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握住:“别慌,有我!”
他简简单单的这四个字,瞬间就瓦解了姜望初的武装,她猛地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楚未晞,哭道:“楚未晞,我可能怀不上,我可能生不出孩子,我……我可能会让你无后……”
楚未晞双手抱紧她,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微笑着给她抹眼泪:“不会。”
“会的!”
“不会!”
姜望初抬头,泪眼滂沱地看着他:“如果会呢?”
楚未晞摇头:“没有如果。”
姜望初急了,她钻牛角尖:“就有如果呢?!”
楚未晞一笑,亲吻她的嘴角:“那就不生呗。”
姜望初呆愣愣地看着他:“不生?”
楚未晞轻轻应:“嗯,生不了,就不生。你看,多简单。”
姜望初眼泪流淌下来:“没那么简单,楚未晞,哪怕是普通人家,也接受不了一个没法生育的女人,何况是你。楚未晞,你是楚家的家主,我生不了孩子,你没有继承人,家产就是别人的了。”
楚未晞笑了,身子往后一靠,轻松自若地说:“小九奶奶,你是怕我庞大的家产旁落啊?这有什么呢,我可以收养小孩啊。你看,你和爷爷他们也没血缘关系啊,可爷爷的一切,不都让你继承吗?”
姜望初一愣,是啊,她和孔老爷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还不是从小养大的,她被老爷子收养时,已经十多岁了。
但他们是江湖人,不在乎血缘,在乎的是传承,父子关系,还不如师徒关系重要。
可楚未晞是豪门望族,他们更在乎血缘!
楚未晞抬手抚摸她的脸,说:“望初,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说现在医学发达,有无数的办法可以治愈你,就算治愈不了,也没关系。我楚未晞这辈子,有你相伴,足够了。”
姜望初心头一颤,她抱住楚未晞的脖子,泪流满面:“楚未晞,你这个大傻子。”
楚未晞微笑,抚摸她的头发:“是啊,我是最爱你的大傻子。”
楚未晞安抚着姜望初,开导她,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姜望初在楚未晞的怀里慢慢睡去,楚未晞轻轻拍打她的背,见她睡熟了,微笑了一上午的脸,终于沉了下来。
不孕的事,很快也让荣伯知道了。东厢房里,荣伯满脸的焦虑,几次想和楚未晞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楚未晞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荣伯,不用担心,这也只是三叔初步的判断,最终如何,还得去医院检查了之后才知道。”
荣伯点点头,确实如此,现在也只是沈三叔判断,究竟是不是,还得去医院检查了之后再说。
荣伯道:“您放心,我立刻着手安排妥当的医院和医生。”
楚未晞道:“不用着急,等继任大典过了之后再说。现在去不合适,我怕望初受不了。”
姜望初现在处于敏感时期,稍微有点动静,都可能让她钻牛角尖。楚未晞不是不在乎子嗣,但他更在乎她,举凡会让她不高兴的事,他都不会去做。
荣伯也觉得现在去不行,万一事情泄露,影响了继任大典,也是得不偿失。反正事已至此,急也急不来。
荣伯也只好宽慰楚未晞:“好的,那就等继任大典再说。小九爷,您也别担心,小九奶奶还年轻,而且身体又好,哪怕真的是麝香影响的,也可以慢慢调理,不还有沈三叔他们在吗?”
楚未晞仰头看他,微笑:“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卧室,姜望初坐在床上,抱着腿发呆。师青青过来看她,看她那憔悴的样子,一阵阵心疼。
师青青走过去,坐在床沿,将她抱在怀里,说:“没事,青宝在呢,青宝会保护你的。”
姜望初扁了扁嘴,身子往师青青怀里靠。她在外面再横再强大,回到家人面前,就成了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娇娇。
师青青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小九怎么跟你说?”
姜望初的声音有点哑,说:“他说有他在,叫我别怕。还说如果生不出,就不生,他可以领养。”
师青青听了,高兴道:“好呀,难得小九这么开明,这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望初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说:“青宝,你说,他这样的开明,能持续多久?”
师青青看着她,笑容渐渐落下去,她轻拍姜望初的后背,说:“女儿,小九很爱你,他现在能这样表态,就证明他还是以你为先的。至于未来,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万一哪一天你就怀上了呢?”
姜望初叹了口气说:“万一怀不上呢?我知道他现在爱我,我也相信他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是青宝,人是会变的,等时间长了,他的想法也许就变了。”
“若是普通男子还好,但毕竟他是楚家的家主了,他身上的责任不一样了,要面对的压力也不一样。再坚定的人,也受不住流言蜚语。”
姜望初低下头,落寞地说:“我其实,很怕他将来后悔,很怕他指着我的鼻子,责怪我不能给他生孩子。与其将来落得那样的下场,倒不如……”
师青青搂紧了她,说:“傻孩子,你这样钻牛角尖做假设,能有什么好?我不敢跟你打包票,说小九一定不会这样对你,万事皆有可能。但是,那又怎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不能活了?”
“记得我们怎么教你的吗?任何事,哪怕只有1%的成功几率,你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就算到最后,输得一败涂地,那也无怨无悔。”
“这老公是你自己选的,这个家是你自己要嫁进来的,出了点问题你就受不了了?我教的人,几时变得这么软弱了?”
姜望初不说话,师青青缓了缓,说:“你如今在假设他未来万一后悔,你受不了,那你想怎样?离开他?那万一他绝不后悔呢?你后不后悔因为你的懦弱,而失去了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