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眼咕噜直转,瞬间高兴起来蹦哒着跳到雪影的肩膀上:“还要走两步,快了。”
“我怎么上去?”站在龙头面前,完全不知自己已经和龙渊的眼睛对视。后者闭上眼,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可看女孩气息微弱,脸颊发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不说,还有血迹。
面上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不乐意,但却将头埋下,用没感情的声音道:“自己上来!”
雪影伸着手,摸到了龙鳞,再尝试了下,顺着脖子趴了上去。然后感觉到自己突然颠了起来,赶紧抓住能抓的龙角。
“松手!”
她听话,但下一刻抱住它的脖子,感觉他又要说话,先发制人:“你飞的太快,我总不可能抓你的鳞片吧?抠掉了你不痛吗?还是你想我拿去卖钱啊?”
……懒得说话的龙渊转头看了眼老者,两人几千年的主仆,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含义,伺龙人点点头。等雪影再次感觉到冷空气波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飞了起来。
“对了,你的仆人你不带走?”
“管这么多?”
雪影愣了下,和毛球互相’看’了眼,好啊,龙渊爱说话了,但是爱怼人。不过她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行,龙神大人很高冷。”
“闭嘴,还是下去?”
“好好好,不说。”脾气不好又别扭,虽然现在不是小男孩了,但是她依旧因为和他说两句话而感到乐趣,有时候也想自己是不是癖好很怪。
惹他,是一件能让她开心的事。
很快到了家门口,落地的时候雪影滑了下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了一句:“你现在这么大,我怎么带你回去。”
龙渊没有说话,但雪影却敏锐的明白过来。
“你……要走了?”这话说的,有些突然,还带着遗憾。
“等等,龙神大人,你要走?”毛球诧异的瞪大眼,说好的跨种族恋爱呢!
原本不必回答这个问题的龙渊盯着女孩的脸,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果然不中留,养大了就要走。”雪影摇头,“我怎么有种像妈一样的失落呢?”她还把心里活动说出来,让龙渊直接黑了脸。
“从来不是你养我!”有时候不回怼几句,真的很憋。
“行吧,你不承认没关系,以后我还是会跟人吹牛,说我曾经养过龙。”论惹龙渊,她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你大可以试试!”冷酷威胁的语气。
“没事,反正背着你说,你又不知道。”她坦然的笑起来,“打算去哪儿?”
龙渊没说话,听她摇摇头叹笑:“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虽然你不爱说话,又高冷有洁癖。我原本以为捡的是鸟,还能说话,至少可以陪我很久,可没想到这么有身份,你的能力回来了,想飞走我是留不住你的。那就……就此别过。”
龙渊的爪子微微颤动,银色的兽眼很深,注视面前的女孩。龙族是个体生活的动物,除去大战从不群居,没有人类那样丰富的情感。他唯一可以称为朋友的人早已战死,他孤身一人存活,最终选择沉睡。
女孩的话像是在他冰冷的心里注入了奇特的物质,最终,他用冷淡的声音道:“不要再把我和鸟相提并论。”语气不满,但似乎缓和了些。
“好好好,龙神大人,快走吧,以后再碰面的时候记得我的人情就行。”
龙渊挑眉,合着刚才的不舍又是装的,现在疯狂想他走?他冷哼一声:“你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雪影耸肩膀,最终还是笑着挥手:“能给你留下印象是我的荣幸。再见,龙渊。”
龙渊看她毫无留恋,自己却有了奇怪的情绪。注视许久后,他还是转头离开。雪影听见了他翅膀扇动的声音,风将她的短发吹到脑后,然后她就像能看见一般的跟着抬头。等没有动静之后,她拍肩膀上毛球的头。
“可惜,还没要回生活费。”
毛球可将龙渊刚才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正脑补着许多可能性,听这句话一下子笑出声来,突然有点同情龙神大人。它舒服的蹭她的手,心里却在打小算盘。“他是不想连累你。”
“嗯?”
“他现在能力没有完全恢复,又开始招惹到危险,肯定是先去找回状态。更何况他已经苏醒了,自然要回玄穹重新苏醒神殿。”
“是这样?”雪影渐渐的想起这事。八大王国中的玄穹王国是唯一一个不由人掌握的地方。那里是龙栖息的故土,没有龙在的时候一切生灵沉睡,人类也无法进去。龙渊既然苏醒,便该去将那里的生息重新点亮。
当然,龙族的重新出现,于其他七国,对恩斯特大陆而言,会是巨大的变化。
“那当然。”毛球不知雪影想了什么,完全不管自己的话有什么效果,反正瞎掰,“你看你为保护他而受了伤,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雪影回神笑,其实让他记人情只是开玩笑,毕竟是她先破坏他的休眠,后面的事也扯平了。动了动肩膀,意外的发现背后的伤好像没那么疼了,她有些惊疑。
毛球看见后,灵光一现,跳到她后背去看:“丫头,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嗯?”怎么回事,经常受伤的她知道伤口愈合的周期。
“一定是龙渊帮了你。”
她一愣:“他?”
“龙的口水有愈合伤口的魔力,一定就是他了。”
雪影顿住脚步,这么说……是龙渊帮她舔了伤口?
他?那个别扭洁癖又高冷的小鬼?
就算听到他的声音变成熟,心中那个臭屁孩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想着她笑了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算这些日子没有白抱着它。
“丫头,我说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还有仇人?”毛球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雪影往家里走,不忌讳:“毛球,你活这么久,有没有见过人死了,灵魂还能在另一个人身上复活的情况?”
“这倒确实没有见过,不过本人听说你们人类死后能复活只有两种方式。”
“什么?”
“傀儡,还有就是被捕捉了灵魂,成为丧魔。”
“丧魔……”这是个恩加斯大陆人都知道的黑暗传说,但这么多年只有少数见过,至少塞洛没有。
毛球意识到了她问的不对劲:“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随便问问。”但心里却想着,自己就是罕见的情况,上天给的新机会,一定要抓住才行,所以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得等有把握之后,以及,时机来临。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却提到了一个木柴,她停下脚步,目光凝住。
“怎么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