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予授权，执行联合运算。汇总航行数据，推演完成亚空间航行后舰队质量。”冯月月想起同样不太聪明的丽莎，或许她和师父很合拍。
联合运算会占用各舰副官20%的性能，但对于迫切希望知道答案的冯月月还是略显不足。导入师父建立的算法模型，现在只需要等待结果。
【新历1005年3月22日6时34分15秒，舰队总质量386477.54亿吨。】
这是离开亚空间时的舰队重量。
“副官丽莎前来报道。”
金色卷发下的瓜子脸很俏皮，白翼号的副官军装很有特色。整套军服呈深灰色，窄小的女士军帽，V形的白色领口，侧挎的肩带和皮带，把身段和腰肢很好的凸显出来。女副官一致的连腰直筒裙窄裙，显得相当干练。
“丽莎，你的系统闲置有多少？”或许是受丽莎的影响，冯月月询问方式也更人性化一些。
“系统空闲92%。”
这个答案让邓志飞和冯月月侧目，爱主导舰队副官联合运算的情况下，不可能有超过80%的系统空闲。维持副官基础运行，也需要消耗系统资源，更何各舰都在检修维护。以洛阳号的麒麟副官为例，能保有40%的系统空闲已经相当难得。麒麟还是无畏级战舰中数一数二的舰载副官。
“本舰执行联合运算，依照无畏级副官性能提供20%，符合联合运算条例。”丽莎解释的同时似乎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以92%为基础，保证白翼号完整的作战供能，预留战舰紧急启动的性能消耗，预估系统空闲。”冯月月问的很有意思。
邓志飞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冯月月在估算丽莎系统的上限。
“确保作战性能同时执行紧急启动，预估系统空闲86%。”丽莎的回答让邓志飞有些失望。
战舰配套的副官在进入战斗状态时，一般占用20%系统资源。紧急启动包含了战术机动过程中复杂的运算，一般消耗10%左右。用这两个数据预估丽莎的性能，差不多是常规无畏级战舰的5倍。按照邓志飞的猜测，丽莎也就比麒麟强大一倍左右。距离方舟级别的爱副官，还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邓志飞的推测大体没错，但是白翼号没有导航员，战术机动与作战系统协调运作，比常规战舰复杂的多。舰队舰长才有权限查阅战舰编制，冯月月就是专业的导航员，知道其中的天差地别。丽莎的算力应该与爱相当，甚至还有某些更特出的能力。
“丽莎副官，现在请你调用30%系统资源，为付扶摇少尉提供算力支持，调用20%配合联合运算。再次推演剥离能量干预的空间波动形态。”冯月月重新分配了系统资源。
“真是小气。”付扶摇在一边小声嘀咕着。
【预计3小时后完成演算。】
邓志飞是摸不着头脑，付扶摇却开开心心的带着丽莎断开了连接。
邓志飞对缩短的运算时间，没法像战舰配置那样去感受。付扶摇却可以轻易算出，丽莎30%的系统空闲和诺亚号空闲的算力相当。拿着等同于方舟级战舰的副官来给她打杂，付扶摇立刻断线，打算好好利用一下这个苦力，防止有人反悔。
3个小时很短，冯月月调整了维修优先级。同步修复的外部装甲和火控系统，调高了一个级别，只有舰长可以看到这条变动。7位舰长碰头开了个短会，面对未知的风险，大家都保持沉默。共同等待初步的演算结果。
计算出的空间波动与塌陷情况呈现在虚拟星图上。舰队不是同时跃进这片空间，产生的空间波动就像在水中爆开水雷，诺亚号大一些，其他的小一些。空间相互影响，扩散成不规则的形态，最终波及的范围是直径6万公里的球体。
复原空间的实际波动情况与它重叠，但直径是139万公里的圆球。和太阳系的太阳差不多大小，两者重叠的部分好像在篮球上面的绿豆。几名舰长面面相觑，付扶摇和同行的专家也围坐在周围。
一名学者提出一些尝试性的建议，试着打破沉默：“至少可以确定，不是第二阶段的开拓者舰队。”
“我们携带了完备的开启亚空间的技术。”其中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举着手中的笔，他的声音很清脆：“我们不是神明，无法无中生有。”
“但是我们可以湮灭物质。”他用笔虚空画了一个圈，形成星门的全息影像。
他将笔投入星门，双手合十，将绘制的星门收于掌中。星门和那支笔都消失在他的手掌里，原来那只笔也是全息影像：“bong～”
异样的开口在沉默中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咳，咳。”他清咳了几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开场：“我的意思是，这片空间的稳定程度可能与我们的原空间不同。如果可以搭建新的星门，投入不同量级质量的物质，就可以测算这个空间稳定程度。”
星际旅行许久的人类，对宇宙空间有了更深的认知。只有在黑洞或者前子星的视界边际处，空间稳定程度才会有所不同，他的假设太过违反常识。
“我知道很荒谬，我们所处的原宇宙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但是我们刚走出亚空间，这里究竟是空间折叠后的表面空间，还是平行宇宙呢？”他继续把玩着手里那只不知何时又变出来的笔。
“我建议先探测周围星系情况，寻找补充的低序列原子。在未知的危险面前，优先恢复舰队的补给与战力才是第一位的。布设星门虽然是本次任务之一，但是会消耗大量资源和时间。”泰坦号的舰长卡罗对专家的大胆发言不感兴趣，直接提出建议。
“组建科研组，对科研组开放A级信息权限，B级物资权限，为期半个月，允许调用单一阵列反应炉级别的能量。24小时内把课题报上来，抽选5位物理专家做课题评估。舰长级别留下，其他人散会。”冯月月本身是数学家出生，知道科研需要大胆探索、勇于实践，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她学会了遵循直觉的果断决策。
“说说各自的看法吧。”冯月月很清楚，在座的舰长不关心空间异常的成因。
“我们最脆弱的时候都没受到攻击，那就以暂时安全为前提，优先恢复实力。我们就是来开拓新的星域，不可能获取全面的信息。如果遇到智慧生命，我们说不定还能改写历史。重要的是做好侦查，保存战力，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寻找落脚点。”斯科特的发言让会议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人类进入太空一千年，还没发现其他的智慧生命。宜居的类地行星探索了近百颗，别说智慧生命，就连遗迹也没有留下。
“如果这片空间有问题的话，能量装甲也应该调整到最优状态。我也觉得恢复舰队实力才是当务之急。”邓志飞不喜欢斯科特，但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舰队牺牲很大了，既然已经启用军事化管制，那我们几个人就可以做决定。”卡罗轻轻扣着桌子。
“直接整合舰队所有资源。现在人们失去目标、没有希望、还有这一出幺蛾子。我都感觉迷惘，船员更需要一些念想。”舰库鲁斯的舰长斯塔语气很是落寞，无畏级的库鲁斯号虽然还在，但船员损失惨重。
两位战列舰舰长只是默默听着，前面几位整合前还是他们的直属上级。就算启动了应急预案，他们有相同的权重，也不愿意干预上司的决定。
“建立一个短期目标是必要的，舰队的资源、技术整合必须进行。斯科特舰长，弗格斯财团对这次开拓任务倾注很大的期望，我们也知道拜伦是财团的代言人。现在需要财团科技技术的支持，希望您能克服阻力，协助我们完成舰队资源整合。”冯月月明确了各位舰长的态度，决定彻底整合舰队资源：“维修战舰是第一要务，但不能算是目标。天眼系统完全张开太过明显，先维持现状，搜索一颗重力适宜的岩质星球。舰队目标暂定登陆星球，建立前哨站。”
这是给斯科特下达的最后通牒，别的战舰都是舰长制，只有他的战舰行政级别混乱。现在斯科特拥有白翼号的最高军事权限，但还有独立的实验区域。存亡关头内耗尤为致命，必要时刻，当行雷霆手段。
舰队资源整合没有任何阻力，斯科特也不见拜伦来找他理论，实验区的权利交接顺利到不真实。试验区没有设立新的负责人，仅将系统权限上交丽莎，回复到常规的战舰编制。拜伦对资源整合没有任何表示，还投身到伤员抢救当中。
拜伦是生物工程与计算机神经网络的顶尖专家，义体制作适合发挥了他的才能。他的加入不但提升了义体的生产效率，还贡献了仿生肌肉组织的温度屏蔽技术（仿生肌肉纤维需要温度操控，拜伦的屏蔽技术，可以让义体在极端温度中正常工作）。他也乐于为安装脑部外骨骼的船员设计义体，好像忙碌能让他忘却烦恼。
空间波动研究建立了4个课题，有空间强度测试；有暗物质影响评估；有评估能量冲击影响；还有单向折越门引起空间撕裂。研究推进缓慢，不说短期能不能有结果，估计半个月很难有实质进展。扶摇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她整天和丽莎泡在一起，也没人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反正麒麟已经失宠，让邓志飞也变得可有可无。
天眼系统是以射电望远镜阵列为原型，用大量专用型无人机，组成庞大的射电望远镜阵列。采集太空中的信息，同时有一定的信息传输能力。天眼系统配合方舟级战舰的轨道炮协同攻击，是人类太空领域的至强武器。
按照短期目标，天眼发现了一颗符合条件的星球，她被烟雾状的黑色大气笼罩，附近还有多颗气体行星。这颗星球距离恒星较远，有着厚重的大气，她的地表温度只有零下89摄氏度，地面覆盖极厚的冰层。但是只要重力适宜，反应炉拥有足够的原料运作，温度环境都不是束缚人类的理由。
她是这片星系中第一颗被发现的类地行星，人类爱起名的传统发挥了作用。黑色的大气，身处蔷薇星系，黑蔷薇的名字就这样被观测员定了下来。第一颗类地行星，未来开拓者将在上面建立家园。她给迷茫的人们一份希望，或许她就是这片星空送给开拓者的礼物。
