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很干脆的,叫伙计把东西拿进来。姜望初就看着有两个伙计,来来回回,一共捧了十个大礼盒进来,放在长桌子上。
李老板说:“那么,我们一件一件来。”
李老板先打开一个正方体的大礼盒,从里面小心翼翼捧出一个小小的玉鼎,三足两耳,做工精细,就是玉色不纯,带着被泥土侵染的土黄色,正面还有丝丝红色,看着有些脏。
李老板说:“这件宝贝,纯羊脂玉雕刻,清乾隆爷用过的御用物,开价四十万,每喊一次加十万,有意者请竞价。”
李老板话音刚落,齐大少就喊了:“一百万!”
原本准备起身去看一下的其他人,听到他这么一喊,都悻悻然地坐了回去,也没有人再叫价了。
李老板等了一下,见没人再叫了,尴尬地笑了笑,只得说:“好,这宝贝,一百万,归齐大少所有。”
他把宝贝放回盒子里,让伙计小心翼翼地捧到齐孟云面前。
齐孟云看都不看,指着地上说:“放下吧!”
伙计犹豫了片刻,最后只得听从,把盒子放他脚边。刚放下,齐孟云脚一抬,踩盒子上了!
后边的人都被他那一脚给吓得,一百万的宝贝啊,就这么踩脚底下了?
李老板却似看惯了,只是笑着开始了第二件宝贝的拍卖。
接下来五六件古董的拍卖,姜望初算是看明白了齐孟云的路数,但凡他看上的,立刻开高价标下,每次都高出起始价的好几倍,让别人根本不敢和他拼。
可是他标下了,也没见多珍惜,就放脚边,当垫脚的踩着,一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作风。
不过齐孟云也不是什么都标,也留了些东西给别人拍,所以也没人去跟他拼,反正也拼不过。
楼岳云一直没有投任何东西,安然地喝茶,似乎是在等什么。
姜望初扭头看了齐孟云一眼,见他坐没坐相,一脸嘚瑟地抖腿,还扭转头,对她抛了个媚眼。
想到他是齐家的人,上次去齐家给齐老太太祝寿,齐家人对她还算礼数周到,姜望初便好心提醒他一句:“把脚放下来,这些是明器,刚出土的,阴气新鲜着呢。你这么踩它们,当心它们把阴气缠你脚上,让你倒霉!”
姜望初的声音不大,身后又有人正在喊价,所以除了她左右两边的人,其他人都没听到。
楼岳云剥开心果的手一顿,看了姜望初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齐孟云踩着的盒子上。
姜望初也不指望齐孟云会听,哪曾想这家伙居然像触电一样,双脚缩了起来,一脸怕怕地看了那些盒子一眼,又看向姜望初,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他动作太大,让正在拍卖的李老板顿了一下,问:“齐大少,怎么了?”
房间里人就那么几个,大家都注意到齐孟云的动作,纷纷看向他。
齐孟云没等姜望初说话,瞪向李老板,嚷嚷:“我说,你这东西干净不干净的?不会是死人坟里刚挖出来的吧?”
这话一出,李老板的脸色剧变,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姜望初身后某处。
姜望初心下一沉,她记得,她身后左侧,坐着的是那个土夫子!这下不用说都能肯定了,这东西,是那土夫子刚挖出来不久的!
她心里真是骂死齐孟云了,什么豪门大少,这么不经吓,还嚷嚷出去!万一惹毛了那个土夫子,当场把人杀干净了灭口,看你怎么办!
这时,楼岳云一声轻呵,言语中带着嘲讽说道:“齐孟去,胆子小就别出来混,还学人家买什么古董,外面有工艺品,出去挑!”
齐孟云一听也不乐意了,冲楼岳云发火:“楼岳二,你什么意思?!谁胆子小了?谁胆子小了?有种跟我出去单挑!”
楼岳云斜睨了他一眼,说:“快闭嘴吧,齐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你!”齐孟云还想说什么,楼岳云一记冷冷的眼神杀过去,齐孟云后背脊寒毛倒竖,有点怵他,切了一声,扭转身,歪在椅子上,对李老板不耐烦挥手,“快点快点,下一个!”
李老板嘿嘿干笑,继续刚刚的拍卖。
其实来这里买东西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些古董玩物来历不明,所以大家都不会去问,反正能买到好东西就行。
拍卖继续,大家也就没事人一样继续叫价,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
不过,齐孟云却是不能,他把盒子用脚踢一边,离他起码一米远,才心有余悸地坐下。
姜望初后悔跟他说话,不想再搭理他了。
楼岳云将剥好的开心果放在姜望初手里,压低声音对她说:“齐孟云很怕神神鬼鬼的东西,别跟他说那些,那个人说话不看场合。”
姜望初捧着开心果低头吃着,不再说话。
拍卖进行到最后,李老板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这盒子一拿出,楼岳云就坐直了身子,姜望初眼神一动,当即明白,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齐孟云也注意到了,所以楼岳云一坐直,他也坐直了身子,时不时还扭头看楼岳云,像极了准备抢跑的小孩。
李老板从盒子里捧出一宗卷轴,对众人说:“这副,是唐伯虎的《山路松声图》,不过这幅图,我们不加价,要想得到它,很简单!”
李老板说着,把卷轴放回去,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铁盒,举高向众人展示:“这个,是鲁班锁,只要谁能打开它,这副卷轴就无偿送给谁。”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免费送?只要打开那锁?
齐孟云率先起身,上去一把抢过小铁盒,翻来覆去地看。那盒子十分精美,长方体形状,八面都用浮雕的手法,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拿在手里也非常地厚重。
可是齐孟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完全没有找到锁孔之类的东西,皱眉对李老板说:“这是锁?这就一铁块!连个锁孔都没有!”
楼岳云上前,一把夺过小铁盒,没好气地说:“没读书就闭嘴!”
他也翻来覆去地看,寻找着解锁的突破口,但是都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