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时候，沈三叔和师青青、郎崖和袁慕都过来了，他们一进来，就看见姜望初做小伏低，十分谄媚地讨好楚未晞。
“小九爷，来，我喂你，这个小笼包好好吃哦，嗯，好香啊。来，张嘴，啊~~~~”
“小九爷，这是今早刚磨的豆浆，我亲眼看着那老板磨的，可好喝，可有营养了。呼~~呼~~~，来，喝一口。”
“哎呦，我家小九爷今天好好看啊，好帅啊，我能嫁给你好幸福啊！”
众人：“……”
师青青在沈三叔耳边轻声说：“准是又惹小九生气。”
沈三叔很羡慕地看着楚未晞：“真好！我也想这样！”
郎崖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终于有人能治她，我心里好爽！”
袁慕：“同爽！”
这边的事完结了，大家就商量着撤了。姜望初去找陈染，问她和周禅到底谈成什么样了。
姜望初到陈染病房的时候，周禅也在，正在给陈染喂鸡汤。
周禅看到姜望初来了，对陈染说：“小九奶奶来了，你和她聊，我去找小九爷。”
陈染点头，说了声好。
周禅抽了张纸巾，细心地给她擦嘴角的油，温柔地说：“把汤喝完，知道吗？”
陈染又点头，说好。
周禅的目光舍不得离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对姜望初一颔首，走出了病房。
姜望初走过去，坐在床沿，看了一眼她喝的鸡汤，有股浓浓的药味，估计是专门炖给她补身子的。
陈染问：“要喝吗？”
姜望初摇头：“不要，一大早就喝鸡汤，鼻血都能补出来。”
陈染笑了笑，继续低头喝汤。
姜望初问她：“孩子的事，跟他说了？”
陈染点头：“嗯，说了。”
姜望初又问：“和好了？决定留在他身边？”
陈染摇头：“不，我要走。”
姜望初挑眉：“他同意？”
陈染点头：“嗯，同意了。”
姜望初很吃惊，周禅居然愿意放手了！这就难怪陈染愿意给他好脸色了，只是这怎么可能？一个陈染，周禅都不愿放手，更别说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
姜望初以为，周禅哪怕是用导弹开道，也要把陈染带回去，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放手了！
这……
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就像她家小九爷同意她和楼岳云在一起一样！
呃……
这是什么**喻？
姜望初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些胡思乱想给甩掉，问陈染：“他同意？他真的同意？没有其他附加条件？”
陈染喝完满满一盅鸡汤，很饱地呼了口气，抽张纸巾擦嘴。
她不着急说，姜望初着急听：“哎呀说啊！”
陈染看向姜望初，很平静地笑，说：“有条件，一个。我如果要走，孩子得给他。”
“什么？”姜望初的表情一僵，下一秒，她霍得站起来，沉声道，“我就知道周禅不可能这么善良，放你走，却要你把孩子留下？他知不知道孩子是你的命？！”
陈染的手不由自主地揉着纸巾，说：“他说，我必须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支柱。否则，他只能把我关到死，也不允许我离开一步。”
她垂下头，嘴唇微抖：“望初，我为了自由，把我的孩子卖了……”
姜望初眉头锁得死紧，烦躁得来回走了两步，忽然猛地一顿，道：“不行，我得去找他！这孩子不能给他！你都盼多久了？”
说着，她转身要走，陈染在背后喊：“望初！别去！”
姜望初停下来，背对着陈染，听见她说：“望初，别去，我妥协了，真的，我没有耗下去的勇气了……”
姜望初慢慢捏紧了拳头，心头一股酸涩蔓延全身。
她转过身，重新走到陈染床边，坐下，怜惜地看着她：“可孩子，你……”
陈染抬头看她，眼泪掉了下来，明明满眼的苦楚，她却还要挤出笑容，说：“望初，这个也是他的孩子，孩子跟着他，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总比跟着我好，是不是？”
“而且……而且，总有一天，我们会母子相见的，对不对？”
“对不对？”
陈染抓住姜望初的手，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她的内心受着煎熬，她不想呆在周禅身边，逃了那么多年，终于换来他的松口，她不敢犹豫。
可是，孩子也是她的软肋，本已经被判死刑，此生再难有孩子的她，突然又怀上了，这简直就是上苍的恩赐。
但，命运偏偏要捉弄她，逼着她二选一，是要自由，还是要孩子？
姜望初咬牙，把心一横，说：“我现在就送你走！他去找楚未晞了，就趁这个机会，自由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
陈染一愣，姜望初掀开她的被子，说：“走，现在就走！”
陈染只怔愣了一瞬，就摇头，说：“不了，望初，我不想再连累你和小九爷了，我和他已经谈妥，就这么办吧。”
姜望初拧眉道：“我不怕连累，还是那句话，楚未晞是我老公，我连累他，他也得受着！我这次帮你，他本就做好了和周禅翻脸的准备。”
若不是跳楼的事，楚未晞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染依旧摇头，姜望初急道：“别犹豫了，难道你还同情他不成？”
陈染道：“望初，我爸妈……在他手里。”
姜望初表情一凝，陈染苦涩地说：“之前逃了就逃了，他不会迁怒我爸妈，可现在我已经答应把孩子给他了，若反悔再逃，他不会放过我爸妈的。”
姜望初张了张嘴，最后一叹，颓唐地坐下来。
陈染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姜望初说：“其实，我觉得也不是坏事。你看啊，我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自己都未必照顾得好，怎么照顾宝宝？而且吧，我一个人在外生活，又要找工作，又要带宝宝，肯定忙不过来，还不如把宝宝交给他，这样也能落得轻松，对不对？”
姜望初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她又是一串眼泪落下，陈染不能再说了，她说不下去。
说再多，都是骗自己的，让自己好受一些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