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天呐！”夏克薇亚骑在马背上拉扯着马脖子上的毛发。“你就不能陪我说几句吗？”
“闭嘴。”黑暗精灵坐在她背后，和她同骑一匹马。
高精灵怂怂肩，取下鲁特琴噔噔噔地弹起来。
“要听哪首？免费的。”她看见吸血鬼没回答她，她自顾自地开始唱起《好战年代》。
“有人说过你唱的很好吗？”
“没有。”高精灵以为她在夸自己。
“那就闭嘴，唱的像一只蛆虫在嚎叫一样！”吸血鬼看见她还在唱就一把抓住她头发。“再唱我现在就咬穿你的脖子！”
“别，别，别！我知道了。”她赶紧收起琴安静下来。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她等吸血鬼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问她。
“最多一个。”
“嗯。。。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独孤城？”
“换个问题。”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迪兰娜。”吸血鬼回答她。“现在，闭嘴。”
“我能哼几句吗？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她发现吸血鬼没有回答她。“我就当默认行不行？”
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夏克薇亚计算着时间。
迪兰娜一直暗自看着这个不消停的高精灵，如果她想进入独孤城，就得利用她。毕竟三年前大部分独孤城的守卫和士兵都见过这个吸血鬼的通缉令，直到那个蠢货善心大发放了她。但对邪恶的生物来说，突发善心大部分情况下等于自寻死路。
现在是冬季，莫萨尔到独孤城的大路上行人极少，商队也只是三三两两地路过。这是她三年多来第一次前往独孤城，路上的景色显得有些陌生。
“迪兰娜，我还是想问之前那个问题。”
“我不需要回答你。你自己会明白的。”她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独孤城城门只有两个士兵在站岗。他们看见了远处飞驰而来的两个人。
“停下！”士兵伸手挥了几下，但在他看见高精灵背后的那个吸血鬼后，立刻拔出了剑。“吸血鬼！去通知西德里克！”
“等等。我不是来挑事的。”迪兰娜停下马。“我一路护送她过来，只是为了和你们的长官谈谈。”
“啊？这个，好吧。我们会紧盯着你的。”士兵拉开城门。
三年多来，独孤城变化并不大，除了街道更整洁了一些。她半推着高精灵，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边上可能对她造成麻烦的守卫。
杜尔城堡的石砖还是那样沾着雨水，生着苔藓。零散的士兵做着日常训练。
“我要见西德里克。”她直接说完就推开门口的士兵闯进去。士兵也没有进一步拦住他，因为她不巧地找到了被搜寻了三年的高精灵。
她熟练地在城堡里转了几个房间，还特地去当时关押自己的监狱逛了一圈。身前的精灵新奇地看着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和房间。
“小鬼跟我进去。”她走到一个房间门口。“给你见识下蠢货集中营的第二任蠢货长官。”
“第一任呢？”
“在亡者之厅的棺材里躺着。”
“你怎么知道？”高精灵一脸疑惑地问她。
“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迪兰娜推开了门，正对着门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个诺德人。他的锻莫盔甲和武器挂在一边。
“谁？是你？”他手心里冒出了汗，他没想到自己当时一时的恻隐之心带来了这种后果。
“如你所愿，我把她带来了。”黑暗精灵似乎对他的紧张毫不在意。“谈谈报酬吧？”
“我知道你要的不是赛普丁。看在我当时放了你的份上，放了她，好吗？”西德里克看向无辜的高精灵，后者根本没理解他们对话间的含义。
“夏克薇亚，去旅店唱个够吧。不用等我了。”
“你不是还要吸我的血吗？”
“吓唬你而已。现在，滚。”迪兰娜没有好气地说。高精灵抱着鲁特琴跑出了城堡。她没注意到匕首鞘已经空了
“轰隆”一道惊雷掩盖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丽赛特。”高精灵身上湿漉漉，有些狼狈地跑进酒馆。
“你也在这！”诺德女性向她打着招呼，点了两份面包。
“你不是一直在雪漫城吗？”
“我想找些素材。一个诺德人提醒我可以尝试找三年的那些人。”夏克薇亚把鲁特琴放桌上。
“听说他们当时就回来了一半都不到的人，这可不简单。”丽赛特低头沉思着。
“我找过伊米尔了，但还需要其他人的。不然就变成第二首《龙裔归来》了。”
“确实还有一个，不过她是个疯子。现在被关在圣灵神殿里治疗。听说她以前是聆听者，和马库斯还发生过关系。”
“马库斯又是谁？”高精灵对这几个陌生的名字感到奇怪。
“当时帝国军队的指挥官，不过已经死了。”
“蠢货集中营的第一任长官？”
“哈哈哈。谁告诉你的？”丽赛特被水呛了一下。
“一个叫迪兰娜的吸血鬼。”高精灵松开辫子把头发披在肩上。
“吸血鬼？吸血鬼还是有几个好人的，不过比例低了一些。还是说前面那个疯子吧。”丽赛特擦了擦嘴。“那天的天空如盖着眼睛的黑发一样黯淡。我还是说正常版本吧，那天第一批回来的部队登岸后，一些士兵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一块白布，里面是谁我就不用说了。阿凯祭司简单地举行了简陋的葬礼，找了具棺材把他埋了。然后那个女人就疯了，撞翻了一些摊位和行人，然后被守卫按住。她开始自言自语，还产生了一些幻觉。”
“接着她被抬进了神殿里面？”
“被绑起来拖进神殿里面最阴暗潮湿的一间房间，离地下墓穴只有几步之遥。”
“她真可怜。”高精灵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
“你如果知道她杀过多少人就不会说她可怜了。她刺杀过提图斯迈德二世，听西德里克的手下传出来说本来瑞姬打算在她回来后就再次吊死她，但看她反正已经疯掉了，天天幻觉不间断地出现。。。”
“于是觉得吊死她反而是解脱她。”高精灵插嘴打断了她的话。
“真聪明，但为什么你对这些消息毫无所知呢？”
“我从来不打听消息。”夏克薇亚的脸红了一下，“我一向是赚完一天的开销就走人。”
“对了，你想见她的话，直接和那些祭司说一声就行了。来，干杯。看你这一天，都快累死了。”丽赛特把水推到她面前。。
“别过来，别过来！”阿伦娜侧躺在床上看见一个躲在黑色罩帽下的人影背着烛光向她走来。
黑色人影拿着一把匕首刺向她的脸，阴森的月光照在人影的脸上。
是她自己的脸。
“啊！”
她尖叫着醒来。这里根本没有月光，没有烛光，连那个人影也没有。在这个除了透气孔和排水口之外几乎是密封的房间里，也只有她的幻觉能和她作伴。还有一只叫个不停的老鼠。
她只能通过老鼠的活动和门外祭司的脚步声来判断早晨和夜晚。
“阿伦娜，有人来看你。”阿斯垂德推开了门，她表情有些复杂，“心里做好准备，嗯？”
她退出房间，一个红发的精灵走了进来。
布莱顿人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没有任何迟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抱歉，我不认识。。。”
“我认识，别说话。”她把头埋在高精灵肩上抽泣着。
夏克薇亚发现自己尴尬地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安抚她，最后她决定简单地把手放在对方的背上。
“不好意思，我和你姐姐的关系有些亲密。”布莱顿人擦了擦眼睛，红肿着看向她。“没有下次了，我是指不会再这样了。”
“为什么？”
“和我关系亲密的人都死了。哪怕半点关系的，也死的差不多了。他们替我向你做过介绍吗？”她的态度立刻转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和之前完全相反的人。
“嗯，简单介绍过了。”精灵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这张画是你姐姐走的前一天给我的。”她拿出夏克薇亚的画像，上面有些褪色。“我觉得应该让自己保存。”
“谢。。。谢。”
“行了，别废话。你找我来是干嘛的？”阿伦娜问她。
高精灵把说了无数遍的话又说了一遍。布莱顿人先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你不如再写首《龙裔归来》得了。我认识的参加过那次战斗的人除了伊米尔，你都没机会碰到了。你姐姐，死了。马库斯，死了。梅琳娜和格里菲特那个人渣在吸血鬼城堡，你不可能去的，我呢疯了，埃德蒙只是在船上指挥投石机，博兰德头被砍成了两半。那些黎明守卫，我不知道他们的要塞在哪里。兽人都不会让你进他们的要塞，那些公会的人又难以相处。我呢，彻彻底底地疯了。我现在都能看见你背后有一个腐烂了一半的家伙在舔你的脖子。”
“呃”
高精灵急忙转过身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我疯了。”
“真的没有吗？”
“如果马库斯活着，或许能多告诉你一些。但他在亡者之厅的墓地里第二排第三个墓碑下的棺材里躺着。估计都烂了。”阿伦娜朝她笑了一下。
“他们说你和他。。。”
“没错。但他竟然比我先死了，他不应该死在我前面！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才对！是我！”布莱顿人歇斯底里地叫起来。
高精灵往后退了一步。
“没吓到你吧。”她安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正常。
“吓到了。”
“习惯就好。”阿伦娜看向她背后，“你们是。。。”
“西德里克刚刚死了，守卫看见她和另一个精灵进去过。”士兵回答她。
“但我之前在酒馆啊！”
“去监狱说吧。”士兵左右按住高精灵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喂！士兵，她没杀过人！夏克薇亚！夏克薇亚！”布莱顿人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她而去。
“阿。。。斯垂德！”她不得不转而求助在远处准备布道的祭司。
“他们疯了，竟然在这里抓人！”
“西德里克死了。”
“什。。。什么？”
“这事情有蹊跷，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们。”阿伦娜已经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这事情要等瑞姬的命令，抱歉。”
“去他的瑞姬，那个老女人还被我吊在城堡外面晾着呢！我的病好了，给我找件像样的衣服，我马上就能帮忙！”布莱顿人也不管她同不同意，随手扯过了一件大衣套在身上。
“阿伦娜。”阿斯垂德叫住她，“你的钥匙，我每周都在打扫马库斯的房子，或者说你们的房子。”
“这个。。。谢谢你。”她说完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