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望着雨发呆,文赛急匆匆跑过来说:“何善人被杀了!”
“做事一定要冷静,不要慌,是开药房的何正文?”
“就是他!”
“王深呢,今天一直没看见他人。”
“这个……我去叫他。”
“不必,以后有事都不要叫他,知道吗,别问为什么。走。”
何正文是东镇有名的善人,为什么不叫大善人呢,因为他只是个小老板。他药房的药物美价廉,深受百姓喜爱,而且他还有一门独家药方,专治头晕头痛的药方,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头疼头晕,吃了就好,如果没好,那说明已病入膏肓,不用治了。有些穷人一时没钱买药他也会赊账给他们,说:“先拿回去,病好了再还。”最令人费解的是即使在特殊时期也不囤货涨价,要知道这个时候其他的药房的药全都卖高价,就这还是有很多人抢着要,天天排很长的队。为什么天天排很长的队呢,因为一天就卖那么一点,并不是药不够,而是豁开卖的话人们就不紧张了,以为药有的是。
何正文开的药房规模不大,储备的药也不是很多,况且几家大药房联合起来截他的货源,因此进货的渠道也少了一些。生意归生意,生活归生活,其他药房老板见了何正文都会规规矩矩的笑嘻嘻的叫上一声“何善人”,说完还要恭维几句长命百岁啊全家健康啊之类的,何正文只说:“多谢。”
我们来到现场时雨下个不停,还是那么大,哗啦啦的,我的裤脚被雨水抚摸过,不看还好一看觉得很不舒服。什么时候挂不好偏要这个时候挂,真是。我心想。
何正文的老婆和他的小儿子在旁边哭的很惨,坐在地上哭,下半身全都湿了,上半身也快了,泪水都快赶上雨水了。
“凶手被抓到了。”文赛凑到我耳边轻轻说。
我到母子旁安慰几句就去审那个可恶的凶手。
这凶手还挺白,在昏暗的牢房里也显的白,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会干这种事。
“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
“当然知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何正文!”
“不不,何大善人!”他阴阳怪气道。
“为什么要杀他?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你等雨停了再动手不行?”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我等不了了!”他恨恨的说。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他害死了我爸!”
这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当时何正文年少跟着老师傅学医,老师傅有两个徒弟,他是师弟。他的师兄天资聪慧,老师傅讲的病状和药方一听就记住了,而何正文不能,他记不住,但他会拿笔记,回到家里多看多读几遍,总算能记住。
他们的师傅医术还行,最神奇的是师傅有一个治头痛头晕的药方,一吃见效,乃是一绝。不过这个药方不是老师傅创的,而是从他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不知几辈人传下来的,并且还有一个规矩:药方不传子女不传外人,只传一个徒弟,只传心善的徒弟,只传男徒弟。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徒弟翅膀都硬了该飞出去了,问题就来了,药方要传给谁,两个徒弟都认为会传给自己,其实师傅心中早就有数,拿出药方说:“四月初八,会到该到的人手上。”然后塞进衣内。为什么不两个徒弟都传?因为有规矩。为什么有这样的规矩?因为有它的道理,或许有前车之鉴。
四月初八到了,药方在何正文手上。不过老师傅和师兄都死了,被人杀死的。
之后何正文就来到东镇,开了药房,娶了老婆有了儿子,一家幸福美满。
“所以你认为你父亲是被何正文杀的?”我问他。
“不是他是谁?!我恨那些无能的敬员,为什么不把他绳之以法,我恨何正文,杀我爸也毁了我!”
以后病死的穷人会多起来,谁又毁了他们呢?我心想。
“好行了屁话真多,下去再想想吧。”我示意文赛把笔录给他,“按吧。”
呦!这药方不会就此失传吧,人都死了,还这么突然。我猛的一想,可惜了可惜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药方在何正文的家里被找到,然后这样之后那样就被充公,是何正文老婆亲手上交的,最后不知怎么落在李姜一个侄子手里,从此发家。
我问李姜为什么药方会在她侄子手里,她说不知道。我说真不知道?她说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她侄子偷的。我说你真搞笑。她说肯定嘛不偷怎么会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