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攥紧被角,看着房门,心里被恐惧塞满,她攥紧被角,始终不敢下床开门,门铃一遍遍地响起,似乎有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气势。她不敢开门,害怕像梦中一样,只看到一双高跟鞋在门外踱步。这已是第三天了。那些高跟鞋每天夜里十二点都会准时找她。而且每天都是不同的款式和颜色。它们哭泣着,令人发怵的声音几乎将空气冻结。
十二点过了十分钟,门铃停了,她呼出一口气,终于熬过来了。手机铃声响起,是朋友发来的短信:
“再过几天就是婚礼了,明天有空的话可以陪我去看看衣服和鞋子吗?”
“好吧。我一定会的,我现在有些累了,明天再联系吧”她回了一句,实在是太累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想多说几句了。
下午,他们来到鞋店,这是一家很有名的鞋店,也是她们的朋友推荐的。不过这位朋友一星期前消失了。警察至今没有找到她。店老板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长得一表人才,乍看起来倒像是三十余岁。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一个13岁的女儿和17岁的儿子,家庭美满,除了鞋店,他们有一套别墅在市郊的湖边,他们每逢假日便居住在那里。
“真是个成功的男人啊。”她们的朋友在提及他时这样评价。
鞋店老板将她们请进店里。
“欢迎光临,你们自己选吧,如果选好了就告诉我。”老板很礼貌地笑着,声音很温和,说完便走开了。
“如果他是我的男友该多好啊,年龄我可以接受的,只可惜他已经结婚生子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着。
朋友仔细地挑选着鞋,她盯着鞋柜上展示的鞋,感觉它们都很好看,不过都是价值不菲,而且似乎都是有人穿过的。因为有的鞋还有被魔过的痕迹。还有的鞋上有着一些白色斑点,绝不是新鞋该有的模样。
朋友正高兴着,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选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配上她白色的裙子,因为本就精致漂亮的容貌,留着一袭长发看上去显得更加飘逸动人。
她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在梦中,曾经看到过这双黑色的高跟鞋。在朋友诧异的目光下,她快步走过去,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它,没有错,正是这双鞋,在梦中见过的,而且她似乎见过一个朋友穿过它,好像就是那个最近消失的朋友,她的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鞋子上有一些白色的和红色的斑点,像是血迹,但又不像,她瞥了一眼老板,老板的脸被杂志遮住了,端坐在柜台旁。
“你喜欢这双鞋吗?”朋友凑过来轻声问她
“不,我不喜欢,我记得珣穿过这双鞋。”
“也许是和她款式一样的鞋呢。”朋友显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
“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失踪这么些天了。”朋友说
“她那么喜欢爬山,也许是在山里迷路了吧,警察不是已经派人去找了吗,很快就能找到她了。她还说过一定会参加你的婚礼呢。”
“是啊,她失踪前几天就说过了,嗯,老板,我选好了。就这双吧。”
“您眼光可真好,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鞋了。它和你很配。”老板说道。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朋友身上散开。
“谢谢,多少钱?”
“五百元。”
“好的,也不贵嘛。”
朋友很高兴付了钱,便和她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老板站在那里,看着她,或是说是看着那个朋友更为合适,表情迷离,一只手塞进了衣服里,不知在做什么。
晚上,又到了十二点,真是要命的时间,门铃如约而至,她攥紧被角,依旧蜷缩在床上,不敢开门,门外的声音很大,即使隔着几个房间依然能听见门外高跟鞋的踱步声,来回不停。她不堪忍受,钻进被子。过了些许时间,脚步声变小了。她看了一下时间,12:10,依旧是十分钟,今晚又熬过去了,她松了一口气,翻了一个身,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头发凌乱,脸色发青,眼神幽怨,她的嘴里塞着白色的物体,是丝袜,不过她记得朋友今天没有穿丝袜。白色的裙底被鲜血染红,她站在那里,裙子里不断有血滴落在地板上,同时还混杂了少许白色的液体。
“呜呜呜,我在门外敲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夜晚,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被放回原来的位置,它的鞋底又多了少许红色的斑点,鞋跟多了一些磨痕,可以看出已经不止一个顾客穿过了。店主思索了一番,又把它拿下来,闭着眼,闻了一下,神态迷离,嘴角再次扬了起来,做出一个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