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六伯一点也不买她的账,冷笑道:“受辱?谁给辱二爷受了?我们这些股东?别说二爷的董事长位置还做得好好的,现在就算他的董事长位置换给别人坐了,那也是全体股东一致投票决定的结果!什么叫抢走?抢得走吗?!”
“再把话说回来,你身为楚家的当家主母,行事跋扈轻浮,完全不顾体面,出一点事情,就自乱阵脚,泼妇骂街一样,把整个董事会成员都给得罪了。我还指望你真出了问题,能站出来顶事?你以为,楚家的主母就是给你到处耍横摆谱的?”
“若有别的家族主母前来挑衅怎么办?若二爷身体不适得要你主持大局怎么办?若家族里有人意见不合需要你来分辨怎么办?你也不辨真假张口就骂?”
“你刚刚也承认了,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以夫为天。若你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妻子,倒也罢了,可你是楚家的主母,我楚家,偌大产业,男主外,女主内,家族内务何其庞大,让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来掌管,岂不乱套了!”
说到这儿,楚六伯用力拍了一下旁边的小桌,砰一声巨响,连桌上的茶盏都猛地挑起,吓得小厅内众人浑身一抖。
孙佳佳银牙暗咬,恨不得生吞了这个楚六伯,要他这么多事,不就骂了他几句吗,竟这样咄咄逼人?!
楚六伯的话,虽难听,可也说中了一些楚家人的心事,楚家主母可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当的。
楚家家族庞大,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负责集团业务,女人负责家族内务。大到家族之间的人情往来,小到族人妯娌间的鸡毛蒜皮小矛盾,都得由主母来处理。
说形象点,和古代的后宫,也没什么两样了。只不过楚家主母管的,是族人各家的妇人,不是皇帝一人的后院。
孙佳佳这两年的表现,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也没有大的过错,无功无过的,短时间内也不会遭来质疑。但她最近几个月,时常闹出一些事,使得楚家无地自容。
除了楚六伯说的两件事,还有她去齐家做客时,她妹妹孙茜茜闹出的丑事,大家至今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孙茜茜想勾引三爷楚叔齐,还说是孙佳佳教的,这等家族丑闻,居然是在齐家爆出,简直让楚家颜面扫地!
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楚家的主母,众人心中甚是忧虑。也因为这个,本来说好了要劝和的人,纷纷都安静了下来。
楚仲康见状,忙朝楚叔齐使眼色。一直安静没说话的楚叔齐,竟别开脸,假装没看到楚仲康的眼色,气得楚仲康差点没站起来踹他。
众人窃窃私语,为孙佳佳说话的,竟一个都没有了。
这时,梁玲淑说话了。她捂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壮着胆子道:“可……可是谁没犯过错呢?难道就因为二嫂一时的错,就逼着他们离婚吗?”
孙佳佳双眼一亮,感激地看向梁玲淑。
梁玲淑是个老实人,胆子也小,若不是丈夫的地位高,谁也看不上她这样的。家族里开这样的内部小会,她从来都是透明人,没有人会征询她的意见,她也不会主动说。
谁也没想到,这次她居然说话了。
梁玲淑心里也害怕,但她用力捂着镯子,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些力量,大了些声音,道:“况且,二嫂还有两个孩子呢,离了,孩子多可怜。”
大家看着她,都没说话。她拿孩子说事,意料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她想孩子都想魔怔了。
楚六伯看着梁玲淑,声音缓和了些,这就是个老实妇人,欺负她不像话。楚六伯沉着声音说:“玲淑,你说错了。不是我们逼着他们离婚,是二爷要离,我投赞成票罢了。”
梁玲淑语塞,好像确实是这样。
楚仲康气得脑仁疼,楚六伯说的话,一点毛病没有,可不就是他自己说要离的吗?楚六伯这句话要是早点说,他可能就顺势,要大家投票决定了。但现在,他可不敢说了。
楚六伯刚刚抛出的当家主母论,已经让很多人都转了风向,哪怕是他事先说好的几人,也不敢投同意票了。实在是孙佳佳最近的表现,差强人意啊!
姜望初这时候,又凑近楚未晞,小声地说:“你楚家可真够奇葩的,离个婚还得投票表决!以后我要是想离婚,我才不管你们呢,谁投反对票揍谁!”
楚未晞拧眉看她,十分不高兴地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她怎么老想着离婚离婚?!就不能想点好的?
全场人都不说话了,孙佳佳急得不行!她回头看向姜望初,用力朝她使眼色,仿佛在说:你快说话啊!
姜望初接收到她的眼神,心里翻了个白眼,轮到她表演了。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呃……那个,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婶婶,我是个小辈,本来不该插嘴说话的。但是呢,我想啊,既然我能坐在这儿,那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还是可以的,对吧?”
楚六伯一看,这人是小九的媳妇,当天她在董事会的表现,他是知道的,估计着和自己一个立场,便点了点头,说:“这是小九的媳妇,你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吧。”
姜望初说:“那天发生在公司的事呢,我也在场,我很清楚。”
孙佳佳心里骂她:什么叫你很清楚,根本就是你搅出来的!
姜望初说:“说实话,我当时非常生气。二婶骂我家小九爷是瘫子,诅咒他出车祸,还说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当时和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孙佳佳脸色一白,很想骂姜望初:你这女人,拿了我的东西,还站在这里骂我?!你不是该帮我的吗?
“二婶有一句话是对的,丈夫受辱,就是自己受辱!我和小九爷夫妻一体,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所以,我是一定要为小九爷讨回这个公道的,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