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吗？”夏克薇娅坐在一张长椅上问正在靠着一条鹿腿的阿伦娜。
“什么也没有说。芙瑞雅说她需要一两天天才能恢复过来。”布莱顿人看着篝火烤着那条鹿腿，似乎她就是这块即将烤熟的肉。
“那个法师你打发掉了吗？”
“那个诺德人？我让他挑了一些战利品，够他花一阵了。法杖还顺手吗？”阿伦娜割下一块烤熟的肉给高精灵。
“瓦巴杰克吗？感觉不错。还有一把从那个梭莫包裹里找到的我还没用过，不过我接了一根皮条在上面，这样就不用用手拿着它到处跑了。”她文雅地咬了一口肉，油汁从里面溢出，“味道不错。你的手艺真好。”
“她吊起了我的胃口，却没告诉我我想知道的。”阿伦娜似乎对称赞显得无所谓。那个黑暗精灵，吸血鬼，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马库斯还活着的消息，却不肯进一步告诉她详情，这让她很不高兴。
她不止一次想对她用点小手段，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徒劳无益的想法。就像钓鱼，如果不在鱼挣扎时松开绳子，那只会带来鱼死网破的后果。
这个吸血鬼有些狡猾，让人厌恶，但偏偏知道自己需要的东西。这就是她最让自己恶心的地方。
“那个，我想和你谈一会。”迪兰娜披着一件毛皮走到她身后，她的声音有些虚弱，精神似乎还没有从梭莫的行为中恢复过来，和平时自傲，凶残的样子判若二人。
“夏克薇娅，留一块给我，其他的鹿肉分给那些村民。”她的隐藏语言是让高精灵走开。“说吧。”
“我想告诉你马库斯在哪？但是。。。”
“但是什么？”
“你去了也没用，他不肯醒过来。”吸血鬼坐到她身边，她知道自己暂时很安全。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身体还活着。而且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唤醒他。”吸血鬼把自己红色的眼睛打量着她的脸。
“洗耳恭听。”布莱顿人靠近了她一些。
“只要你进入他的思想，把他弄醒就行了。但这是个难点，你怎么进去？进去后怎么帮他？”
“我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她耸了耸肩膀，大衣的毛皮跟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着。
“我听他们说你想要把我串在木桩上面烤。”
“如果你做一些不该做的，我就会这样对付你。”
“那我的假手呢？”迪兰娜露出自己的断肢部位。
“被我藏好了。”
“我们好像陷入僵局了。”吸血鬼露出嘴里的牙齿微笑着。
“弄活他，我就把假手还给你，让你离开这里。”
“那把这串东西拿走。”她用手扯了下身上的链条，虽然不是纯银制作但分量和穿插的位置足够让别人在她动手之前做出反应。
“现在不行。”布莱顿人回答她。
“我现在连自卫能力都没有。”她把铁链抖动地发出撞击的响声。她的左手被一个铁环拷住，连着刺穿肩胛的铁链。“伤口会化脓的！”
“芙瑞雅祝福过这根铁链了。”阿伦娜有些恶意地拉动了一下铁链，吸血鬼痛得裹紧了身体。
“你知道我管这情况叫什么？”吸血鬼等她停下来才说话。
“不知道。”
“晚节不保。”
“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老，比我大不了几岁。”
“那个龙裔呢？我听说第一个龙裔好像看他不太顺眼。然后派人去他砍他了。。。”
“对对对，我都知道了，别啰嗦了。我现在要去休息了。”阿伦娜用力把她推到地上。“别挡路。哦，不好意思。要我拉你起来吗？”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吸血鬼尽量稳定住自己的重心，然后用断肢撑住地板站起来。
“喂喂喂，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布莱顿人双手托住她腋下，一瓶绿色的药水从她衣服滑落掉在地上。
“这是斯库玛吗？”吸血鬼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布莱顿人。
“是。。。是的。”她把瓶子收回包里。
“你什么时候上瘾的？”
“我到天际之后。。。就染上了，本来前几年我已经戒掉了，但是这几天。。。”
“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吸血鬼似乎眯了一下眼睛。
“我每次喝完我会感觉好很多，幻觉耳鸣都会消失不见，我感觉自己会变得轻松一点。”布莱顿人把手抓住她的右臂。“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你有空吗？”
“当然，什么事？”迪兰娜发觉她手上加大了力度，而且有明显的拖拽迹象。
“我在和你说话前喝了一瓶斯库玛，我现在感觉浑身不舒服。”她的手心有些冒汗，身体不自然地颤抖着，她拿过一瓶谢林，喝了一大口下去。本来有些苍白的脸开始发红。
“离我远点，远。。。该死你在干嘛，啊！”迪兰娜想要推开她抓住铁链的手，但喝了一瓶斯库玛和烈酒的布莱顿人竟然凭借蛮力把她强行推到地上，然后扯着她的铁链把她拖进自己暂时居住的房间里。
迪兰娜感觉肩胛的铁链还带着余温和一些残余的酒味，水流的声音从她的一侧传来。她坐起来，经历了短暂的头晕后她看向正背对着她洗澡的布莱顿人。
“这算什么？”她有些愤怒地质问她，这和梭莫对她的施暴没有区别。
“就当对初步合作成功的庆祝吧。”阿伦娜站起来把毫无遮拦的正面对着她，水顺着身体的轮廓滴入澡盆。
吸血鬼坐到椅子上，她想喝一口水，但被束缚住的左手让她只能看着空杯子。
“喝多少？问你呢？怎么又不理我了？”布莱顿人把倒满水的杯子推给她。但吸血鬼白了她一眼，不肯说话。
“不说就算了。喂，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她坐到吸血鬼大腿上面对着她。
“马库斯，你今天怎么了？一脸我欠了你钱的样子。”
“搞什么？”吸血鬼推了她一把。她闻到了布莱顿人嘴里斯库玛中月亮糖的味道。
“混蛋，你现在胆子这么大，敢推我了？”她因为过量的斯库玛陷入了自己的幻觉中，“我能弄疼你了吗？”
“赶快停下！”迪兰娜不希望自己再被推到床上来一次。
“马库斯，你声音怎么有些尖。。。混。。。特么的是你！我。。。离我远点。。。吸血鬼！”布莱顿人恢复了正常，离开了她。
“不想再来一次吗？我还没爽够呢？”她用断肢故意戳了戳布莱顿人的腰。
“滚开，滚开！你这个怪物！”
“他现在在。。。那个。。什么源头来着。不过你不关心他我就不告诉你了。”吸血鬼假装若有所思地回忆着。
“我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找到他。”
“那不如找到他之后再杀了我吧。”
“为什么？”
“说不定我们成为朋友了。”吸血鬼把断肢伸出来。
布莱顿人推开了她的手臂，阴着脸走了出去。
夏克薇娅拿着昨天的战利品向一棵起皱的树施放一些闪电魔法。但大多数闪电球都从树皮上擦过去，并没击中树干。她有些恶作剧地换出瓦巴杰克，奇怪的法术球飞向树干后造成一阵爆炸，爆炸的烟雾中出现了一个举着附魔武器的人，大喊着“我闻到了弱者的气息”诸如此类声音刺耳的话。
这个人影穿着一副暗红色和黑色的魔族最喜爱的盔甲，黑灰色的脸上带着红色的面纹，散乱的头发中还有两根短小尖锐的犄角。他冲向一脸不知所措地高精灵。
“你在干什么？”阿伦娜拔出剑挡住魔人的武器。
“我也不知道。”高精灵将瓦巴杰克对准魔人再次施法。
“嘭”。一阵烟雾飘过。
“咯，咯，咯”一只母鸡在地上来回跑动着。
布莱顿人把母鸡的头砍下，把鸡挂到木架上。
“你怎么做到的？把一棵树变成魔人，在变成母鸡？”她看着惊魂未定的高精灵。
“我不知道。”
“你应该试试血腥玫瑰，那根法杖稳定多了，至少不会变出一个发狂砍你的魔人。”
“但是那根不是在你家里吗？”高精灵把法杖背到背后。“吸血鬼答应你了吗？”
“当然。”
“我可以和。。。”
“不行，待在这里。”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高精灵露出恳求地脸色。“我不想错过这些素材。”
“收拾东西，那个伊米尔呢？”
“他和一个叫塔斯坦的诺德人出去了。”
布莱顿人点点头，走进房间一把拖起刚刚面前披好衣服的迪兰娜。
“轻点。”吸血鬼不满地看着带血的铁链不断摩擦着肌肉。
“把手给我。”
“你开玩笑吗？我的手都抬不起来。”
“我指断的那只。”布莱顿人把假手替她接上。“告诉我在哪里？我们马上出发。”
“哈尔斯塔德的源头，这里的西北部。步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阿伦娜扶住吸血鬼把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背上。
“我们之前算一笔勾销了？”吸血鬼语气有些奇怪地问她。
“把他弄醒后我就放你走。”
或许你也会和他一样。吸血鬼露出了嘴里锐利的犬牙。
夏克薇娅背着两根法杖和鲁特琴跟在她们后面一起前进。
大雪飘落，掩盖住了她们的踪迹。她们最后的背影则被山崖遮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