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没想到,QY的行事准则是这样的。”张扬怒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代言人,又何必让我们来?耍我们?”
“哎哟,张总,这你就误会了,不怪我们,是沈小姐拍不好广告,我们才请了赵小姐,你们今天来,并不是我邀请的,咱们的合作在昨天已经结束了。”孙经理一副受了冤枉的表情,每一句话都为自己辩解。
张扬气急,“那你昨天就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让我们白费力气。”
沈媛媛看着两人争执,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翘着腿的赵夕荷,对方的到来,让她一整夜的努力都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
“不要在摄影棚喧哗,有事情出去吵!”齐木突然出现斥责两人。
孙经理不再理会张扬,而是对着齐木道:“齐导来了,赵小姐已经等了很久了。”
齐木冷笑:“我让她等我了?”
孙经理笑容一僵,“齐导,赵小姐是品牌代言人,你这态度需要改改。”
齐木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愿意讨好她是你们的事,别拉上我,我就负责拍,没必要跟她交朋友。”
孙经理沉下脸,“齐木,你就是个广告导演,公司随时能换掉你。”
“让他们换!”齐木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睥睨着孙经理,嚣张地道。
孙经理气得‘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张扬拦住齐木,“齐导,昨天说好的让我们媛媛今天再试试,你看……”
齐木斜眼看了沈媛媛一眼,沈媛媛心底升起一丝希望,然而,齐木的回答又打碎了这丝希望。
“没听见他说?公司随时换掉我,你们试不试的我能决定?”齐木反问。
“这……”张扬难以回答。
“回去吧,你们待在这儿也没用,不会有机会。”齐木冷眼看着又回到赵夕荷身边卖好的孙经理。
“没有机会了……”沈媛媛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只觉得憋屈,“为什么呢?昨天明明说好的,我也很努力的练习了,我通宵都没有睡觉——”
“打住!”齐木打断沈媛媛的话,“你以为卖惨有用?这个世界不同情弱者,你付出多少没有人关心,大家都只看结果,结果就是,赵夕荷有钱有势,能轻而易举拿走原本属于你的机会,而无钱无势的你没法反抗!”
沈媛媛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想不到要说什么。
罗诗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别难过,咱们再找别的机会,这次就算让给赵夕荷了。”
“让给她……”沈媛媛难以接受,这算什么让?明明是被抢走了!
齐木敏锐的耳力听到了罗诗的话,摇头一笑,像是在嘲讽罗诗的自欺欺人。
张扬担忧地观察着沈媛媛的神情,只有她知道沈媛媛不是没钱没势,而是单纯到以为付出就有收获是真理,此次的事情打破了沈媛媛的认知,万一沈媛媛内心无法接受,会不会就对演艺事业失望,从此不再当演员了呢。
沈媛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昨天练习了整夜,她的脚一直在胀痛,还有小腿、背部,仔细一体会,好像浑身都痛,耳朵时刻都在鸣响,眼周酸涩,这些她都能忍受,因为今天她要展示成果。
然而忽然之间,被告知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沈媛媛只觉得刚才还能忍受的疲倦和痛苦此刻放大了百倍,难受得她想哭。
她抬头,冲着张扬道:“张扬姐,我想回家了。”
张扬暗暗揪心,沈媛媛木然的神情令人担心,“好,咱们回家,我送你。”
*
程隽下班之后,一刻也不停顿地回了西郊,昨天夜里媛媛一夜未归,今天晚上总该回来了。
朝霞馆里,郑婶接过程隽的外衣,听到他问:“媛媛呢?”郑婶忧心忡忡地望向楼梯,“孙小姐一到家,就回了卧室,现在还没起呢。”
程隽皱眉,“出什么事了?”
郑婶摇头,“孙小姐没说,张女士送她回来时只是说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让我们好好开导开导孙小姐。”
程隽略一点头,大步流星上了楼,敲了两下房门,里面没有回应,程隽自顾自打开了门,看到大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程隽眼神软了下来,他走近床边,把被子轻轻地掀开一条缝,“媛媛,我回来了,你怎么也不下楼等哥哥一起吃饭?”
沈·鼓包·媛媛蠕动了两下,声音透过被子瓮声瓮气地道:“程隽哥哥,我睡了。”
“胡说,哪有不吃晚饭就睡觉的。”程隽嗔道,继续掀被子,“为什么心情不好,跟我说说。”
沈媛媛被他掀出来,不得不面对他,“我没事。”
程隽摸了摸沈媛媛的头顶,“跟我有秘密了?”
沈媛媛怕程隽失落,赶紧否认,“没有。”
“那有不开心的事该跟我说说。”程隽循循善诱。
沈媛媛看着程隽温柔的神色,不禁悲从中来,哽咽着道:“程隽哥哥,我好无能……”
程隽心疼不已,把她搂紧在怀里哄,“媛媛多聪明,怎么会无能!”
沈媛媛抽抽鼻子,把在QY发生的事情详细跟程隽讲了一遍,“……程隽哥哥,昨天是我没做好,丢了机会,我知道不该怪别人,可、可是张扬姐和罗诗特地陪了我一整夜,今天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可我就是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非常非常生气,比以前任何一次发火都要生气!”
沈媛媛语无伦次地描述着自己的心情,程隽拍抚着她的背部,眼底一片杀意,他的媛媛太单纯,不懂自己是因为被人以势压人而感到不快。
“媛媛,听哥哥说。”程隽松开沈媛媛,面对面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交际讲究礼尚往来,别人对你好,你就对别人好,但如果别人让你不开心,你就不需要顾及她的感受。赵夕荷抢走了属于你的机会,哥哥就帮你惩罚她,给你更好的机会,让她干看着!”
沈媛媛惊讶地张大了嘴。
“要记住,你是程家的公主,你比所有人都有钱有势,你不应该因为钱受到任何委屈,只有别人怕你,你不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