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压有点低,让人呼吸有些困难,自从金柯把江夜歌偷偷去找宋立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之后,宋羲黎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沉默得让人有些害怕。
“公子,想来是之前表少爷在山上帮过少夫人,所以少夫人才会心怀感激的送上碧玉翡翠,相信其中并无其他才对。”
见宋羲黎久久不说话,金柯只得硬着头皮解释,结果却换来宋羲黎冷冷的一眼,吓得他急忙低头抿紧,心里有些忐忑的望着自己脚尖。
而宋羲黎又何尝不知金柯意思,只是知道归知道,这事情还是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恪守礼教自然是好,但这娘子是不是忘了也该恪守一下所谓的妇道呢?
“娘子呢?”抬头望着金柯,就不说话的宋羲黎终于开了口。
“去正阳雅轩拿字画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金柯想了想,如是回道。
“是吗?”淡淡的应了一声,宋羲黎扭头望向门外,然后眉一挑的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顺着宋羲黎的视线,金柯侧头往外望了一眼。远远的,就看见江夜歌领着喜翠走了过来,两人怀里抱着几幅画轴,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互相扶持,走了好一阵子才跨进房门。
“夫君?”一进门,就看到宋羲黎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那目光灼灼的样子看来有些吓人,让江夜歌顿在原地喃喃喊了一声。
“呃!奴婢给公子请安,公子吉祥。”同样察觉到宋羲黎视线的喜翠,抬头望了一眼,然后有些紧张的弯腰行礼,末了抬头望向金柯,用眼神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公子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呢?
金柯没有理会喜翠的询问眼神,只是望着江夜歌神情复杂,眼中颇有埋怨的微微皱眉。
这个夫人还真是会找事,难得公子最近心情不错,如今都被她给毁了,加上公子最近身体抱恙,万一因为这件事弄出个好歹来,她担待的起吗?
不是没有留意到金柯埋怨的眼神,江夜歌有些莫名其妙的在心里泛起嘀咕,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气氛紧张起来了呢?难道是因为她回来的太晚了?
“那个,夫君?字画都拿回来了,要放在哪啊?”找了个话题的江夜歌,望着宋羲黎问得小心翼翼。
“金柯!”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宋羲黎目不斜视的样子让江夜歌因为这声大喝打了个机灵,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急忙回应的金柯,扭头望着宋羲黎拱手。
宋羲黎手一挥,不需多言的就让金柯理解了他的意思,只见金柯了然的转身,走过去把画从江夜歌手里接了下来,然后回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喜翠。
机灵如喜翠,立马反应过来的抱着画轴跟在金柯身后跑了出去,临出门前还忍不住望了一眼江夜歌,似有担忧却又无计可施的牙一咬,还是跟在金柯身后走人了。
望着喜翠和金柯走远,江夜歌收回视线的望了一眼宋羲黎,见对方始终望着自己的让她低头闪躲了视线,第一次觉得被人盯着看是这样让人心慌意乱的事情。
宋羲黎望着模样忐忑的江夜歌,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算是做贼心虚吗?没想到那碧玉翡翠竟然是要给表哥送的,想来那手绢也是表哥给的咯?这样的认识让宋羲黎眼中闪过一抹微温。
就算是要答谢别人的恩情,也应该是由他这个做夫君的出面,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私相授受了?竟然敢偷偷摸摸的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以为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想到这里,宋羲黎不由得眯起眼睛,望着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像是想要逃走的江夜歌。
现在才知道怕吗?可惜……已经晚了!
“过来!”宋羲黎望着不知不觉有些慌神的江夜歌喊了一声。
“耶?”回神的江夜歌望着宋羲黎,有些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绞着手指,不知道他突然叫她是要做什么。
“怎么?为夫很可怕吗?”宋羲黎望着没有动作的江夜歌,眉一挑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不会啊!”江夜歌急忙回应的往前走了两步,却还是保持着距离的站在原地。
“既然不会,娘子站得那么远做什么?坐近了才能好好说话不是?”宋羲黎说着拍了拍床沿,让江夜歌看得瞪大眼睛。
这个,是让她坐过去的意思吗?若是平时倒也无所谓,但是今天江夜歌总觉得做不到啊!特别是在她偷偷跑去神捕门,而宋羲黎又态度古怪的时候。
“怎么?难道娘子是在嫌弃为夫吗?因为生病的关系?”宋羲黎抬头望着江夜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让江夜歌急忙摇头。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江夜歌慌张的否认,然后望着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宋羲黎咬了咬唇。
举步维艰的往前走了一段,江夜歌终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沿,这让宋羲黎看得微微一笑,紧跟着说了一句。
“听说,娘子刚才在城里逛了逛,不知都逛了哪些地方?”
“你怎么知道?!”
听闻宋羲黎的说话,江夜歌想也没想的就反问了一句,问完以后才惊愕的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脸上闪过一刻慌张的让她低头闪躲了宋羲黎的视线。
“为夫知道的可多了,比方说……,娘子你在库房领了一对碧玉翡翠之类的。”
宋羲黎话音才落,就见江夜歌猛然抬头望着他,双目圆睁的表情惊讶,微张的呆愣当场,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的只能瞪着对方。
他,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