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切都结束了。
对京都的巨大威胁已然伏诛,就连一丁点儿能够卷土重来的资本都没了——都变成灰了嘛~
妖力之网已经消散,方凡消耗过度,浑身无力地躺在妖船久岳忍的甲板上,听着晴明与久次良的各自感慨,脸上也洋谥着笑意。
只是,方凡承受了如此庞大的灵力灌注,又透支灵力使用了九天神雷法,没有当场去世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要使用这样的力量,自然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就像电器过载会烧毁电路那样,方凡全身的经脉已经尽数烧毁,不能再使用半分灵力。
晴明当场作了一番检查,表示无能为力。
方凡自己也清楚,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今后恐怕一切的灵异事物都会离他远去,他再也看不到妖鬼、使不出法术,阴阳寮的工作他也无法再参与。
从今以后,他方凡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
这也好,以后方凡就能告别作为一个阴阳师在工作中的种种危险,不再一两个月都不回家,让妻子独守空房。
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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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凡,曾经是一名阴阳师。
自从年幼时跟随经商的父亲从大唐东渡东瀛以来,我就一直生活在京都地区。
年少时便被阴阳头保宪大人认定为极有才能的我,被直接保荐进了阴阳寮进行学习。
长大后,我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名阴阳师。
在多年的阴阳师工作中,我帮助过了不少人。
甚至我的妻子都是在阴阳师的工作中结识的。
她是附近有名的占卜师,因为十卜九中,所以非常有名。
当时她为一个小偷占卜,那一次卜卦却没中。
小偷来找她问前程,她的占卜结果是:“繁花似锦,富贵无穷。”
然后当晚那小偷就在进入大户人家行窃时被抓到,当场就被活活打死了。
从那以后,小偷的鬼魂就夜夜前去找占卜师索命。
占卜师来到阴阳寮委托除鬼,那个任务就被我接了下来。
你说什么?说我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儿?胡,胡说些什么呢?!
只是她实在是……过于明艳动人,看到这样一个佳人为鬼所困,我想是你也会帮她一把的!
才,才不是因为我心里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呢!
总之,除鬼很顺利,我当天夜里就把那个小偷的鬼魂给超渡了。
之后,慢慢的,我就与占卜师相恋、后来成了婚,一起生活在了京都郊外那座父亲死前留给我的宅子里。
现在,我终于能好好陪陪她了。
天皇陛下在我随着军队回到京都后,论功行赏,封我为九州阿苏山旁的一个小县的县令……不对,县令?那是啥?奇怪……
总之我在与晴明、道纲他们互道珍重之后就带着妻子来到了封地上,过起了我的“阴阳师退休生活”。
今天是我来到封地就任的第一天,新地方的环境还算不错,在我的府邸旁就有一条小溪。
民夫们在负责装点府邸,而我则带着鱼竿和妻子来到了溪边,钓起了鱼。
我忘了曾听谁说过,阿苏山旁的水域多是温泉,没什么水产。而在这里少有的冷水水域中却生有一种其它地方都没有的肥美鱼类。
记忆中的那个人把这鱼说得天花乱坠,差不多就和龙肝凤髓似的。
我今天如果有幸钓到,就一定要尝尝看!
妻子依偎在我身旁,给我酙着酒,她似乎非常享受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
不多时,鱼上钩了!
我费了好大劲才将鱼给钓上来,果然如那人所说,这鱼个头极大,黑皮银腹。
今天运气真好啊!一来到新家就能尝尝当地的特产。
转眼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在最后的灿烂结束后,天就黑了下来。
曾几何时,每到这种时候,我就得与阴阳竂中的同僚们开始处理各种奇诡的灵异事件。
而今日,我正与妻子坐在庭院边的客厅,准备吃我下午钓上来的鱼。
在民夫们完成了工作散去后,我就开始处理这条鱼了。
我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将它身上没有溶刺的部分做成刺身——毕竟我从小就要么随着父亲跑商,要么就整天都在读书学习。
就连怎么握菜刀,都是二十岁时和晴明学的。
我的妻子对我那生疏的刀功也并无不满,她兴致满满地夹起一片肥嫩的鱼肉,蘸过山葵后吃了下去。
“真好吃呢,旦那(东瀛女子对丈夫的称呼之一)!”她对我的手艺大为赞赏,似乎那真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我也吃了一片,抱怨:“这不是和平时吃的鱼完全一样嘛!”
那鱼的肉真就和平时所吃的其它鱼肉完全一样,毫无分别,都没什么味道。
“你做的东西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了!”妻子固执地说着,给我盛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鱼汤,那升腾而起的鲜香,还好好让我期待了一番。
结果,那鱼汤也与平时喝过的其他鱼汤毫无分别,都没有什么味道。
罢了罢了,能够像现在这样好好过平凡的日子就不错了,我自我安慰地想着,反正我现在生活平安喜乐,也没什么过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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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在岁月静好中流逝,方凡在封地上不知不觉已经生活了一个月,他每日处理着治下居民们的琐碎事务:有时是张三家的娃偷了李四家的鸡,有时是王五家的牛死了,或者张三喝醉了打了赵六一顿等等。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政事清闲、家庭和睦,正是方凡从心底想要的那种生活,只是有两点美中不足,一是无论吃什么,食物的味道都毫无分别,都是没啥味道;二是每当他和妻子睡觉时,他总会毫无来由地疲倦,眼睛一闭一睁就睡去了一夜,令他完全无法享受一下夜晚中的夫妻之乐。
但是,还是那句话,反正现在的生活平安喜乐,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过不下去的,方凡也不在意这一点点的瑕疵。
说起来,好像从搬进新宅开始,家中客厅就供着一尊木制佛像,那佛像并没多少艺术加工,反而就像一个普通僧人一样:光头、头顶点有戒疤,身着大唐式样的僧袍,背上还背着一个书箱,盘腿而坐,栩栩如生。
妻子每天都会郑重其事地给那佛像供上三柱清香,可关于那座佛像她却什么都不说。
方凡只是觉得,那佛像栩栩如生的面容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