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安抚姜望初,“别有压力,三叔开的药方你坚持喝,等继任大典过了,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万一没事呢?”
“那万一,真的是我的问题,爷爷怪罪下来呢?”姜望初问。
“那就说是我的问题,我出那么大的车祸,伤了根本,他还能说什么?”楚未晞道。
姜望初内心更感动了,为了她,连这种借口都敢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也不哭了,搂着楚未晞的脖子,问:“爷爷能信吗?”
楚未晞道:“信不信是他的事。”
顿了顿,楚未晞凑近她,低声说:“其实,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还省了一笔开支呢。”
姜望初没懂,傻愣愣地问:“什么开支?”
楚未晞笑得暧昧:“小雨伞。”
姜望初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上腾得烧红,一拍他:“色鬼!”
见她终于舒展眉头,楚未晞也松了口气,凑过去,在她嘴角啄了一下,又逗她:“别担心,我的万千子孙厉害着呢,早晚让你怀上!”
姜望初又拍了他一下,终于笑开了,脑袋搁在他肩上。
两人正温存着,忽然听到外面起了吵闹声。
姜望初抬起头,两人仔细听,好像是老爷子和谁起了争执。
再听,另一个,不是她家的老爷子吗?!
姜望初忙跳下楚未晞的腿,完了,是不是她家的老爷子,把楚家的老爷子给怎么着了?
两人赶紧出去,果然,两个老爷子吵起来了。
不,应该说是楚家老爷子怒冲冲对着孔老爷子。
楚家老爷子怒吼:“你个死猴子!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孔老爷子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你让我动我就动啊?那我多没面子?楚BB,你干什么时髦坐什么轮椅,有本事过来打我呀!来呀来呀!”
楚老爷子被气得,还真一把掀了腿上的毯子,猛地站起来,抓孔老爷子去了。
可惜楚老爷子到底是普通人,别说追孔老爷子了,被带着绕了两圈就气喘吁吁了,抱着柱子喘气,指着孔老爷子死瞪眼:“你……你给我站住……”
庭院里就他俩在你追我赶,廊下,老王叔和祥伯站在了一起,一贯把楚老爷子护得紧的祥伯,居然恭敬地站在老王叔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姜望初和楚未晞忙过去,楚未晞问祥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祥伯没开口,老王叔先说话了:“哦,没事,他俩是旧识,还有些恩怨,就让他俩闹吧,不碍事。”
说着,他还扬声对孔老爷子说:“不悔,你让着点人家。”
楚老爷子回怼:“我用得着他让!我拿加特林突突了他!”
孔老爷子在不远处等他,顺带嘲笑他:“哎呦,还加特林呢?我看你是要吃点阿司匹林!”
楚老爷子又被气得半死,指着孔老爷子:“你有本事给我站住!”
姜望初哭笑不得,问:“老王叔,我爷爷又怎么人家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王叔笑了笑,把事情讲了一下。
其实事情很简单,孔老爷子和楚老爷子的恩怨,还要追溯到他们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都意气风发的,一个是盗门的魁首,一个是楚家的新家主,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服谁。
两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还没搞清楚自己喜欢谁,就迫于家庭的原因,嫁给了楚老爷子。那个时候的女人,恪守本分,既然出嫁了,不管喜不喜欢,那都得认。
不过,嫁入楚家的那姑娘是个有底线,而且主意正的,她虽然对时时溜进楚家的盗魁有好感,但那也止于朋友,且每次见面都让婢女在场,房门大开,光明磊落地接待,倒也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
楚老爷子是真喜欢她,所以每次都只能拿孔老爷子出气,对她大声一点都舍不得。
孔老爷子不服气,觉得是楚老爷子耍手段,于是乎三天两头潜入楚家,去找那姑娘,说什么要带她私奔,要让她做山大王的夫人。
把楚老爷子给气得,好几次拿枪要崩了孔老爷子,每次都是那姑娘给救的。楚老爷子严防死守,保镖是里三层外三层,就这样也没能防住孔老爷子往楚家钻。
两人的梁子,便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
今天,孔不悔出门去琉璃厂那边溜达,老王叔也陪着,就怕他手痒,又顺手牵羊了别人的东西。
两人逛满意了,回家,孔不悔来找姜望初,想让她给自己中午做点好吃的。结果他一来,看到庭院有个老头坐轮椅上在那儿瞎逛,还很做作地捻起一朵花在那儿嗅。
孔不悔心里还嘀咕:谁啊?大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
再仔细一看,哎呦,这不是他老情敌吗?
于是,孔不悔上前,一巴掌拍他脑后,嚷嚷:“呦,这不楚哔哔吗?你怎么还没死啊?”
楚家老爷子名叫论道,孔不悔当初听说他名字,嗤之以鼻,说什么论道,就瞎叭叭。
本来孔不悔是想叫他楚叭叭的,可是叭叭听起来像爸爸,孔不悔又觉得自己吃亏了,就叫他楚废话。
这几年,他从方潼那儿学了几句网络用语,什么瞎哔哔,叨逼叨,今个儿一见楚论道,立刻就给人取了个外号——楚哔哔。
楚论道被人一巴掌打在后脑勺,脑袋狠狠往前点了一下,心里又懵又恼:谁啊,居然敢打我,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回头,好么,死猴子孔不悔。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楚论道手里捻着的花一下就不香了,朝孔不悔就扔了过去:“你个王八蛋死了我都没死呢!”
然后,两人就开始骂开了。
你一句“你个老王八”,我一句“你个死乌龟”,骂得不亦乐乎。
曾经都是体面人,但现在,一个比一个幼稚。
老王叔眯着眼睛认出了楚论道,就不去阻止孔不悔了,祥伯上前行礼:“大先生。”
老王叔点点头,很平和地和祥伯聊了起来,偶尔瞄到孔不悔太过分了,扬声说两句,就又不管了。
至于祥伯,他一没本事拦孔不悔,二也知道孔魁首没有恶意,都是闹着玩的,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也跟着站在一旁,陪着老王叔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