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映在湖面上,飞鸟掠过,带起一圈圈波纹,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湖边这家却未升起火烟。后院厨房中,药罐咕噜咕噜煎着,充斥着浓重的药味。
前院闺房,一妙龄少女正裹着厚厚的被褥。肤白似雪,此时脸上却似结了一层冰霜。
“冷。。。冷。。。”少女身体不断颤抖着,浑身仿佛有化不开的寒气。
“兹拉”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位年轻人,捧着汤药,快步走来。只见此人星目剑眉,右眉角有一颗红痣,身手却是不凡,脚踩地上,竟无半点声响。腰间挂有一面玉牌,“暗九”两字隐约可见。他坐在床沿,轻柔地将少女扶起,让其靠在怀里。
“阿亮,冷。。。冷。。。”少女无力的呻吟。
萧亮紧紧的将少女环抱在怀中,想要传递一丝温暖。
“乖,喝了药就不冷了。”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少女嘴边。
少女喝过药汤,脸色却是丝毫未见转暖的迹象,身子依然冰冷。少女看了一眼萧亮,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里。终究抵不住疲乏,沉沉睡去。
望着少女的脸庞,脑海中一幕幕不断涌现。
“阿珂,是你的拥抱,温暖了我冰冷心,从此我的人生不再感到孤独,不再只剩下杀戮”
“外面世界无论多么残酷,可每当我回到这温暖的家,这有你的家,我便无比的幸福。我多想抱着你,直到天涯”
“我要你好起来,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书房中,坐着一位老者。此人鹤发童颜,眼眸如星辰,乃是东唐国的名医李仲珍,以一手金针名震杏林。萧亮急切看着老者,后者捋须深思许久,却是最终长叹道。
“萧少侠,令夫人体质特殊,之前老夫用太乙十三针暂时封住了她周身寒气,如今这内中寒气愈来愈胜,恐伤心脉,到那时老夫怕也回天无术了”
想着替少女诊脉的场景,李仲珍记忆犹新,那彻骨的寒气实乃世属罕见,有心医治,却也无力,唉。。
“李神医,求您救救阿珂吧,我给您跪下了”说着屈膝即将跪下。男人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此时为了爱人,什么都不管了。
“少侠你这是折煞老夫了,不可不可”李仲珍却是一把拦住。
萧亮半跪着,手紧紧抓着,声音有些嘶哑。
“求。。求。。您了”
“。。。”斟酌了片刻,李仲珍缓缓道。
“老夫倒是听说过一物”
萧亮面露希冀。
“神医请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来”
“此物三花六叶,花瓣通红似火,叶子碧绿如玉,闻之有淡淡的麝香。医书上说此物药性至阳至火,可以回复血脉源力。只可惜此物罕有”
“。。。”
萧亮听后却是沉默了,他隐隐有一丝熟悉感。脑海里不断回忆,忽然一株三花六叶的植物,出现在一卷册子上,上面有一些图案介绍,有些相似。火灵花,至阳至刚,服用可增加内力。。。
“李神医,我好像知道一些”萧亮面露激动。
东唐国京都汴京郊外一处宅院。
萧亮蒙着面,只露出略显冷酷的眸子。将腰间的玉牌递于守门人。
守门瞟了一眼年轻人,接过了令牌,一瞅,确是瞪大双眼,
“暗杀界第九,暗阁天字号杀手“,竟然是阁中高手。
“快快请进”躬身将玉牌递还。
萧亮拿了玉牌,变向里走去。
步入内院,确是别有洞天,奇花漫漫,鸟语花香,一老人悠闲树下静静喝茶。听到身后有动静,徐徐转身。发现是位右眉有一红痣的年轻人。
“阁主”萧亮微微躬身,稽首道。
“哦,老九,来来来,坐“暗阁阁主显然很看好眼前这位。有些好奇他的来意。
“阁主,我记得在赏金里有火灵花一物“来人直接开口。
老人听闻眉头一皱,思索片刻。
“确有此物,只是此物至阳至刚,虽能增加内力,却也极难驾驭,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你年纪尚轻,断不可走此小道啊。”老人不由劝道。
听闻,萧亮心中些许感动,确是言语坚定道“阁主,我想领了此任务”
虽有些不忍此小辈误入歧途,但杀手界有杀手界的规矩,但凡有领任务的,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得肃然道。
“跟我来吧”
老人领前,年轻人在后,默默然走到屋内。
屋内有一铜柜,上有天地人黄四字横在其上,表面却无任何突起,不知如何打开。
阁主柜前站定,手上暗劲运起。上下腾转,轻拍了有十几下。
“喀喇”柜内齿轮间转动,发出轻微声响,只见天字下面有一圆筒徐徐弹出。
将圆筒这头的盖子打开,从中取出一火漆封装的竹筒,此竹筒内含火药,任务领取人打开火漆看后十秒,便会自燃,烧的干净。
“每个天字号任务都代表着十死无生,你确定要接”阁主将竹筒递过去,却是又再破例问了一遍。
“我确定”斩钉截铁说完,年轻人接过竹筒,躬身作辑。转身离去。
老人目送,久久无语。
东唐国,汴京内城,深夜子时,宁王府外,寂静无声,连半点灯火都不见,仿佛被无边黑幕笼罩。忽见一道黑影出现在墙外,借着稀微的月光,这黑影蒙着面,只有一道肃杀的眸子,右眉角有一颗红痣。
此人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气沉丹田,内力运于脚下,脚尖向下用力一蹬,整个人腾上半空,只是这墙还是太高,用的是上好的青石铺就,连点突起物都没有。
眼看旧力用尽,人要往下落,一道寒芒刹时挥出,牢牢地钉在了墙上,却是一柄寒铁打造的匕首,切豆腐般地嵌进墙面。而那一身影抓着匕首,却如猿猴般在空中荡了个半圆。
随即手臂内劲一鼓,用力抛出,整个人抛物线般越过了墙头,就地向前一滚,隐入树丛中。
抬头扫了一眼四周,似乎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想来只怕是心理作怪罢了。弯腰躬身向内院走去,内院门口正守着四个兵丁。
这四个兵丁说来也是命苦,其他官兵都按时起睡,唯有他们四个被安排了这份苦差,守着这个门,要站一宿,却是不敢露出半点困意,只怕管教的那顿鞭子。
虽站的笔直,靠着长枪,身体轻微地摆动,眼睛也是半闭半睁着,望着这黑茫茫的院子,极容易产生视觉疲劳,此时脑子也是宕机了般,止不住的想打瞌睡。
萧亮偷瞄这几个官兵,眼睛未眨一下,又过了半个来时辰,一声细细地鼾声传来,其中一个塔着脑袋,一颠一颠,又过了一刻。另外三个也是被困意席卷,鼾声阵阵。
等了会,见不似有假,萧亮蹑脚来到跟前,立手成刀,连砍四下,正中后颈。四个身影麻袋样地就要向后倒去,萧亮手臂一挥笼住四根兵器,右脚连踢,看不见影,却是四声闷响,随后这几个官兵徐徐靠墙滑落。
将兵器缓缓放下,站定,萧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