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马佛忍无可忍，尚来不仅么把他当长辈看待，连起码的尊重都么有，而且还戏弄了姚妮妮。对这样么有家教见钱眼开的玩意，已经不仅仅是补助款分给他多少的事了。
一气之下，再加上姚妮妮的撺掇，马佛还真的起草了一份诉讼书。
姚妮妮拿着写好的诉讼书看了看，字迹虽说歪歪扭扭语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基本的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你单枪匹马一个人告么力气，这事最好是联合你俩姐和老三一块告，胜算的可能性就大些，让他们签字摁手印。”姚妮妮说。
马佛想了想说：“就老三那猴精猴精的，他能签字摁手印？”
“那就先给你俩姐打电话，她们要是同意了，老三还能不同意？他总不能等着吃劳动果实吧，那可真不要脸了。”姚妮妮说。
“涂颖不是说不要房产了吗……”马佛说。
“别听她瞎叫换，我还就不信了，要是官司打赢了，你看看她再敢说不要，嘁。”姚妮妮说。
“那行，我挨着给他们打电话，先给老三打。”说完，马佛拨通了马道的手机。
马道听完了马佛的叙述和要求他签字画押后，气就不打一出来，说：“我说二哥，你是不是吃饱撑的么事干了？有么事不都是个商量，还非得和大哥大嫂对薄公堂，闹的人人皆知脸面上好看哪？”
“商量？你是么看尚来那个混社会的劲头，么有商量的余地。”马佛又冷冷地说：“商量就是给咱每家十五万，你干吗？你心里平衡吗？”
“我干，我平衡。”
“你干你平衡我不平衡！三百二十万，给我十五万，你说我能平衡吗？”马佛大声问。
“么法跟你沟通……格局决定认知，认知决定态度，态度决定……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这字我不签。”马道说。
“不签拉到……那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哈，我要是赢了官司，你那份给我！”马佛说。
“好好，听你的，你赢了我的那份给你，你输了我的那份给尚来，就这么定了。”马道气愤地扣上了电话。
马佛被马道气的直喘，姚妮妮赶忙递给马佛一杯水说：“这样的结果咱应该能想到，么有么大惊小怪的。老三两口子就是搅屎的棍子。上次开会的时候，老三就冷嘲热讽坐山观虎斗，看他那个熊样，不谈正事不说，还净跟我作对。”
“充大尾巴狼，涂颖投资挣了几个烂钱，就觉得了不地了哈……还不是见天骑着个破摩托车上下班，哼。”马佛哈了一口水。
“他两口子是把老大两口子蒙住了呦，老大两口子还寻思他两口子是么好东西呢。”姚妮妮火上浇油，指指手机又说：“再给你大姐打电话。”
马佛想了想，又拨通了马晓君的电话，干脆就直截了当地说：“大姐，我要到法院告尚来，要回属于咱们的房产……你觉得大哥那样的分配合理吗？你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怎么个支持？”马晓君问。
“在我写的诉讼书上签字画押。”马佛说。
“老二呀，我看就算了吧，告尚来不就等于告大哥嘛……你就忍心告大哥？大哥辛苦了一辈子，十几岁就挣钱养家，么有大哥的辛苦，咱小时候那能吃到那么多好东西呀。再说了，你还是先学学法律，两眼一抹黑，就凭着自己的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地替旁人卖命，不值得。别说你告不赢，你就是告赢了又能咋地？亲情么有了，老死不相往来了……想想我头都大了。”马晓君说。
“那你的意思这字就不签了？”马佛问。
“谁乐意签谁签，虽然我心里也有气，但是这字我不签。”马晓君说。
“大姐，你有气又不说，你不觉得窝囊吗？窝囊大了容易生病哈……”马佛说。
“你是盼着我生气还是咋地？说实话，就是一分钱不给我，这钱不还是烂在马家人的锅里吗？你要是赢了官司拿了一百万，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你要干么？”马晓君说。
“我要干么？”
“给马西水买房子。是不是姚妮妮都跟你商量好了？嘁，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稀的还是拉干的。”马晓君嘿嘿笑了两声。
“咱先不说这个，你不签就算了，我再给二姐打电话。”马佛如坐针毡。
“还不说这个呢，不说这个说哪个？哼，我说的不对？就是现在姚妮妮在你耳根子前听我也不怕哈，我还不了解她，她往你嘴里扔个枣，你就吧唧吧唧地吃出滋味来了，嘁，要是西水是你亲儿子的话，不用你说我就知道该咋办。”马晓君说。
马晓君的话戳到了他的疼处，说：“尚来骂姚妮妮是大白肉，你说他有点教养吗？”马佛说。
“尚来不会无缘无故地骂人，肯定姚妮妮惹着尚来了，”马晓君说，“我得亏了解尚来和姚妮妮，不然的话还真分不清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马佛烦躁地扣上了电话，又想，再有么有必要给马晓莉打电话？
其实姚妮妮刚才听见了马晓君对马佛的话，忍着么咆哮。见马佛正在犹豫，问：“是不是不想再给你二姐打电话了？打，马上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单枪匹马毕竟是寡不敌众。”
马佛受到了撺掇，拨通了二姐马晓莉的手机。
“老二，么事？”马晓莉问。
“在哪儿呢？”
“玩牌呢。”
“嗯……说话方便吗？有件事我想跟你沟通一下……”
“需要多长时间？长的话我就把牌让给旁人……”
“那就让给旁人吧，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马晓莉把牌让给了旁人，去了走廊的木椅上坐下，问：“你说，么事？”
“咱妈那房子的补偿款你还想要吗？”
“我说不想要你信吗？肯定想要呀，而且是越快越好，咋地，情况有变化？”
“给你十五万你甘心吗？甘心的话就把卡号发给大哥，大哥立马给你打钱。”马佛说。
“是吗？这事你说了算？就这事啊，那我就把卡号发给大哥。”马晓莉说。
马佛哭笑不得，见马晓莉还么领会他的意思，说：“二姐，你脑子么进水吧？”
“么进水，我到是觉得你脑子进水了……你到底是么意思，直来直去地说！”马晓莉说。
于是马佛就把对尚来的愤慨，以及准备告尚来要马晓莉签字画押的事说了。
马晓莉寻思了一会儿问：“大姐签字了？”
“谁先签都一样，大姐不仗义你也不仗义？先不用管她。”马佛说。
马晓莉听出来了，马晓君这字么签，于是说：“我还是不签了吧……靠暴力去抢钱，这也不是我做事的风格哈。这人那有一寸的福，就别去强求一尺的财，那样的话，担不起……”
“我咋感觉好人都让你们争先恐后的当了哈……我这是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咋成了暴力抢钱了？”马佛问。
“法律就是强制执行的依据，”马晓莉觉得也应该安慰马佛几句，说，“也是哈，说句良心话，大哥在这件事情上的私心太重，这么大数额的补偿款，给咱们确实太少了，这么长时间又么动静了，尚来不懂事，他当爹的也不懂事？”
“说的就是，我看你还是签字吧，你的利益也在里面，还是那句话，拿起法律的武器去争取合法的权益。”马佛可听到了同情他的声音了。
“我说了，不能签，给我十五万我就拿着，至于你们分多少我就不掺和了，不还有那句话吗，知足者常乐也，嘿嘿。”马晓莉说。
马佛叹了口气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乐意走这一步，那我只能单枪匹马了。”
马晓莉又说，“我跟你说老二哈，多少钱才是多？和大哥大嫂撕破脸了可就么有修补的机会了哈……我希望你不要走这一步，可别到最后事么办成落下一腚臊。”
“我是气不过尚来，那小子翅膀硬了么大么小的，你是么听见尚来跟我说话的那个熊态度，恶劣的很哪，那就是一毛不拔的态度。大哥就是有心多给咱点，也架不住尚来那态度，这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尚来不听大哥的大哥是一点办法也么有。”马佛说。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尚来还是比较明事理的，比西水那是强一百倍，”马晓莉“哼”了一声又说：“你肯定说话刺激尚来了，再不然姚妮妮刺激他了，你俩是不是狮子大张口了吧？”
马佛么吱声，一会说：“姚妮妮好心好意给尚来提供补偿款的分配意见有错吗？上来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拐弯抹角地骂姚妮妮是大白肉……”
“姚妮妮是不是缺心眼子，她有么资格提供分配意见？”马晓莉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么有人骂我是大白肉呦，骂我的话我不成了一白遮百丑了吗，嘿嘿。”
“二姐，我这是在跟你说正事呢，”马佛又说：“你说，是不是马家人都有权力提供分配的意见？”
“哎，姚妮妮提供的分配意见你跟我说说。”马晓莉说。
“尚来拿了三百二十万的补助款，姚妮妮要六十万不过分吧？”
“你的意思是说姚妮妮要六十万，就不考虑俺们每家要多少了？”
“你们可以和尚来商量，各管各。”
马晓莉一下子又憋不住地笑了出来，说：“闹了半天让俺们签字就是帮姚妮妮要六十万哪？那俺们不成了冤大头了，太可笑了，净想好事……”
“二姐，我不跟你说了，简直是对牛弹琴。”
“老二呀，你就长点心眼吧，姚妮妮见天价糊弄你为谁？为你？你把你的养老本钱都拿出来给西水买了车，她又鼓动你问尚来要钱，你就不为你将来老了着想，你已经算是老人了，有病有灾的咋办？”马晓莉说。
“你咋净咒我啊，这不还么到那份上吗，真到那份上姚妮妮还能不管我？”马佛说。
“人心隔肚皮呀老二，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不信我把话撂这儿，有你哭的时候……”马晓莉说。
马佛么吱声。
“你说你死乞白赖地挣个么劲，不就是想给西水买房子吗？西水在马家算个么东西，整个一个小流氓，我是看的他透透的。”马晓君说。
“二姐，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你是希望我过的好点，还是希望我和姚妮妮离婚呢？”马佛问。
“好孬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哈，那句词是怎么说的……叫未雨绸缪……”马晓莉说。
“二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么？”
“肯定是知道点么，不然我能对你说这话吗？“
“么事跟我说说……”
“姚妮妮是不是在跟前？我跟你说你可别出卖我哈，你别吱声，听着就行，留点心。”马晓莉压低声音说：“姚妮妮一直么和她前夫贾坤林断，经常背着你在一块下馆子，那热乎劲头，你是么看见，哪像离婚的……”
“真的？”
“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多留意点姚妮妮的行踪，特别是晚上……”
“我还真么往这方面想，两口子要是把心思都放在相互的提防上，这日子还咋过？”马佛若有所思地说。
“别说我么提醒你哈，注意你的头型，别么帽子都往头上戴哈……”马晓莉扣上了电话。
姚妮妮警觉地问：“刚才你二姐说的么？你还到厨房背着我？”
“还不是找理由不签字，还说马家的事当儿媳妇的尽量不要掺和……”马佛说。
“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都是些么玩意。”姚妮妮进了卫生间。
虽然马佛不乐意相信马晓莉的提醒，但是，马晓莉的提醒还是在马佛的心里产生了触动。
马佛觉得二姐心里好像还有么话么说。姚妮妮和贾坤林的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她一定知道姚妮妮更多的事情。
马佛暂时把告尚来的事放一放，后院都起火了，他难道还要为后院添柴加油？
马佛联想到最近半年，姚妮妮经常夜宿在店里，理由是卸货太晚了就不回家了。这么一琢磨，马佛的心一下子揪揪起来了。
马佛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头，瞬间想起了刚才二姐电话里说的，这头型不是么帽子都能戴滴。
马佛渐渐对姚妮妮产生了怨恨，我在马家闹的里外不是人，你在那儿等着吃现成的，吃饱哈足了再去做偷鸡摸狗的事，还撺掇我补助款到手后，立马给西水交首付，卧槽，我真成了王八了。
马佛“嘿嘿”地笑了两声，打了自己一个不响的嘴巴说：“蠢。”
第二天，马佛气的把状子撕了，这官司不打了。
从今天开始，他必须对对姚妮妮行踪上心了。
此刻已临近中午了，这个钟点是他去杂货店替换姚妮妮的时间。
于是，马佛骑着电动车去了杂货店。
姚妮妮和马西水都在店里，几个顾客在挑选新进的餐具。
“来了哈，你盯着点吧，我们回家吃饭，下午我来替换你。”姚妮妮说。
姚妮妮和马西水走了以后，马佛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两个顾客各买了一套餐具走了。
马佛的心情一直么有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监控视频，忽然有一种想法，姚妮妮要是和贾坤林有交往的话，视频里会不会留下他们的么蛛丝马迹呢？
马佛拿起鼠标对着监控往前找了找，忽然，监控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姚妮妮的前夫贾坤林。
马佛看到贾坤林手里拎着塑料袋子，好像是吃的。马佛又看了看日期，是前天下午五点半。
也就是说，前天下午五点半多钟，贾坤林是和姚妮妮在一起吃的晚饭。
马佛回忆着前天下午五点半他在干么？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当时他在干么？但是他不在杂货店是肯定的。
既然马佛在监控上看见了贾坤林，那就说明贾坤林不止一次地来过杂货店。
马佛拿着鼠标又往前找，竟然又看到了贾坤林。这回贾坤林不是拎着塑料袋了，而是晃晃悠悠地去了最里头的休息间，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分。
那天晚上马佛肯定不在店里，他不在店里姚妮妮就在，可在画面上么看见姚妮妮的身影。马佛又一想，姚妮妮又不傻，即使姚妮妮在店里，她也不会显露出来哈，有监控她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是贾坤林有店里的钥匙吧？
马佛如梦初醒醍醐灌顶，顿时想起了二姐的提醒，更加相信了二姐的提醒是无比正确的。
马佛下意识地看着店里的货物，他是在寻找着么姚妮妮出轨的证据。他又一想，寻找证据最好是去里面的休息室，那儿有床么的。
已是中午，顾客也不多，一个顾客进店，东瞅西望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马佛把门掩上之后，回头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么有窗户，黢黑的，马佛摸着开关，“啪嗒”一下灯亮了。
马佛闭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睁开眼睛开始左右前后地萨摩，翻看了一下枕头底下，又低着头朝床底下看看，么也么有。
马佛刚要打开老式的五斗橱最上面的抽屉时，瞬间想着，一般人藏点么东西，都是藏在不经常翻找的最下边的抽屉里。
于是马佛蹲下，开始从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寻找么秘密。
马佛把抽屉整个拉出来，在抽屉的最里面放着一个茶叶盒子，铁皮的那种。马佛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么东西，不像茶叶的声音。
马佛打开茶叶盒子，睃斜着眼睛往里瞅，看不清，就用两个指头捏，捏出来一看，蒙了，一包已经拆封过的安全套，挺新鲜的。
马佛末蹲稳，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睛冒了几秒钟的金星，眨巴了几下眼，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是最近买的。
马佛很冷静，寻思了一会儿，心想，他绝不能拿着这个玩意去质疑姚妮妮，么有真凭实据十二分的把握，姚妮妮是不会承认的，她会有一百个理由搪塞你。
姚妮妮会说，这个东西是马西水的，背着姚妮妮在这儿胡来；也可以说是马佛和姚妮妮用过的，因为在这个休息室里，马佛和姚妮妮也有过那么两回……
尽管马佛心里堵得慌，可就是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可监控里有贾坤林的身影怎么解释？姚妮妮更会理直气壮地说，亲爹来看看西水有么不可以的？
马佛想了想，还是把这一切搁在心里，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么有手拿把攥的证据，还是不要打扫惊蛇。
摄像头，马佛忽然想了起来，安装一个秘密的摄像头简单的很，就按在休息室，我就不信逮不住你们这对狗男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