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不明白,帝国那么多贤臣能将,那么多有大本事的人,你,为什么要让我的儿子去,要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去,那么大的重担,他,能承受得起码?”金碧辉煌的柔妃殿内,一脸憔悴的柔妃正怒气冲冲的朝着康宇帝君大发脾气。康宇帝君没有跟自己商量就让叶寒远去南方三郡清查粮仓,对于这件事,柔妃颇为不满!
“柔儿,寒儿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一向威严形象的康宇帝君,此时脸上露出了几分疲倦之色,“南方三郡此次可能出现的灾情,会糟糕的难以让人想象!”
“那又怎么样,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我的儿子平平安安的在我身边。”柔妃冷笑一声,丝毫不顾及帝君颜面,争锋相对的说道。“天下的臣民百姓都是你的,那么多的谋臣贤士,难道就不能挑选出一个能胜任此事的人吗?”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天下的确是属于朕的,但是,朕也是属于天下的!”看了看珍贵辉煌的殿宇,看了看四周的珍贵瓷器。“只要有需要,朕的儿子就必须冲锋陷阵,必须站立在最前面,只要有需要,朕的女儿就必须远嫁国外,哪怕是塞外苦寒,哪怕是天涯海角,为了帝国,这一切都必须要做!”语气中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气息,同时,也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叹息!
“他们既然享受了尊贵的地位,享受了金玉般的生活,那么,他们就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你,真的是好狠心。”柔妃颓然的闭眼,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的儿子那么多,为什么要让寒儿去,寒儿,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呀!他,还未长大呀!”
“柔儿,你对你的儿子了解的真是太少了,真的是太少了!”康宇帝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了看白皙脸上依然有着泪痕的柔妃,说道:“你可曾知道,你的寒儿可一点都不简单呢!苦读兵书战册,研究儒家学术,同时勤学武功,自从六岁起,从未间断。”
“真的是吗?”柔妃脸色的怀疑之色,寒儿是他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不知道的?
“恩,寒儿比你想象的更要坚强,更要强大,此次重任,非他莫属,若是此次事情他能处理得当,我会重用他的。”
“可是,寒儿,他还小呀!”
“哼,十六岁,已经不小了,朕当年继承皇位,才区区八岁,亏是没有让你来教导寒儿,否则,又是一个无能之辈。”
……
养心殿内
“臣,刑部侍郎刘从心,拜见陛下。”
“免礼,起身。”康宇帝君看着这个忠心的臣子,心里叹息声闪过,回味刚才在柔妃殿内的一席话,自己的儿子叶寒,可当真是不简单呢!既要学文,又要学武,看来是野心颇大呀!
自己是该拿一根缰绳,牢牢的套住他?还是送给他一副马蹄铁,助他奔驰千里,傲笑天下呢?
“皇上,臣有要事禀报。”刘从心看了看正怔怔出神的帝君,禁不住提醒道。
“呃,何事?”
“臣,奉命巡查西部百川府赈粥粮仓事件,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情况!”
康宇帝君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但是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西部白川县仓场,已经是一座空的仓场了,那里的灾民,几乎无粮可赈了,臣痛心疾首,特来禀报陛下。”
“此事,你可确定?”康宇眼睛里有一丝阴沉之色闪过,但是仍然平静的询问道。
旁边的司礼监太监总管王德英眼睛狂跳了几下,他伺候圣上多年,自然对圣上的脾气有几分了解!凡是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康宇帝君大发脾气,那么事情反而不大,若是康宇帝君越平静,那么出的事情反而越大!
“臣,亲眼所见,不敢有丝毫隐瞒,另外,臣在回朝的路上,有一位道士,交给了我一张图,这副图,不是给我,而是,献给圣上的!”
“呈上来。”
康宇帝君慢慢的打开了这副图,他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又惊又怒,神色之间还夹杂着一丝畏惧神色!
“那位道士转告微臣,此图乃是康宇七年所画,此图所画乃是他亲眼所见,没有半点夸张之处,这副图历经四年才得以画成。”
“这副图,你可曾看过。”康宇帝君脸色戴着一分若有若无的杀气,眼睛不断审视着正跪着的忠心正直的大臣。
“微臣,看过。”刘从心额头是满是冷汗,虽然此时还未夏至,但是刘从心的衣襟之上依然全部都被汗水打湿。
“刘从心,你是我最信任的大臣,满朝的文武,满朝的贤良,朕为何不派别人前去巡查赈灾粮仓之事,为何独独派了你去,你,”
“你,可明白吗?”
“臣,刘从心,明白,此时,粮仓之事关乎国家命脉,关乎一国兴衰存亡,臣愿为圣上,为天下黎民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康宇帝君听闻这一席忠肝义胆的话后,非但没有欣慰神色,反而脸上的怒意更盛,“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你的办法,有什么办法来度过这次危机,有什么办法能使国家基业步致动摇,你看你回答的是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难道你就用一些江湖话语来敷衍朕吗?朕养你何用?”
原本昂扬不屈的头颅深埋地下,久久不敢抬头,半晌,回答道:“这次缺粮危机已经不是只仅南方三郡一隅之地,而很可能是波及全国范围内的大危机,南方三郡是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臣愿亲赴南方三郡,解决南方三郡粮仓之事,争取将事态的严重威胁降到最低。”
康宇冷冷说道:“朕不要你和老七一样立什么军令状,你也别去什么南方三郡凑热闹,帝都此时看起来平静安详,但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暗流不断,你若是走了,朕这里的局面摆动哪里,况且,你真以为此次缺粮事件仅仅局限于我国吗?”
“陛下,难道?”
“不错,此次缺粮事件也波及到了川国,如朕所料不差,一场用来转嫁国内危机的战争就不可避免。”
“那陛下,此次事件该如何应付?”
康宇帝君并没有回答刘从心的问题,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南方,看向了南方三郡的方向,自己的儿子,十六岁的少年,真的能够担负起这次重任吗?
老七呀!你和朕真的是好像呀!一样的充满了野心,一样的充满了才能!只是不知,你是否和朕一样,能抗得起这大康帝国的脊梁,能抗得住着大康帝国一千余万百姓的安康乐业!
朕老了,朕已经老了啊!朕的前三个儿子虽然不是庸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百年难见的英明君主,老大刚猛有余,却是怀柔手段不足,老二虽然仁慈孝心,忠心耿耿,但是却不是一个果决之人,老三呢?太像一条毒蛇了,毒的让所有人都不敢信任他!
虽然这三个人担任一国国君,镇守一方土地,勉勉强强可以胜任,但是若是要他们征战四方,横扫天下,他们却是永远也不够格,他们的目光不够大,不够大呀!
历代祖先的梦想呀!朕终生的奋斗不屈的目标啊!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却是将朕的梦想化为粉碎,将我历代祖先的美好幻想化为粉碎,三十万将士殒命在川国野城,三十万个百姓家庭因此失去了儿子,失去了丈夫,他们的冤魂在看着朕呢!他们每天夜里都在不断的跟朕说,
“陛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低低的叹息了一口气,“刘从心,此图,此事,若是胆敢传出半句,我诛你九族。”
刘从心低头思考了半晌,“臣,明白,臣将会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的。”
“去吧,好好养精蓄锐吧!帝国的明天还要靠你呢!”
“臣,告退。”刘从心精神抖擞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皱的官服,官帽,缓缓退了出去。
……
“王德英。”
“老奴在。”
“将此图谨慎保存,然后派几个得力干将交给叶寒,此事要万分保密,还有,派去的那几个得力干将就不要回来了,留在那里辅助叶寒吧!”
王德英眼睛中闪过一丝的冷色,他明白,帝君要他派去的那几个人绝对不光是仅仅辅助的意思,未尝没有监视的意思。
“以后,将叶寒的重要动向禀报于我,此事,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果然,帝君还是对叶寒防备着,只是不知,帝君防备的到底是什么?
“老奴告退。”王德英躬身缓步向外逐渐退了出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帝君悠悠的声音传来。
“此令,也一并交给叶寒。”康宇帝君思考了半晌,缓慢的从腰边取了一个金色的令牌,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令牌,然后将令牌交给了王德英。
王德英眼睛中有震惊之色闪过,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将此令珍而重之的握在手里,悄然的退了出去。
这令牌,是比何尚方宝剑更重要的东西,可,诛杀郡长正二品官员,可先斩后奏,可斩皇亲国戚。
更重要的是,这方令牌可随意调动五万名各地守备军队,可以调动整整五万名帝国五万军队!
这方令牌,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它比调动兵马的虎符更加重要,有了它!就是手握一方熊兵的诸侯。
只是不知,为何帝君要把此块令牌交给叶寒,难道,这次的缺粮危机真的是那么不同寻常,那么可怕严重!
这块令牌,帝君为什么要将它交给叶寒呢!
“殷野王,你还活着吧!朕虽然身体不佳,但是,朕的儿子可是身体健壮,精神饱满!三十万将士啊!朕就要接你们回家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们很快就能回家了!”空旷旷的大殿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