光，他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可是刚才我发现他身上已经没有光了，他跟其他男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因为，你已经不爱他了，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从来都没有光，因为你爱他，所以你在看到他时，眼里自然有了光……”
早上还说他只要站在那里勾勾手指她就能奔向他的人，晚上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爱那个人了……
你看，爱情就是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这么多永恒……
白慕雅微微一笑，接下来赵菲菲还说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再听进去了，她心乱如麻，也不知是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顾稀，还是看到他离去时心里的失落。
…………
咖啡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你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东西呢？”
肖铭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白雪，一身低胸连衣裙，脸上没了从前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浓妆艳抹，满眼的算计。
“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呢！要不是我告诉你我这里有白慕雅的东西，你根本就不会出来？”
白雪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再想到顾稀，为什么一个个都跟中了白慕雅的毒一样，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没了分寸？
“好歹我们从前也是亲戚，我姑姑进了牢房，十年啊！整整十年！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连去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一听到白慕雅的名字就不管不顾了，还真是痴心不改呢！”
听她这话，肖铭也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一切都是她编出来的，为的就是见他一面，真是可笑，明明早该猜到，他却还抱了一丝希望。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最后别再有下次……”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顾稀跟白慕雅之间的婚姻就只是一场交易，白字黑字签的契约，白慕雅跟顾稀结婚，顾稀帮她拿回赵氏……”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肖铭手微微弯曲，渐渐握成拳头。
“我如果告诉你，我可以让白慕雅回到你身边呢？”
“哦？”肖铭微微抬头，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我说，我有办法让白慕雅离开顾稀，回到你的身边……”看肖铭似乎来了兴趣，白雪微微起身靠近，在他耳边小声着什么……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肖铭抬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面带笑意，眼里却是无尽的阴冷。
白雪看他神色满意，眼中亦是欣喜……
…………
清晨，白慕雅简单收拾之后下楼吃了两口早餐就出了门，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相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长气。
“听李婶说，昨晚慕雅回来之后顾稀又出去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怎么了。”
老太太说真的操碎了心，还以为前几天说的话白慕雅能听进去一些，谁知道这才多久，两人的关系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了。
“昨天听说昨天有个在顾氏做了五六年的销售部经理被调到外地去了，还是顾稀亲自下的文件。”
“为什么？做得不好吗？还是出了什么错？”老太太了解顾稀，他不是一个喜欢随意变动高层职位的人，而且一个销售经理在他手底下这么多年都是只是职位，说明他个人只适合那个职位，调去其他地方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价值。
“是因为那个销售经理跟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姑娘谈了恋爱……”
“额……”老太太无语，顾氏从来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栽了跟头，见不得别人甜甜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