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实习生母亲立刻反驳:“怎么就勾引了?怎么就我女儿勾引了?说不定是那男的勾引我女儿,骗我女儿!投诉!投诉他!”
正说着,姜望初被领出来了,老片警想说让她认个错,表个态什么的,没想到小实习生父母一见姜望初就冲她去了,伸手就要打她,老片警和小片警立刻起身去挡,调解室里又乱成一团。姜望初后退两步,远离战局,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她反而没事人一样,找了张椅子坐下。
小实习生父亲指着姜望初说:“死贱人,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姜望初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歪头,挑衅一般冲他笑,小实习生父母看了更加恼火,挣扎着要去打姜望初,偏偏被拦着,根本过不去!
小实习生父亲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动姜望初的,也不冲了,开始威胁姜望初:“好!我在这里动不了你是吧?小婊子,有本事你坐牢一辈子,别出去,出去了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小片警听了简直怒不可遏,这是当着官差的面威胁人,当他们死的?正要斥责,就听到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从调解室外响起,有人往里走。
“呦,听听,好大的口气啊,这是在威胁谁呢?我看看是哪条道上的大哥,我来拜个码头!”
调解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搭配白球鞋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那西装裤还是九分的,露出脚踝,走起路来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大男人,又高又魁梧,眼角有条刀疤,沉默冷酷,不怒自威,看着就让人心生惧意。
老片警和小实习生父亲一见这刀疤男,脸色就变了。
社会之上,形形色色,龙有龙道,蛇有蛇道,不管走什么道,打什么洞,都得有个头儿。如果说片警们走龙道,那刀疤男走的就是蛇道,而且,不管走哪一种蛇道,在嘉县这个地界,都得听他的,所谓地头蛇,说的就是他!
先进来的吊儿郎当男人看到姜望初,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走过去,说:“祖宗!小祖宗!我求求您咧,下次脾气别这么爆,成吗?有事您交代一声,别动不动就自己上手,好吗?您说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这天还不得翻了?饶了我,好不?哥哥求求您了!”
男人一口的京腔,鞠躬作揖那滑稽模样,实在让人想笑。
姜望初受不了吊儿郎当男人的京腔,道:“祁善哥,不是你说我尽管往前冲,什么烂摊子都你来收拾吗?”
祁善一顿,摸摸下巴:“我有说过吗?”
刀疤男这时也走过来了,对姜望初说:“小祖宗,您没事吧?”
姜望初耸耸肩,说:“我能有什么事,好的很。”
祁善转身,对小实习生的父母笑眯眯,问:“那你们没事吧?没事的话,我保释她,这事儿就这么结了。”
小实习生的母亲一听,眉毛倒竖:“保释?!没门!我女儿的事还没搞清楚呢!”
祁善一扬眉,十分惊讶:“嗯?怎么没搞清楚?你们一不用道歉,二不用赔偿,那还想怎么的?她也就剪了你女儿的头发,泼了一桶水,这点事儿,构不成任何罪名,怎么保释没门了?”
小实习生母亲咬牙切齿道:“我女儿就这么随便让她给羞辱了?我要剃她光头,泼她屎尿,否则,没完!”
祁善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冲小实习生母亲:“你试试?”
说完这三个字,他笑容满面的脸上,竟透出一股杀气!
可惜,小实习生的母亲看不出,还想说什么,被小实习生的父亲拉住,畏惧地看了一眼站在祁善身后的刀疤男,忍了忍,说:“这件事,你赔偿我们五万块,就完了!”
小实习生母亲扯了一下丈夫的手:“不能完!”
小实习生父亲瞪了她一眼:“我说完了就完了!”
祁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半天,就掏出两块钱,姜望初都嫌丢人。还是刀疤男拿出钱包,递给祁善,祁善嘿嘿笑着解释:“现在都手机支付,没现金,没现金。”
刀疤男不予理会,祁善就从他钱包里抽出五张红的,递给小实习生的父亲,说:“五万没有,五百,要不?”
不要,就一分都没有!
小实习生的父亲腮帮子咬得死紧,最后接过了那五百块,沉着脸,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还没出门口,祁善的声音又慢悠悠响起,说:“那林豆豆一家啊,都是老实人,别欺负老实人呦,金虎哥会生气的。”
金虎就是刀疤男。
小实习生的父亲浑身一抖,抿紧了嘴唇,黑着脸走了。
小实习生的母亲跟了上去,出了差馆,骂小实习生父亲:“你这个孬种,怎么就妥协了?被人这么一吓,拿五百块灰溜溜地就走了?”
小实习生父亲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一巴掌甩在老婆脸上,骂道:“你没看到金虎都对那小婊子恭恭敬敬吗?那些人,我惹得起吗?这次算女儿倒霉,你们母女俩给我记住了,少TM去找那家人晦气,否则,被人沉江了我也不会管!”
小实习生母亲浑身打了个摆子,自己丈夫混什么的,她心里清楚,连丈夫都怕的人,更不是她能惹的了,心中那点捏软柿子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
因为有人保释,姜望初就被批准释放了,签字的时候,小片警苦口婆心地劝姜望初:“女孩子家,别脾气那么爆,有什么事,找差人帮忙,犯法是绝对不行的,你知道吗?”
他把姜望初当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待了。
姜·不谙世事·望初盯着小片警头上缠着的纱布,头一次乖巧没顶嘴,应道:“好的,知道了。”
祁善在旁边笑得被口水呛了好几次,活该,真活该,被训了吧!
姜望初左手不经意一扫,放手边的一次性水杯倒下,滚烫的白开水洒了出来,要不是祁善躲得快,准烫出水泡来!
“我去,小崽子你想杀人啊!”
姜望初不理他,问小片警:“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给你做锦旗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