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最悲哀的的恐怕不是颜值配不上眼光,而是不仅配不上还极其容易情感混淆想入非非,就像现在我突然发现心里的感觉在徘徊于顾嘉洛和林小琛之间,这可真是件既丢脸又愚蠢的事情。
我从来不知道为了谁而怦然心动是什么滋味,当然是在遇到顾嘉洛之前,毕竟顾嘉洛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存在:我们之间相差万里,但我却无时无刻不在使劲踮着脚,想透过人潮望着他,我也一直以为,对顾嘉洛的这段暗恋是我这一生最为彻底通透的感情,不牵扯利益纠葛,不在意伤害得失,告白和结局更是未曾奢望过。即使我们这辈子都毫无交集,甚至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我依然觉得喜欢过他真的是件令人觉得优秀的事情。那时候的顾嘉洛,恐怕没有比我眼中更好的他。
可我对林小琛却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加之他对我向来都是捉弄嘲笑,恐怕对我也是嫌弃至极。这样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产生别的感情呢。我一定也只是稍微觉得有些害羞,毕竟现在的年纪又不像小时候那样穿着开裆裤一起骑小车都不觉得难为情。
早晨去学校的时候依然是我们同去,十几分钟的路程彼此却都没什么话,让我觉得十分漫长。
快进校门的时候,林小琛突然说要回家一趟。
离早读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若是这般折腾,定会迟到。可他哪里会给我劝说的机会,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结果当然是他因为迟到被罚在走廊上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林小琛回到座位的时候,嘴唇又青又紫,坐在那里身体有些微颤,看来着实冻得不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我悄悄地走过去,把一瓶热水塞到他手里,冲着他撇撇嘴,小声嘀咕着:“活该啊你。”
“这个给你,你忘记带了。”他轻声说道,一只手甩出个笔记本。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我的数学题本。我竟然忘记带过来,想起昨天数学老师凶神恶煞的千叮万嘱过今天一定要交,否则后果自负。我立刻对林小琛感激涕零,要不是他,我今天说不定要被数学老师指着鼻子骂多久,肯定是没办法心智健全的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专门为了你才跑这趟的,因为我忘记带了,顺便给你拿来的。”林小琛急忙解释道。
我使劲点着头,小幅度的对他哈了下腰,拿着本子跑回了座位。
想来我真是糊涂,昨晚被情绪迷了心智,别说现在没有把本子带到学校来,连昨天放到哪里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林小琛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顺手就解决了我的危机。
吃午饭的时候,林小琛让我和齐欢先去食堂,可饭都打好了,他还没到。
说到吃饭自从上次过度节食晕倒以后就再也不敢瞎折腾了,最多免了晚餐。
“老徐!”饭没吃几口的时候,齐欢突然惊叫道,还伸长了胳膊用手指着不远处。
“你干什么?”我嘴里塞着米饭顺着她的手看去。
“咳......咳!”我被吓得把米饭呛了出来,林小琛这家伙竟然把顾嘉洛带来了。
顾嘉洛和我们一一打了招呼之后,便和林小琛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从游戏到篮球,从音乐到动漫。
“对了,这周六我生日,一起来家里玩怎么样?”顾嘉洛突然问道,确切的说应该是在邀请我和齐欢。
“行啊,没问题。”齐欢说话的时候不忘偷偷朝我吐了吐舌头。
“徐恩恩,你呢?”顾嘉洛笑着问我。
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天看着画报里的人今天却突然走了出来一样。
我慌张的点点头,不知怎么心一直悬着。这应该是我吃的最没滋味也最难消化的一餐饭。
周六这一天说快也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跟前。
我和林小琛同齐欢约好要一起去。
坐公交的时候,林小琛提着蛋糕,戴着耳机独自坐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可齐欢今天有些反常,时不时的转头看看我,又像在笑又像欲言又止。
“齐欢,你有什么事吧?”我终于忍住不住先问出口。
“嘿嘿,嗯。”齐欢竟罕见的低下头一脸羞涩。
“咦,啧啧,你这表情很渗人的。”我调侃她道,还不忘装模作样的打个冷战。
齐欢俯到我耳边轻声道出了原由。
听罢,我僵住似的坐在那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欢说喜欢了林小琛很久,想要趁着今天的气氛表白。
可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样,有点疼也有点闷。
“老徐,你说能成不?”齐欢捅捅我。
“应该能吧。”我轻缓了口气,故作自然的回答道。
“什么叫应该能吧。哎呀,老徐你就凭着和林小琛认识这么多年的基础上,给我推论一下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这样的有戏吗?”齐欢摇摇我的胳膊撒着娇。
齐欢满是期待的看着我,她是个性格有些骄傲的女孩,自相识以来,我从未见她对其他男生有过如此热忱,从未见过她对一段感情如此的渴望。就像我也没见过林小琛对哪种类型的女生表现出有兴趣一样。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还真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从小对谁都是一个态度,没什么特别的。”我摇摇头,转过去看着车窗外路过的一家小卖店。
这家店已经很多年了,从前上小学的时候,我和林小琛经常会光顾。那时候特别流行的抽奖是一个满是洞洞的木纸盒封着一层纸,里面装着的是弹弹球或者是塑料小玩具或者是贴纸,一角钱可以玩一次。我最喜欢戳到弹弹球,小时候总觉得抽中的比买来的更有趣,可我的运气很不好,从未戳到过。林小琛也喜欢玩,但区别是每次我付了钱他总是像故意捣乱似的抢先一步替我抽。然而林小琛的手气很臭,抽到的净是些乱七八糟的贴纸。于是,从那时候起这也被我列为讨厌他的事情之一。
“齐欢,你喜欢林小琛什么?”我转过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齐欢歪头想了一会,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全部。其实自从一年前通过你认识他之后,就常常会有意无意的想起他。他离开的时候,我真的难过了好久。那半年里,我发现对他越来越想念,我就确定我是真的很喜欢他。那天他突然出现在班上,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我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吸引我,就是太喜欢他的那种感觉我逃避不了。”
我看着齐欢有些微红的脸,她的表情里尽是憧憬与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