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停转动,晃若隔世,在乾清宫约度过了两个春夏秋冬。夏时播种赏花,冬时品茶赏雪,这已成了福临与我的习惯,日子安稳舒心,偶尔也会胆战心惊,不过也算是为我平淡无奇的日子添上了有彩的一笔,我似乎早已忘却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偶尔想起,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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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五年1月5日
慈宁宫内,一片祥和,太后正喝着茶,与身旁的嬷嬷道::“皇帝登基已有五年了。”
“是,太后。”
“你去趟皇帝那,哀家有话要同皇帝说。”
“奴婢这就去。”
诗佳在乾清宫的正殿陪着福临看奏折,诗佳完全不懂,站在一旁犯困,福临在旁边说道:“打起精神来,我最近有好多闹心事,想和你说呢。”我打了个哈欠道:“可你看这一本奏折都看了一个钟头,你也不和我说话啊。”福临无奈的摇摇头:“就是因为太烦心了,才不知道怎么说,唉……”没等我说话,外面的太监就进来通报了声:“芊芫嬷嬷求见皇上。”
我正要问这嬷嬷是谁,福临就回头说道:“这是皇额娘身边的女官,你赶紧回避一下。”我哦了两声,忙躲到屏风后面,只听到福临喊了声进来吧。我从屏风的缝隙看着外面,看见那位嬷嬷好生面熟,仔细想了想,哦!原来是她,之前去永福宫,站在太后身边的也是她
“奴婢见过皇上。”
福临忙挥挥手,说道:“嬷嬷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芊芫嬷嬷道:“是太后想传皇上去慈宁宫叙话。”福临放下手中的折子说道:“好,请嬷嬷先回,朕马上去。”只见嬷嬷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出来吧!”
听了福临这话,我才敢从屏风里出来,福临叹着气,我问道:“太后不是在找你吗?”福临皱着眉头:“是啊!估计没有好事…”我微微笑着道:“不会的,快去吧。”福临点点头,出了大殿,吴三从后面紧跟着。看他们都走了,我也从后门回去了。
福临到了慈宁宫,看着太后正坐在软榻上品着茶,福临行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太后忙起身,扶起福临,笑着说道:“何须行此大礼。快座吧,皇帝。”福临应是,问道:“皇额娘找儿臣,可是为了叔父今日所提之事?”太后放下茶杯,笑道:“正是……”福临疾言厉色,张口说道:“皇额娘明知道儿臣不喜欢强求之事!”太后立刻说道:“有些事情不可全部都如了的心意,这件事额娘已经拖了一年有余,不能再拖!”福临张口想分辨着什么,可却无话可说。
过了许久,太后说道:“你登基皇位已有五年,国不可一日无后!况且你后宫空虚,是时候得为皇室延绵子嗣了。”太后看着福临,福临不肯说话,一直捏着手中茶杯,太后叹着气道:“傅尔济吉特氏,乃是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更是我的侄女,身份尊贵,为人贤淑善良,名门之女,做了你的皇后,是亲上加亲!”
福临猛的站起,说道:“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太后脸上多了些怒色,说道:“娶妻娶贤,娶妾娶色,这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福临气的眼泪直流,他擦了擦眼眶,无奈的笑道:“也是,我什么时候不都得听你们的吗,你们又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呢?”福临沉默着,发出一声苦笑,太后伸手抚摸着福临的脸,正要开口说着什么,福临却狠狠的甩开了太后的手,说道:“你和多……呵,现在我明白了,你和他都是一伙的!”福临摔出了手中的珠串,转身就走,太后看着福临,悲痛难忍,拿着手绢急忙擦拭眼泪,身旁的芊芫忙扶着太后,说道:“皇上会明白您的苦心,您可不能,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福临一路走回乾清宫,身后的吴三不敢出声,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想劝,却又怕惹祸上身。一路的奴才跟着,福临回头一看很是闹心,大声训斥道:“离朕这么近做什么!”身后的奴才忙跪下磕头:“奴才知错!”浩浩荡荡的队伍跪成一排,福临皱着眉头,双手背后,静静地走回了宫内,到了崇政殿就回了自己的寝室,锁着门,躺在床上,这一趟,就躺倒了黑天……
诗佳此时也吃完了饭,不知福临今日发生了什么,她看着福临没有叫人来传话,想来没什么大事,便也睡下了。
今日诗佳一早起来便去看福临,但是去晚了一步,福临去上早朝了,诗佳吩咐小杨子去浇后院的花,自己在乾清宫的门口等着福临回来。
诗佳站在门口觉得累了,正要回去,便看着福临的仪仗队从远处走来,离乾清宫近了,诗佳跪下行礼,福临从步撵上下来,道:“免礼。”福临往正殿走去,诗佳紧跟着,吴三看着这情景,就不想打扰皇上,自己在门口侯着。
诗佳看着福临坐在榻上,瞧着宫殿内没人,便也坐了下来,福临闷声不说话皱着眉头,问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福临问这话,诗佳楞在了那里,福临问这话诗佳不知怎么回答,虽说在现代她大学时处过男朋友,可时隔多年,好久都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诗佳努力回想着曾经心动时的感觉,过了一会,诗佳看着福临道:“喜欢一个人是你肯为她付出,肯迁就她,愿意陪着她,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你会难过。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两情相悦,才是完美。”福临看着诗佳,说道:“我没有动过心,可我知道我不喜欢强求,如今我要娶一个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女子,做我的妻子,我不愿意。”
历史上的顺治曾经废过一个皇后,可他有好几个皇后,我不清楚他废的是哪一个,他好像很喜欢董鄂妃,历史上的董鄂妃我又何曾见过呢?我深深的叹气,说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后宫可以纳三千佳丽,你如果不喜欢她,还会遇到喜欢的人的,不是仅她一个。”福临低着头,不说话,不再发表任何意见,我们就这么一直待着,坐累了就躺下,隔着一张桌子,从桌腿缝隙看着他,眼睛空洞无神,嘴巴也不再上扬,就这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维持了2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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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吴三说,太后把封后的时间定了下来,定在顺治七年八月二十日进宫,二十四日举行封后大典。是个好日子。现在才是四月份,离正日子还有一段时间,看福临每天都释然的样子,我也欣慰许多,可近几日这宫内的气氛十分古怪,福临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吴三也总是提心吊胆,我每天都去陪他,好话也说,癞话也说,但是我知道福临他不喜欢别人强加给他的东西,他讨厌自己被傀儡,正是因为我知道,渐渐的我也不会说一些劝他大度的话了。
这几日我闲着无聊,就去后院溜达,看着海棠花又开了,开的十分鲜艳,我把它们裁了枝,插进玉瓶里,把这插花放到福临办公的桌子上,他见了总说好闻,于是我就天天都摆着这海棠的插花,我看了,心情也十分舒适。
福临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平稳了许多,太后总来看望,每次来都带一些物件,我从外面听着,似乎都是福临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太后应该是希望这些东西能回忆起曾经,想和福临重归于好,太后的法子是有用的,太后连续来了五天,第六日却说自己染了风寒,福临听此急急忙忙让吴三待着太医去了慈宁宫,想来母子二人已和好如初。但我看福临对太后的隔阂还没有消除,尽管对太后照顾有加,也只是出于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