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了高地的木制围墙上。三三两两的大汉扛着农具牵着牛走了寨门。
此处位于一山坳之处,两边有地势险峻的绝壁。自上而下俯瞰,有一条河从中串流而过,河水两边种满了庄家,此刻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劳作。
山坳前后各有一处隘口,隘口上建起了箭楼和营墙。它们把守住了山坳前后的两个出口。整个山坳呈月牙形,虽然狭长但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数千亩之余。因此间河水清澈甘甜,所以山寨的人就把这里取了个清水坳的名字。
寨子里的一处房间里,陈宁悠悠转醒,乍一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迷迷糊糊的他很快就清醒了,随即昨晚发生的事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打人打晕后发生了什么,但如今自己还活着,想来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他倒是好奇是谁救了了自己,于是他忍着疼痛,强撑起身子下了床。
等好不容易踉踉跄跄来到门口,却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他连试了好几次可门微丝不动。
“有没有人啊,开门!!”陈宁用力的拍打着门框。可是叫了老半天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转身去,扫了一眼整个房间,发展屋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再无他物,而且所有的窗户都是关上的,很显然自己是被人关起来的。
他不禁好笑,原来压根就没有人来救自己,自己只是被流寇带回了老巢而已。
呼了一口气之后他也并没有感觉多么意外,如此深山老林,哪会有什么人来搭救自己。现在他反而担心起了坎山,从昨晚分开之后他便没有在见到过坎山,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屋里空无一物,他就是想破窗而去也没有工具。他只能极为无奈地重新回到了床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只到中午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他醒了吗?”
“醒了。”
陈宁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外面一直是有人的。
随着一些细碎的开门声响起,陈宁这会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直盯着门口,想看看等会进来的会是什么人。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来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女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段优美,素衫布衣紧紧与之贴合,透显出她肌肤的紧致与张力,给人以诱惑感。
不过再往上看去时,陈宁便露出了惊愕和惋惜,不是女人丑,而是在女人左脸上有着一道两寸长的刀疤,她的容貌毁了。
女人未施粉黛,皮肤稍黑,从看五官的轮廓上不难看出未破相前的样子。陈宁前世可见过不少美女,那些人的样子和眼前的女人相差不大,螓首蛾眉,杏眼朱唇。如果没有破相,加上注意保养,端得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
陈宁很快由惋惜变成了痛惜,这帮流寇真的太过分的,抢了这样一个女人不爱惜也就算了,竟然如此残害人家。
他想着女人遭到各种迫害的样子,不由的叹息出声。又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十分庆幸,如果陆彩莲被这些流寇抓住了,估计也是这样的凄惨模样。
女人在离他只有两步之遥处站定,然后上下打量了陈宁一眼后方才开了口:“你感觉如何?”女人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好像只是在例行公事。
陈宁道:“还死不了。”
女人听了陈宁的回答之后轻轻皱了皱眉,气氛忽然安静了片刻。
“你叫什么?哪里人,干什么的?”女人看着陈宁的眼睛逐一询问。
这都是些寻常的问题,看女人也蛮可怜的陈宁便如实相告了:“在下陈宁,小牙村人,嗯...读过几年书。”
“书生?”
“严格来说算半个书生。”陈宁虽然有着另一个陈宁的记忆,但其实读的书也不多,而自己前世的身份放在如今,和书生也是相差甚远。
“书生就是书生,哪有半个之说。”
看女人不苟言笑的样子,陈宁尴尬一笑:“那我就是个书生吧。”
“你说你是书生,可是有人说你是官军的探子。”女人得到陈宁的确认回答之后继续说道。
陈宁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啥时候和官军扯上关系,他不知口否的笑了:“谁说的。你看我像探子吗!”
女人很直接地摇了摇:“不像。那你为什么要利用狼群袭击寨子里的人?”
见女人似乎有意打探自己的身份以及昨晚的事,为了节省时间,当下陈宁便将小牙村的情况以及陆彩莲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一遍。
本以为女人听了这些事情后会有所同情,可是女人依旧平静如常甚至说有点麻木:“知道了。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
陈宁并未多想,还是觉得女人可能就是一个奴婢,想来这个女人能告诉自己的也不对,不过他还是太担心坎山的安危以及张老爷他们是不是已经成功逃走了。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和我一起被抓的还有谁?”
“还有一个傻大个。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坎山吧,他伤得重了些还没有醒,但没有性命之忧。还有那个陆彩莲也已经逃走了。”
陈宁长出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人都没有事这就最好了。他向女人鞠了一躬:“多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如实相告而已。”女人依旧语气平平,听不出一点涟漪。
陈宁淡然一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女人没有问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转身朝门口走去。见女人要走,陈宁急忙喊道:“诶,你们打算要把我怎样?”
回应他的只有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你们把他看住了,暂时别让他出这个院子。如果他饿了就给他点吃食....”
断断续续地说话声传来,只是声音太小后面的陈宁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女人离去之后陈宁也就没有再多想了,如今落在贼窝里了,想要逃走已然是不可能了,他对自己死活反而无所谓,只希望坎山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