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歌走进书房的时候,宋羲黎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有些出神,连她走进门都没发现,还好她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宋羲黎有些惊讶江夜歌的出现,然后望了一眼门外。
“别看了,没人。”似乎知道宋羲黎心思,江夜歌挨着坐下的同时低声说了一句。
“娘子一个人过来的?”眉头微皱的宋羲黎,握住了江夜歌放在膝上的手。
“没,在院子外边碰到傅总管他们,就把喜翠和桑护卫一并留在院外了。”如是回答的江夜歌,望着淡淡应了一声之后又有些神游的宋羲黎。
“夫君?”
“嗯?”
“事情很棘手吗?”江夜歌的询问让宋羲黎回过神来望着她,然后淡淡一笑。
“为什么这么问?”宋羲黎伸手拂过江夜歌柔软的发,然后将人抱进怀里。
“因为你把桑护卫都叫回来了,还送到了内院。”江夜歌不是一个蠢笨的人,靠在宋羲黎肩头低声的说着。
“不好吗?你身边的丫头该高兴坏了吧!”宋羲黎说着就轻声的笑了起来,让江夜歌也不觉微扬了嘴角。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但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吧?”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宋羲黎就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的成全了她那点心思,但事实当真如此吗?江夜歌是不信的。
“娘子想多了。”宋羲黎低声的在江夜歌头顶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你不否认啊?”抬头望着宋羲黎,江夜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府里有事,还不是什么好事,估摸着跟她也脱不了关系就是了。
“娘子,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被江夜歌一句话说的无奈一叹,宋羲黎松开了抱住江夜歌的手。
离开温暖的怀抱,江夜歌望着终于正视她的宋羲黎。
“夫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现在做的事情,就像这两句话一样,难道你觉得我会毫不犹豫的认同吗?”江夜歌的话让宋羲黎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后微微皱眉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不如说是自然界的法则,娘子又何必呢?”宋羲黎轻描淡写的模样,让江夜歌看得在心里幽幽一叹。
“可是比起分飞的同林鸟,我更想跟夫君做一生一世的比翼鸟,难道这样不行吗?”她不想只是接受他的保护,她也想成为他的支撑,即便能力有限,也不愿意只是接受,她没有他想的那么柔弱,她是江夜歌,不够坚强的话,怕不是早就消逝人间了。
行不行,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吗?如果不是因为重要,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的守护,如果不是在乎,他又怎么会苦恼至此呢?
“比翼鸟吗?那岂不是注定残缺!”
世人都知道,比翼鸟又叫鹣鹣,只有一目一翼,需雌雄并翼才能飞行,所以世人常以此鸟比喻人间深厚情谊和形影不离。
“若真是如此,那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般配的比喻了,难道夫君不这么想吗?”
一个是被世人唾弃的孤世煞星,一个是朝不保夕的病秧子,他们两个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够完整,而彼此的遇见,谁又能说不是另一种圆满呢?
听着江夜歌的话,宋羲黎不觉有些微愣,随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低头把人抱紧,那么用力的仿佛要把人揉到身体里一样。
颈项间的湿润,跟耳边的轻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是只有江夜歌才懂的感情,所以她什么都没说的只是反手环抱住宋羲黎,让宋羲黎手上更加用力的弄疼了肌肤,她却甘之如饴。
啊啊!这人真是,宋羲黎埋首在江夜歌肩头,眼眶湿润的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复。这世上的知己本就难求,他何德何能才有幸遇上了如此懂他的江夜歌?也只有江夜歌,才能让他觉得人生是一场幸事吧!
“对方已经知道你就是那个神秘画师了。”喃喃的,宋羲黎在江夜歌耳边低声说道。
“耶?!”江夜歌微微一愣,然后就见宋羲黎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也不知道二表哥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然后就这样被对方抓走,所以……。”宋羲黎说着有些抱歉的望着江夜歌。
本来不想让她牵扯太多,却又把她推进了漩涡的中心,如此危险又身不由己,无论是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弥补宋羲黎的不得已。
“那表二少爷呢?还有宋夫人呢?如果对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宋老夫人和表二少爷岂不是凶多吉少了吗?”就算是江夜歌也是明白的,诱饵只要一个就够了,可是不管最后牺牲的是谁,对宋羲黎来说都称不上什么好事,因为,他们本来是想要全部救下的啊!
江夜歌忍不住有些担心将手握成拳头,然后坐立难安的低下头显得有些慌乱,这让宋羲黎伸手抓住了江夜歌的拳头,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没事,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被人带走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应该还活着?又是被谁带走了?这话里矛盾,让江夜歌抬头望着宋羲黎一脸狐疑的蹙眉。
被江夜歌这样一问,宋羲黎反而欲言又止的沉默了,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突然之间静默下来的让江夜歌更加疑惑,然后忍不住喊了一声。
“夫君?”
回神望着似有担忧的江夜歌,宋羲黎犹豫了一阵,然后叹了一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而江夜歌听完之后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个……?”事情当真是这样吗?江夜歌不确定的望着宋羲黎。
“娘子也觉得为难吧!所以为夫才不想说的。”宋羲黎说着轻声一叹。
“不是,而是夫君如此大胆猜测,要是事情并非如此,那……。”江夜歌想着生死未卜的宋老夫人和宋毅祥,不觉咬了咬唇。
“那也是确认以后的事情了。”宋羲黎幽幽说了一句。
是吗?这是用的排除法啊!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那些猜想永远都只能是猜想,他们永远只能处于被动,若真是如此,那么有些事情就势在必行了。
这样一想的江夜歌,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宋羲黎。
“既然如此,那就全凭夫君吩咐吧!”
“娘子……?!”见江夜歌毫不犹豫的望着自己,明明不是什么好事,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宋羲黎不免有些惊讶的喃喃。
“我相信不会有事的,夫君也不会让我有事的对不对?”
面对江夜歌嫣然一笑的信任,宋羲黎忍不住低头捧着对方容颜,坚定的回了一个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