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初嘲讽地轻呵一声,道:“你们男人,总以为女人只会耍小脾气,等气过了就好。其实啊,有的时候,女人不是气消了,而是因为爱对方,所以愿意原谅。”
“可当她失望攒够了,伤心攒够了,她就不会再爱了,那个时候,女人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再也不会回头。”
楚未晞怔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周禅,你把陈染的爱挥霍完了,哪怕用一生去弥补,也换不回她的真心。
有些错,不是弥补就可以翻篇的。
次日,众人准备好,各自回程。陈染按照原计划,由郎崖和袁慕继续往制定好的目的地送。只不过,路上多了周禅和他的人马护送。
姜望初、楚未晞、沈三叔、师青青、荣伯五人则打道回府。他们先回了南城,没有回楚未晞的别墅,而是继续住在了金虎的农家院里。
一到农家院,楚未晞就显得很兴致勃勃,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刚下过雨,地面很潮湿,空气也充满了水汽,但是很凉爽,让人觉得很舒服。
金虎家的院门大开着,村里的孩子跑进跑出,嘻嘻哈哈,一派天真祥和。有的时候还会突然窜出一只大狗,跟着那些孩子玩,对陌生人也没什么反应,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金虎把众人都迎进了屋里,煮水泡茶。
金虎和楚未晞之前见过一面,那一次,也是楚未晞与三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说起往事,都哈哈大笑。
金虎道:“一晃眼,时间都过去快一年了。小九爷,当初你和我们小祖宗结婚,可没请娘家人啊,得重新摆酒,不然我们不答应。”
楚未晞笑着说:“金虎叔说得是,我争取在今年,就把婚礼重新办一次。”
姜望初在一旁嗑瓜子,听到他这么说,皱眉道:“别搞太隆重了,大家伙儿吃顿饭就行了。”
师青青一听,立刻不高兴道:“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磕你的瓜子!哪家姑娘出嫁不是越隆重越有面儿,你倒好,还嫌弃起来了?闭嘴啊,不许说话。”
她巴不得楚未晞大搞特稿呢,让她体会一下当岳母是什么滋味,姜望初敢随便糊弄,她跟她没完!
姜望初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继续啃瓜子。
沈三叔给她圆场,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喜欢以前那套,嫌麻烦。其实啊,主要是现在娱乐生活多了,这要是换我们以前,哪有那么多乐子。结婚这种大喜事,肯定大办特办,主要是把大家伙儿凑一块,好好乐呵乐呵!”
金虎也帮着圆场,点头:“对,而且啊,能娶到心爱的人,自然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我就很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办一场。”
说着,他看向身旁坐着的妻子,大手伸过去,覆盖她的手。
闵月蓉浅浅一笑,将手也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抚他。
姜望初磕着瓜子,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然后说:“想把大家伙儿凑一块乐呵啊?那多容易,我三叔和青宝可以办一场啊,我肯定鼎力支持!”
师青青没想到姜望初居然杀了个回马枪,把她给拖下去了,立时愣住了。
沈三叔喜得差点没蹦起来,大声道:“哈哈!对!我闺女说得一点儿没错!宝,这个可以有。”
“有你个大头鬼!滚一边去!”师青青恼羞成怒,瞪了沈三叔一眼,回头就骂姜望初,“没良心的小东西,连我都敢调侃了是吧?!”
姜望初笑嘻嘻地说:“哪有?我也是有话直说嘛。青宝,你和三叔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办一场婚礼怎么了?看在三叔这些年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就圆了他这个心愿吧。你不知道,我三叔做梦都想娶你。”
沈三叔在一旁猛点头,两眼泪汪汪看着姜望初:这闺女,没白疼。
师青青气哼哼地:“你怎么知道他做梦都想娶我?你和他睡一块儿啊?!”
姜望初说:“我没有啊!但方潼袁慕他们和三叔一块儿睡过,每次都和我说,三叔睡觉磨牙打呼噜,还说梦话,而且翻来覆去,说的就那么几句!什么宝,嫁给我;宝,我爱你;宝,你说风儿我是沙……”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沈三叔也难掩喜色地说:“诶诶,其他的说了就算了,你三叔睡觉不磨牙打呼噜。”
师青青被大家笑得又羞又恼,站起来就去拧姜望初,吓得姜望初赶紧站起来躲,母女俩绕着大厅追了好几圈。
闵月蓉这时也笑着站起来,伸手拉住了师青青,声音柔和地安抚她,说:“好了,别生气,小孩子淘气,和她计较什么?不过啊,小祖宗说得,也不无道理,你俩都这么多年了,三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别拖了!”
师青青没说话,只狠狠白了姜望初一眼,姜望初笑嘻嘻过来,冲师青青撒娇:“青宝,我逗你玩儿呢,别生气嘛。但我三叔真的很想娶你,这事,你考虑考虑嘛。”
师青青拧了她一下,算是气消了,但沈三叔这件事上,她就是不松口。
沈三叔见状,站了起来,两手掌在裤腿两侧擦了擦,他很紧张,紧张地两手都是汗。他走过去,正对着师青青,单膝跪下。
众人唬了一跳,姜望初和闵月蓉连忙放开师青青,往两边走开,把位置留给他俩。
沈三叔又说:“宝,咱俩在一起,已经有十五年零七个月了,打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沈老三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我知道,你不是不愿嫁我,你是怕克我。你八字克夫,所以这么多年,你宁愿背负不好的名声,跟我当个露水夫妻,也不愿嫁给我。”
沈三叔这话一说,众人面露惊讶之色。
老一辈的人,尤其是他们外八门的人,对生辰八字是相当看重的,如果师青青真的是克夫的命,那她这么多年不愿意嫁沈三叔的原因,也说得过去了。
师青青别开了脸,垂着眼皮,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