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听到李岩给出了承诺便说,“我方某相信李大头领在兄弟们面前说的话,等我们把货物和人马都运回船,马上把你两个手下放了。”
“这个客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今晚确实不能睡了,弟兄们把货物抬回兴波号,明早咱们再进城。”耿波对着手下水手们喊着。
从土匪手下苟全性命得众多水手伙计,一边把货物送回船上,一边救治伤员。好在弟兄们伤亡情况都不大,只有刀疤脸被一箭射穿了喉咙死了。约莫半个时辰得功夫,方文一行人都登上了船。水手砍断缆绳离港出发了。
“李统领,我方文敬佩你是个汉子,说道做到!”方文在船甲板上抱拳对着岸上得人马喊道。
李岩亲自查看了两个手下得伤势,红衣女并无大碍,躺地鬼杜兴中了方文一枪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了。当时情急之下李岩并不知道手下两人的情况,所以才答应用方文只要放人就给商队一条活路。现在看来,这笔买卖真的亏了。
李岩此刻心中燃烧着一团火,愤怒得看着远离得兴波号,“白日鼠,你传令下去,悬赏方文人头1000两白银,众位绿林好汉如果活捉方文赏2000两!”
许多年后,在大同城菜市口,面对侩子手明晃晃的大刀,李岩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方文狗贼,真后悔没能在安庆镇亲手除掉你!今日身死名灭,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妻儿。”人生没有如果,命运也不相信眼泪,安庆镇外的迎江码头上,江风习习。北风呼啸着卷过兴波号的长帆,似乎也预示着明帝国下一次的危机。
此时数千里外的京城,夜幕已经笼罩上了这座明帝国的首都。在京城的西南角,棺材胡同里的一户宅院里。一个清瘦的老头,正在给跪着地下的两个人安排着事情。
“小乙,前几天让你散布的流言,现在坊间都知道吗?”老者坐于炕上身上披着一件脏兮兮的棉服。
“回主子。。。”话音未落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
小乙赶忙改口,“回老爷,这几日京城乌云压顶,似天兵围城,大凶之兆。小人已经派了三两个自己人假扮成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编纂了大凶的故事。”
老者颔首拂须,低声的说道;“两厂的番子由察觉吗?”
“两厂的番子最近加大了巡逻力度,宫里那边加强了戒备,看来似乎还有一伙人在京城活动。”小乙也不敢造次,照实说了最近的状况。
“李明,说说你的工作进度,”老头又看了座下另外那一人。
“最近几月那处庄子被一打着信王府旗号的人马反复盘查,”那个叫李明的男人仔细的汇报着,“我使了点银子买通了带头的那个牙将,再过十日就可以到指定地带。”
“记得要夜半挖土,手脚都干净点,走漏了风声我们可就身首异处了!”老头挥手斥退了座下的两人。
密室里,老头开始细细的把近期京城的情况写于信纸上,再用蜡丸封好。“明日派小乙送货到张家口再把这封密信转呈大汉。”老头仔细筹划好,把蜡丸妥帖收拾于内衣中便吹熄了油灯。
这位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后金一名甲喇额真巴里泰,此时他已经潜伏在大明帝国的心脏位置九年了,这次接到大汉给的任务就是要搅乱明帝国的局势,让他们首尾难顾,再一点点的在这个巨大的帝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沉沉的夜色中一张覆盖京城的大网缓缓张开,预示着不可知的惊天阴谋。
却说方文这边,在兴波号的甲板上,柳世南在耿波的陪同下来到了方文的船仓。
方文观察了一下柳世南发白的脸色,“柳兄,你今夜还是多休息,船上戒备的工作就由我和耿老大负责。”
柳世南已经从耿波口中得知了盈江客栈的具体过程,此刻他也知道方文得罪了巨石山的绿林响马头子,他开口问道,“贤弟如今我们如何回清源,安庆这个道非常危险了。”
“是的柳兄,在你昏迷后我同耿老大商量过了,打算从武昌北上,船行四五日的功夫正好让弟兄们恢复养伤几天,”方文对柳世南商量道。
“当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文弟你这个计划比较妥当。从武昌上岸肯定不是八臂哪吒的地界了,就怕咱们船后面有尾巴跟着。”柳世南不无担心的说道。
“狼本来盯着肥羊准备下手,今晚算是羊没吃到反而折了爪牙,我估计他还会对我们下手的。”耿波劝着方文和柳世南道,“要不咱们还是回金陵,再从长计议吧。”
方文听到这里,笑嘻嘻的说:“本公子已经计划好了,等到了武昌我自有主意,谁是狼谁是羊还不一定呢。到武昌自然有贵人相助,无需担心。”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回房。耿波把水手和伙计们分成两岗,一队休息一队戒备。今夜的风正好吹的是顺风,拉满帆向着武昌驶去。夜晚行船,最危险的是触礁搁浅,好在船老大耿波纵横长江多年,是个十足的“船油子”,对这条路线上的水文条件了如指掌,夜晚行船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深夜的长江岸边,一小股骑兵借着月光在长江的河岸边奔驰,细细数来只有五个人十匹马。他们是奉李岩命令而来追击方文的哨骑。这五个人都是骑术精湛之士,长江沿岸安庆到武昌一线路途平坦地形开阔,只要细细的坠在兴波号后面便行。
耿波悠悠然的开着船,兴波号主桅杆上的水手观察了一下江面船只发现并无追兵便下仓休息了。谁也没料到八臂哪吒的手能伸那么长,方文也没有想到这个李岩居然派小股骑兵沿着江追击他们。
疲惫向着船上众人袭来,经历安庆镇的一场恶战之后,方文发现还是船仓睡得舒服,身子刚沾床便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