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外面惊起一声“轰隆”,吓得林朝手里拿的锅盖直接掉回锅上,林朝想着等会儿炒蛋和炒肉,不惊奇的被这一声震耳雷声吓得一跳,锅盖砸回锅上又发出刺耳的一声,显然被屋里敷腿的楚戈听到,楚戈有点急的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林朝抬起头就看见扒着门框的楚戈眉头皱的紧紧的,看不出来很担心的感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继续敷你的腿,你继续你继续。”
楚戈见她周身没有什么意外之象就关上门继续去敷腿了。
阴雨天大盛,死气沉沉死水一团的样子,偏偏就这样的天气折磨着楚戈。
阴雨靡靡,楚戈的腿受过伤的地方瘙痒的厉害又格外的疼痛,还特别的使不上力气,那受过伤的地方就像是里面扎进去几根针对着他的骨头狠戳,每动一下都会绵延出一身的疼痛与冷汗,那么脆弱的地方受不得风吹,一吹就像是阴风回荡一般,当真难受得要命。
现下因先前林朝准备的热水以及热毛巾倒是派上了些许的用场,他自己先前从未想过还可以如此,那些时候父亲刚刚过世,林照照晕死过去,家里还有一个小壮壮,由不得他疼痛,他每每夜里变天的时候都痛的龇牙咧嘴也没有一个可以心疼他的人,白日里他所剩无几的尊严也不会允许别人关心他跟不许别人提及他的腿。
黑夜里有了黑的伪装,他的泪水谁也看不见。
壮壮依偎着他,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估摸着先前上山累着了,出个顺势就把壮壮放到炕上找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放了过去,小家伙儿睡得倒是熟刚刚那样的一道惊雷都没有炸醒。
楚戈敷着腿,不一会儿热毛巾就变凉,他就把热毛巾重新投进热水盆里,再拧尽水继续敷腿,想着林照照。
林照照晕死的那些日子他真的是想过把林照照也埋进土里,但是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也不想就那样的随意剥夺一条生命,尽管这个生命还会不会生存下去。
思及此,他从兜子里掏出来所剩无几的钱财,眉目又紧紧地皱了起来,唉,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过,为什么会想到“贫贱夫妻百事哀”,呵,夫妻。
和林照照?
他自己都笑了,他们不算夫妻吧,只能算是搭伙过日子,毕竟自己真正喜欢是陈芳羽啊。
不过,他和陈芳羽根本没有可能了。
他一个瘸着腿的回乡的士兵,还有一个侄儿,更何况他还没有和林照照和离。
林照照,不能和离,壮壮太喜欢她了。
在林照照昏睡期间,壮壮一直在问他这个漂亮的婶娘什么时候会醒,他看的见壮壮闪晶晶的眼睛里诉说着对这个不甚熟悉的婶娘的喜爱,楚戈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林朝还在外屋做饭。
林朝把热乎乎的米饭从锅内盛出,开始做香椿炒蛋。
锅底还有余温,淋上少许油,刚去拿一根木柴外面就哗哗应声而至一场大雨,大雨瓢泼溅地,溅起无数灰尘又被雨丝瓜分至无,林朝悠然自得的把柴火放进灶膛里,用手试了一下油温,稍稍温热,将先前打好的鸡蛋倒进锅内滑散,炒熟之后迅速捞起,另起锅将切好的香椿扔进国内用锅铲搅动炒软,抬手便把鸡蛋倒进香椿里跟香椿一同炒拌,渐渐地香味溅出,林朝被眼前的香椿炒蛋的香味所包围,整个人都要放空了,已经听不到外面的雨声了。
林朝没有过多沉溺炒好起锅之后便又重新开始炒家常小炒肉了,很家常的一道菜,很下饭,想着她便想念家里的灶台了,方便快捷还无油烟,因为下雨的缘由,烟囱出烟很不顺畅,油烟便回退到屋子里,尤其是楚戈和壮壮在的里屋,,烟气顺沿着炕缝儿冒出,熏得楚戈咳嗽不止。
楚戈知道下雨就犯这样的毛病,只能忍着,热水已经变凉,毛巾他已不再敷在腿上。
腿上的伤口处早已结疤变成一条丑陋的痕迹。
有一丝香味透过门缝袅袅传来,是楚戈好久都没有想过的鸡蛋的香味,还有那么一股他并不熟悉的味道,说不上什么味道,这股香味也搅得楚戈心里乱糟糟的。
没有多长时间林朝就做好了饭。
林朝知道楚戈的腿不能随便乱动就推开门拿起了炕桌,楚戈看着干活麻利的林朝,怎么也想不出他曾经听到对她的描述,他根本无法想象出一个骄奢跋扈的姑娘会很温和的给他做饭还帮他带孩子。
小小炕桌摆上,不大不小的木头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放了几样菜,有早上剩的生菜之类的蔬菜,看上去相当于一个蔬菜拼盘,还有一碗辣椒酱,里面堆砌着青青绿绿的辣椒碎,又摆上了香椿炒蛋和颜色鲜艳的家常小炒肉,每样菜都透出无与伦比的生活的烟火气。
楚戈接收到林朝一个看向壮壮的眼神就立刻转身摇醒了壮壮,温声哄着壮壮起来了吃饭肉肉了,壮壮立马就醒了过来,憨憨的小模样一下子就逗笑了楚戈和林朝。
楚戈沉浸在壮壮的憨傻里,却忘记自己怎么就和林照照那么有默契了,那架势真的像一对夫妻似的。
林朝给两个人都盛了满满的饭,还浇上了小炒肉的汤汁,香气诱人汁水馋人,让人食指大动。
外面的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敲在屋顶发出清清凌凌的的响音,甚至还有一些悦耳,外面雨气湿冷,屋内温暖宜人,林朝给他们俩盛好饭就又忙忙叨叨不知干什么去,楚戈注意到,连连喊了几声“林照照吃饭”,林朝都是充耳不闻。
不一会儿,林照照就端着一大盆热水和一块毛巾就钻进屋内。
楚戈看着那盆水,眼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心里有道不该被突破的防线好像自动的就消失掉了,楚戈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