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隋晨见状,后脚跟上前来,面色恭敬道:“回禀皇上,甘者具乃是我大端的皇室相师,这么多年来观星望月从未出错。深的父王的喜爱。”
隋晨都这么说了,宗政彦煦当然也不好发作说此人是胡言乱语了。知道此人不安好心,宗政彦煦也不想多做计较,只想寻个由头先把此人打发了再说。
不了,太后的声音缓缓响起:“先生如此一说,乃事为何呢?”
之间那甘者具不慌不忙道:“启禀太后,臣乃大端人士,孑然一身,无所畏惧。身为天道之人,观此奇相,应当向世人据实相告,这乃是我们修身之人的天职所在。”
许樾瞥了瞥嘴,在心中冷笑道:什么狗屁天职,还不是陪着宗政和安和隋晨太子一同来唱戏的罢了。只是今日这出戏也着实来的太过荒唐,自己竟然防备全无,眼下只能看着局势一点点向不利于自己的地方倾倒而束手无策,许樾思及此,心中又是十分懊恼。正当这样想着,那甘者具的声音沙哑略带干涩的声音继续传来:“臣观今日的夜色天相,乃是九星连珠之象,这等天相乃是一庚子年少见的连珠奇相,而今日的天风最是通灵性,臣观此二相,乃是又明君在世之照,实乃万民之福啊!”
太后紧锁眉头,急急问道:“那为何皇上点的蜡烛,又被这天风忽得吹灭了呢?”
“这……”那装神弄鬼的甘者具略略一思索,道:“许是天神一时失察所致,皇上请再试一次,以安民心。”
许樾的手都快攥出血来了,这帮人三句话不离百姓,点个什么劳什子蜡烛,难不成百姓们都能风调雨顺,吃饱穿暖不成?那宗政和安的一顿饭就要吃掉足足五百两银子,一盘小小的肚仁就要杀倒5只羊,自己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却还拿如此荒诞不经的把戏来糊弄世人。她的眼中冒出了隐隐的怒火。
然而此刻,宗政彦煦冒着众人的目光,却也是无可奈何。明知道这其中有诈,也只能再次接过点烛香,缓步走到蜡烛前。
“皇上,你就点吧,哀家也想看看,这风来的蹊跷,到底是为何。”太后的声音像是淬毒一样的锋利,直直地把宗政彦煦往悬崖上推。
果然,只短短几秒,那烛火还未跃动几下,就蓦得灭了。
这下席下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刚刚惊慌的小姐们也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着忽明忽暗的烛光。一丝猜测在众人心中蔓延——刚刚的天火直直地劈到了那皇上的寝宫,如今那太师说的点烛之人乃是福泽深厚的天选之人,而皇上却又两次都未能点亮。莫非上天真的觉得,当今圣上不堪重用?当然,他们不敢将猜忌表现在脸色,当下只是彼此对望,交换着眼神,也暗暗揣测着身边人的想法。
甘者具一副大骇的表情,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一直告罪。宗政彦煦自知被人设计,心中更是无奈万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如何答对。却见那宗政和安一声郎笑,道:“许是这蜡烛本就年久受潮,以致火光微弱,不胜风力。”说完,看似漫不经心地拾起一旁的点烛香,轻轻往那烛芯一碰,火焰便刷的一下子蹿了上来。那火苗足足又两寸高,明艳的火光,照在宗政和安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被宗政彦煦牢牢地抓住。
甘者具见此,头垂得更低,嘶哑的声音却是像拉锯一般刺耳:“皇上,能点亮烛火者,乃是苍凉的百姓福祉之源,有他在,方能为苍连百姓带来绵延不绝的万世繁荣。”
这话,便是赤裸裸地说,宗政和安更配当皇上了。宗政彦煦没想到,太后和宗政和安竟然无耻到这份上,明目张胆直指自己不配为皇上。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般寒冷,道:“甘大人乃是异国使臣,如此指手画脚我苍连的国政,可真是热心的很啊。”
是啊,一个异国的使臣说出这话来,是有些蹊跷。想到这里,席下的几个人心中又略略升起了一丝怀疑之心。
“妄论我苍连国事,扰乱我苍连国政,按例,当诛。”宗政彦煦的声音冰冷似刀。他知道,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否则只能步步掉入陷阱之中。
隋晨一慌,那甘者具确实是自己父王的爱臣,若是真的折在了这里,自己回去也定然不好交代,他一个箭步跨上前,道:“皇上息怒,甘太师观象,乃需随着国情和民意相变化,如今初来苍凉,或许仍然沿用当日在大端的做法,观象未免有失偏颇,乃是大过,只是无论如何,乃是无心之失,还望皇帝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宗政彦煦自然也不能得礼不饶人,顿了顿,便道:“既然如此,便请甘太师委屈在皇宫住上几日,熟悉熟悉我苍连的国情民意,日后再占凶卜吉吧。”
“哼——”宗政和安心中冷笑,暗骂隋晨这个软骨头,被宗政彦煦一吓就退缩了,害的自己的计谋白白折损掉了一大半。那甘者具也真是,就这样被敷衍过去了。亏得自己搭了个那么大的戏台子,唱到一半,就自己跑下台去了。真是荒唐。宗政和安与他人不同之处,他是天生的野心家,对于自己想要达成的事,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出戏,还得接着往下演!
随着刚刚宗政和安点亮的烛火,那太监们也纷纷把四周的烛台点起,此刻的大殿明亮一如往常,只是经过刚刚的混乱,一片狼藉。宗政彦煦挥了挥手,便示意大家都散了退席,打道回府。人人均是往外走,只有宗政和安大步往前,一把扶住太后道:“母妃,你没事吧。儿臣今夜就留下来陪您吧。”
许樾见状,眉毛微微上挑,看来事情还没完。便暗中吩咐三月前去告知母亲,今晚自己也不出宫了。有她陪着宗政彦煦,总胜过他独自一人对抗这蛇蝎心肠的母子二人。
宗政和安以照顾太后为由主动留下。女主也偷偷留在了皇宫与男主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